趙桓偶爾清醒,看到身邊的李公公,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到了於蘭的那邊。


    他很是痛恨:“朕待你不薄,視你為心腹,為什麽連你都要背叛朕?還是連你都被她給蠱惑了?”


    他一直都以為於蘭是特殊的。


    沒想到她真的特殊的。


    她的心很大,也很野,他一直以為武鬆嶽飛他們造反,現在看來根本就不是他們要造反,而是這個女人她想反。


    她想要武則天那樣的女人。


    簡直是癡心妄想!


    “那些是士大夫不會答應她的,大宋朝的臣子也不會答應她的…”


    李公公看著趙桓,不敢說話,不過這個時候於蘭已經走了進來。


    趙桓隨手丟出去了一個杯子。


    “滾!”他現在一直都不吃不喝,因為他一直覺得於蘭再給他下藥。


    實際上六天之後她就沒有怎麽給他下過藥了,隻不過這個藥一直都有副作用,大部分時候他都不怎麽清醒。


    有的時候,在瘋瘋癲癲的狀態下就特別的依賴她。


    但是在麵對其他的時候又特別的暴戾,這個藥不能夠繼續服用下去,不然會對他的壽命有損。


    “你先下去吧!”於蘭對李公公說道:“我留下來就好了。”


    以她現在的實力,趙桓根本對付不了她,和宮外頭守護的都是自己人。


    於蘭這個時候雖說想要名正言順的造反,可能會引起一大部分人的反撲。


    那些人也許是忠於宋朝的忠臣。


    不過眼下大宋還有著不小的危機,大金在崛起,西夏收複大部分土地,但是那邊的百姓需要等著安撫,西夏國君投降了大金。


    大金的實力不容小覷,他們一直都對大宋虎視眈眈。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大宋內部發生內亂的話,就會給敵人有機可乘。


    “你現在幹什麽?來看朕的笑話還是想把朕給殺了。”趙桓警惕的看著於蘭。


    “都不是,我是想請您出去主持大局。”於蘭說道。


    趙桓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似的。


    “你做夢吧!”


    於蘭又道:“那陛下為什麽不想想太上皇,你的妻兒,還有大宋?你辛辛苦苦想要籌謀的大宋,與漢唐齊名的大宋。”


    於蘭這麽一說,趙桓的眼眸眯了起來。


    “你在說什麽?你這個蛇蠍婦人到底想做什麽?”趙桓覺得好像從來沒有認識過於蘭一樣。


    曾經對她有多喜歡現在就有多恨。


    於蘭能夠感受到他的恨意,但是她從來不在乎這一些。


    “皇上你都說我是蛇蠍婦人,你還是想想看,我說的會不會實現?”


    於蘭上前幫他把被子蓋上了,他顯得有些害怕。


    他上一輩活的比較失敗,史書的評價很差勁兒。


    他在位時間不長,但做的決定,堪比豬腦子!


    這一世他有心改過,即便天賦有限,他也能夠躲過那一劫,靖康之亂,但凡換一個人,其實沒那麽容易發生。


    其實於蘭覺得他做的還可以了。


    趙桓咳了咳,他並不想配合。但他又害怕於蘭會不會真的那麽喪心病狂。


    他其實重生之後,對其他人就沒有那麽大的信心了。


    再加上這一次的打擊,他對誰都不信任了。


    “皇上,其實我知道你做的已經很不錯了。可是你知道嗎?大宋終究會和漢唐一樣最後走向衰敗…”


    她說起了南宋,趙構南渡之後建立的南宋,最後害怕嶽飛真的打敗了大金,迎回了他和太上皇。所以以莫須有的罪名殺害了嶽飛,最後趙構無子,他因為不能生育,把皇位傳給了太祖一脈…


    這些都是趙桓不曾聽到的,他很是震驚,因為後來的事情他也不知道。


    南宋偏安一隅,太祖一脈的皇帝倒是有些血性了,可惜再也沒有那樣的機遇,大金的結局和大遼一樣,被蒙古打敗了,南宋於崖山以慘淡失敗告終…


    趙桓並不想相信於蘭的話,可是他潛意識中已經有些信了。


    “縱使宋朝要沒落,也不能敗在朕的手中!”


    沒有一個皇帝想要做亡國之君。趙桓心裏就是這麽想的。


    因為上一輩子,他自己被俘虜,他都難以想象史書會寫他。


    不過其實也能想得出來,絕對沒有什麽好的評價。他自己也覺得當時的決定十分的荒唐,可就是那麽做了。


    人總是做錯了之後才知道後悔。


    “大宋的繁榮昌盛,不是你一個人的,也不是你趙家王朝的,它屬於每一個百姓。你問李公公為什麽會背叛你嗎?”


    於蘭問這件事,趙桓是真的有一些好奇。


    他瞪著眼看於蘭。


    “那你就先吃飯吧!吃了飯,我在跟你說說我給李公公許諾了什麽。”


    於蘭叫人端上來了飯。


    “其實你也不必感到如此的驚慌失措,我要是真想給你下藥,就連這空氣之中的花粉都會是藥物…又何必晚吃食上麵下藥,多此一舉呢?”


    他說到了這個地步,趙桓真的是又驚又怕。


    於蘭覺得自己現在仿佛有了一種惡趣味,明明知道他很害怕卻還總是嚇唬他。


    “你要是不吃飯不喝水,直接餓死了。我豈不是可以和皇後一樣名正言順的挑選一位你的子嗣,來垂簾聽政。孩子還那麽小,所有的決定都掌控在我的手中,等過上幾年,穩定了下來,你說我是不是可以順理成章的黃袍加身?”


    趙桓被說的,趕緊扒了兩口飯。


    於蘭見他把東西吃下去了,就走了。


    趙桓問她道:“你不是要讓朕去主持公道嗎?”


    “那陛下去嗎?”於蘭反問。


    趙桓自然是不會去的,他內心深處不想妥協。


    所以於蘭笑了笑,走了。


    至於之後謠言甚囂塵上,說什麽的都有。


    不過京城裏頭有的是武力值鎮壓。


    其實像周侗這樣的,也根本不知道於蘭在做什麽,不過如果她想要效仿武則天的話,他們是不會同意的。


    古代男權至上,武則天隻有一個。


    在那之後,不是沒有女人不想要效仿武則天。


    而是男人發現了女人有這樣的野心之後,就開始采取了其他的行動,限製她們的自由,也限製她們的思想,什麽三從四德,什麽夫為妻綱…


    於是女人的天地就被限製死了。


    於蘭也明白,她真的想要當一個皇帝那之後困難重重。


    這便也罷了,後代子孫孫都能夠維係的很好。


    所以趙桓他們認定她想做第二個武則天,她從來就沒有想過。


    對這些臣子,鬧的不是太過分了她都可以容忍。


    但是心想太過於偏激又歧視女人的,她都毫不猶豫的打發走了。


    現在武鬆歸來,她也可以和他見上一麵了。


    這是兩個人之間的身份,這已經不是當初那種親密無間的夫妻關係。


    他這一次回來,她就成了妃嬪。


    於蘭在宮裏頭接見了他一次,看的出來他的神色很不好。


    最後也是草草收場,後來她又偷偷跑出來相見了。


    他見到她的時候,興高采烈的。


    “怎麽了?你現在看到我不高興了?”


    也不是不高興,隻是五味雜陳,一路上都有聽到很多的閑言閑語。


    其實還是十分相信她的。


    可是再相信,感情這東西總有自私的一麵。


    何況她如今已經入了宮,不久前師傅周侗還有嶽飛都勸過了他放棄。


    他如果要放棄的話又何苦去打仗。


    難道隻是為了封侯拜相?


    那並不是他想要的東西,他很努力活著回來,就是為了見到她而已。


    就是為了他們兩個可以名正言順的在一起。


    這種情況還不如造反了呢?


    “玉蘭,這一切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我不想聽別人說的,我就想聽你的。無論你怎麽說我都相信!”武鬆說道。


    於蘭見他說的鄭重,也不想逗弄他。


    既然回來的話很多事情都需要他的參與。


    所以她就把他的計劃說出來。


    其他人或許不知道她的瘋狂之處,但是他知道她的不同尋常。


    “你想要推翻帝製?”


    “嗯!”於蘭點頭。


    “我想要建立內閣的班底,皇帝可以有,但隻是國家形象的象征。”


    從封建王朝直接踏入資本主義時代。


    其實大宋也有了一些資本主義的萌芽。


    ……


    武鬆說:“這恐怕有一些難度!”


    上千年的儒家思想,沒那麽容易的改變。


    於蘭道:“所以,我不打算,我也沒打算那麽快就成功。現在大金虎視眈眈。大宋國的改製,如果不能夠順利,他們一定會趁虛而入。所以眼下就隻能夠維持現狀。不過,有些東西可以慢慢改變…”


    武鬆說,他能全力以赴。


    到了這個時候不全力以赴又能做什麽呢?


    可惜,於蘭在這邊終究還是待不了太長,她還是得回到宮裏。


    “你安心的等待著我給你的賞賜。”


    她會給他無上的榮譽。


    可惜這些榮譽都彌補不了他心裏頭的暴躁!


    說好了回來一塊兒生孩子呢,其他人的小孩都能夠到處跑了。


    可偏偏一回來,周圍人的目光都很奇妙。


    一部分人特別同情他,那都是他的武將下屬同僚,一部分人又總警惕著他會做什麽過激的事兒。


    這一身邊的親朋好友就不用說,動不動過來陪他喝酒聊天。


    整件事情除了燕青之外,沒有幾個人知道。


    最重要的事他還不能夠和別人說起。


    他以前一直以為自己媳婦兒的理想隻是開一間酒樓就足夠了。


    在他哪裏想得到,他如今的想法會這麽多嚇人。


    他不關想要改變大宋,還想要改變曆史的進程。


    其實他是支持她的。


    如果說忠於一個國家忠於子民,他願意赴湯蹈火,但要是像他師傅所說的那樣隻是忠於趙氏王朝,他是不樂意的。


    因為他們不知道他曾經受到過不公正的待遇。


    嶽飛已經隱約猜得到了,但即便是這樣他也不會去反抗朝廷。


    不過他一有空就去找嶽飛喝酒。


    因為他得慢慢的勸說嶽飛,有些想法根深蒂固但不代表不能夠改變。因為現在很多東西都在變,武鬆心想他自己也能夠想得到。


    嶽飛其實是十分矛盾的。


    他的政治直覺也是十分敏銳的,他知道要發生大事情。


    而且不知不覺他就會拖到了他們一個陣營裏頭的。


    如今甚至有可能已經軟禁了皇上。


    至於他們要做什麽他甚至有些不敢想,因為已經做到了這個份上。


    其實最好的就是再來一次政變,把於蘭武鬆童貫都抓了。


    但一來他自己不樂意,二來也明白如此肯定是要兵戎相見。


    到時候苦的還是老百姓。


    武鬆和他講,他過去是老百姓的時候,期盼過什麽樣的日子…


    梁山泊底下的小嘍囉,為什麽會選擇來投奔梁山…


    花崗石導致的青麵獸楊誌這樣的軍官都不得不落草為寇!


    “一將無能尚且累死三軍,你說如果有一天上麵的官員做的不好受苦的是不是老百姓,那上麵做的不好,是不是更上麵的不好?”


    武鬆說起這個時候,嶽飛心裏頭明白他告訴他的意思是什麽。


    無非就是想說民貴君輕。


    “師兄,你會造反嗎?”他終於忍不住喝了一口酒,借著酒勁兒問道。


    “造反?”武鬆笑了笑。


    “你是說當皇帝嗎?我不是那塊料,我也不適合當皇帝,我不喜歡被束縛在一個皇城裏頭,高高在上久了,難免會和身邊人有了距離感,再久了,難免就會忘了,自己當初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你說我做不好的話,會不會有其他的人反抗?造反如果隻是為了私人利益,那造反確實是有意義的,但對於百姓,差不多隻是一個循環…”


    嶽飛聽懂了。


    他們兩個人說的特別小聲,說的仿佛隻有兩個人才能懂。


    嶽飛本來聽到他不會造反鬆了一口氣,但是聽到他說的話,心裏頭又很不是滋味。


    誰能夠確保每一個皇帝都心係百姓?


    民貴君輕,是孟子理想化了。


    兩個人喝酒到了後來,嶽飛越來越沉默,顯而易見醉了。


    他其實酒量不錯,不過一般酒量不錯的人容易醉,都是因為心裏藏著事兒。


    武鬆也不打擾。


    隻讓他夫人把他帶進去了。


    ……


    另一方麵,於蘭回宮,趙桓聽的她出宮見了武鬆,又把東西給砸了。


    李公公後來告訴了於蘭,於蘭便去見了他。


    “您這是發脾氣了?”


    “朕還沒死呢,你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去見他做什麽?”


    於蘭聞言,覺得有一些好笑。


    男人啊,總以為有了名分,女人就應該規規矩矩的,實際上後宮佳麗那麽多,都是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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