呔!


    “晚輩梧桐巷楚朝陽,求見張家主。”


    楚朝陽氣沉丹田,猛然對著張府之內暴吼出聲。


    張府之內,已經年過古稀的張家之主張福安,手持茶杯送至嘴角邊緣,閉著眼睛輕飲輕啄,但卻怎麽也靜不下心來。


    東林城一連串的變故攪的他心神不寧。


    張家曾經有過武者,也曾進入東林城權利中區,所以張福安比普通人更了解這個世界。


    這個世界很危險,隱藏在平靜的湖麵下有著大恐怖,水動則舟覆。


    啪!


    一聲吼叫自院牆之外傳入張福安耳中,閉眼沉思的張福安一驚,手上輕微顫動,本就虛端著的茶杯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略微皺了皺眉頭,沉思片刻,張福安起身,決定去看看情況。


    對於有人高喊著要見自己,張福安其實並沒有興趣去認識。


    能見到他的,不會在大門外喊,需要在大門外叫喊著要見他的人,想來身份不會太高。


    就算是平時,遇到這種情況張福安都不屑去理會,何況現在這種城內情況未明的非常時期。


    而之所以最終還是決定出去看看。


    無他,張福安在院外大喊之人的聲音中聽出了不凡。


    中氣十足,氣血如洪,這是即將踏入武者之境,或者已經破障入武之人才有的表現。


    而無論哪種情況,都值的交好。


    吱……!


    令人牙酸的聲音緩緩響起,張府門前兩扇紅木大門慢慢的被打了開來。


    大門打開,幾道身影映入楚朝陽的眼簾。


    為首者是一個頭發眉毛斑白,麵色卻比之楚老爹都要紅潤的老人,錦衣華服,隻是隨意的往那一站,都給人一種不動如山之感,一把長長的胡須有幾絲在隨風飄蕩。


    這形象如果放在水藍星,妥妥的宗師風範。


    如此逼範十足,在這張家就算不是家主,也是能主事之人。


    “那裏來的野小子,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瞎嚷嚷什麽,真是不知死活的東西……!”


    楚朝陽點頭,正待說明自己的來意,張福安身旁的一個狗腿小廝,一見楚朝陽的形象,眼睛一亮,率先一步開口對著他一頓喝罵。


    其實也不怪小廝才一見楚朝陽,就冒出想在家主麵前露臉抖機靈的心思,實在是他此刻的形象差的太過離譜。


    一頭長發亂糟糟的布滿灰塵,臉上黑漆漆的看不清具體麵貌,一身短衫長褲,破洞無數,走路都漏風,一身異味更是有十裏飄香的趨勢,這是標準的叫花子形象。


    要說有什麽特別的,那就是一雙眼睛特別亮,與之對視,好似靈魂都在打顫,似乎全身都沒了秘密可言,被赤身裸體的擺在了陽光下。


    “混賬東西,貴客當麵,你竟敢無視尊卑大放厥詞,來人啊!給我把這混賬玩意拖下去直接杖斃。”


    抖機靈也是有風險的,一個不好就得將自己抖進地獄去。


    很顯然小廝的機靈就沒抖好,將他自己都給抖沒了。


    張福安看到楚朝陽的第一眼,就感覺到了他的不一般。


    作為練武人士,張福安雖然無緣踏入武者之境,但卻也隻是相差臨門一腳,自然能感覺到楚朝陽全身那一股幾欲破體而出的充盈血氣,比之他年輕的時候,最巔峰的壯態都要強盛幾分。


    麵前的年輕人很可能是一名武者,由不得張福安不重視。


    武者萬中無一,整個東林城明麵上的武者,都不過十掌之數。


    所以,用一個出言不遜的小廝,交好一個武者,平息他心中的不快,是再合算不過的買賣。


    “饒命啊!饒命啊!家主,饒……嗚,嗚……!”


    小廝在痛哭流涕中被拖了下去,護衛見他叫的太歡,很有眼力見的隨手將小廝身上的腰帶解開,堵在了他的嘴裏。


    楚朝陽皺了皺眉,對於這種一言不合,就是一條人命,感到很不習慣。


    雖然小廝罵的是他,可在心中他也最多隻是想教訓一番,至於直接要別人的命,他還沒那麽大的戾氣。


    雖然如此,楚朝陽也沒有求情的想法,被罵的是他,沒有出手教訓已經算不錯了,還想讓他去求情,那是沒可能的事,楚朝陽自認品德沒那麽高尚。


    而且在這種人命如草芥的世道,這小廝做人還沒有一點逼數,仗著主人的虎皮隨意耀武揚威。


    枉死,遲早的事!


    “少俠,請入內祥敘。”


    張福安看都沒看被拖下去的小廝一眼,帶著和善的笑容,邀請楚朝陽入內。


    張家在東林城稱的是大家族,府內房屋質量,自然不是梧桐巷的豆腐渣工程可比,一路行來楚朝陽一邊與張福安相互做著自我介紹,眼角餘光粗略掃過,並未發現偌大的張府有損毀的地方。


    “楚少俠此來,不知所謂何事?”


    張府會客廳堂中,楚朝陽張福安分賓主落座。


    待侍女奉好茶水,張福安對著楚朝陽做出一個請的手勢,而後輕啄一口,放下茶杯,待楚朝陽也將茶杯放下後,笑著開口詢問。


    楚朝陽沉吟片刻,組織了一下言語開口:“不知張家主,對於今日城內發生之事,是否了解?”


    “不瞞楚少俠,今日之事事發突然,事前我並未得到任何消息,事後天色突然變暗,我怕發生意外,嚴令府內所有人不得外出,因此,對於城內到底發生了何事,我至今還未有一點頭緒。”


    張福安凝著眉頭,想起今日城中的種種變故,心頭再次蒙上一層陰霾。


    “張家主,就沒想過,讓人出去探探風聲?”


    本來楚朝陽隻是隨口一問,卻沒想到,城內這麽大動靜,張家毫不知情就算了,既然都沒派人出去打探消息,將所有人都關在了家裏。


    要說張福安憐惜手下,怕他們出事,那就是純屬扯淡,就衝他剛才眉頭都沒皺,就處死一個言語犯衝的下人,就知道他就絕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主。


    張福安苦笑,派人出去?他也想啊!可他敢嗎?


    如果是其他事情還好,這種詭異的事情,將人派出去,萬一把不幹淨的東西帶回來,那就是全家死絕,這種事情又不是沒發生過。


    張福安搖頭,不想在這個問題上深究,轉回話題道:“楚少俠聽你的意思,你知道今日城內發生之事的原由,這與少俠來我張家又是否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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