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蒙蒙亮,有士兵進來拿著木棍敲著打開的門,“快起來,要上路了”。女孩們都唏唏索索的起來,“大家起來,把自個褲腳用草繩紮緊,然後把我們做的草鞋穿在鞋子的外麵”夏筠鈺起身說道,自從昨天見到花姑那一刻,她就知道那一天總要到來,但是總要活下去,最起碼等自己的弟弟的消息傳來之前必須活下去。陶嬌等人雖有人覺得死在途中也許是保住名聲和保住弟弟兩全的法子,但是同樣也顧及自己的弟弟們,況且第一天花姑就說了,誰在途中自裁,誰家的男童就到不了流放地。花姑還跟她們說,男童是坐著牛車走的,並不像她們徒步跋涉,這就是說那群孩子活下去的機會會很大。所以昨日得到要離開的消息,大家聚集在一起談論,認為活著到達軍營才是最緊要的,到達軍營之後是死是活看個人意願,所以才有了一係列活下去的措施。大家把想法集中,讓夏筠玥帶隊,何懷玉和夏筠鈺會武,所以為護衛者,陶嬌統計大家藏下的糧食和有用的東西,一個身體強一點的帶一個弱一點的,相約好大家共同進步。平素裏仕家們教導嫡女,不僅僅是女紅和管家,還有學問和眼識,這就是容易團結一致的原因。


    大家按照排好的隊出來,夏筠玥前去跟花姑打好招呼,隻要能讓這一群女孩活到軍營,其他的事花姑一概不管,便允許了她們自行的安排,同樣給她們銬上腳鏈,這一次卻沒有考上手鏈。稍等片刻,之間兩個士兵從驛站的牛棚裏拉出另一群女子來,均在年齡二十歲左右,有梳婦人髻,也有丫鬟髻,這群女子皆蓬頭垢麵,有身著爛衫,也有身著棉布錦服的,隻是這些錦服已破爛不堪,但看的出來,均是體形妖嬈的,一群人擠在一起,推推囔囔,好不熱鬧。花姑冷眼看著這兩群人,好壞立現。同樣考上腳鏈,士兵將兩夥人用長繩捆著眾人的腰,拉著往前走。一個跛著腳的婦人攙著花姑窩身進了身後的烏篷馬車,往前走去。“花姑姑,這次買的人都是比著身體強健來的,應該折損不了幾個,倒是夏家那幾個女孩子看著年紀小了些,可能活不下幾個人,花姑為何不直接在姚平外的人牙子手裏買,非得在京都做這不劃算的買賣?”婦人好奇的問道。“我隻是忠人之事而已”花姑閉著眼回答到。夏筠鈺看著花姑的馬車消失在眼前,眯了一下眼。她看的出來,士兵是認得花姑的,不僅如此,對她還很恭敬,這是讓她疑惑的地方。


    夏筠鈺雖然病沒完全好,但是總算習武之人,故帶著王宛秋走在仕家女組起的隊伍後麵,何懷玉帶著陶嬌在隊伍中間,夏筠玥和鄭慕之則在最前麵。“這兩位姑娘長的可真標致,是誰家的孩子呀,這犯的是什麽罪呀?”後麵一個穿著破舊錦服的婦人諂媚的湊了上來。夏筠鈺冷著臉沒有理會,王宛秋笑了笑沒搭話。以前平元哥哥在外總是對著她說:沒有認清楚陌生人的目的之前就冷著臉,這樣危險之人覺得你難纏就少一分可乘之機,平元哥哥呀,你在那邊還好嗎?婦人見王宛秋笑容,自覺親切,就上來叨叨了好些話,說什麽就是去了軍營,當了軍妓也有上下等份之分,看王宛秋的顏色肯定能得將軍的眼,那就脫離苦海了雲雲,又說自個兒可憐……。王宛秋聞及漲紅了臉,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夏筠鈺轉身眯著眼冷冷對插在她倆中間的婦人說道“你再言一語,我撕了你的嘴”,婦人一見訕訕後退,嘀咕道“還覺得自己是大小姐呢,到了軍營,我看你還有什麽臉端大小姐的架子”。聞言王宛秋和夏筠鈺臉白了一分,卻都沒有言語。她們從小被教導的有女訓,有家訓,除了尊國,尊家,尊父之外,最印入骨髓的是女子的貞潔觀。可是現在的顏麵、自尊、貞潔都要被踩入腳下,她們也不想,她們也想不如一死,可是家族的生存是比個人榮辱更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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