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到了雍城最大的酒肆‘祥順樓’,士兵們把人拉到酒肆後麵的馬棚,將繩子綁在馬樁上,仍是留兩個人把守。


    過了一會,一位跛了腳的婦人拿著一個冊子走了進來,沉著臉一個一個望過去。夏筠鈺認出了這個婦人就是跟在花姑身邊的那個人,估計是在核實人數。跛了婦人不僅一個個自己瞧了,還讓眾人站起來走兩圈,瞧完就麵無表情地出去了。而酒肆的二樓,這會身穿暗藍底掐絲白色梅花短襟的花姑正端著茶盞,倚著窗,冷眼看著下麵的一切。“呀”一聲,跛腳的婦人恭敬輕聲的推門進去“姑姑,囚犯一個沒折,身體瞧著還算體健。買的那夥人折了四個,有三個瞧著不太行,像強撐著的”。“嗯,把不行的交給錢老板,他知道怎麽做,另外把我們買的那四個放進去,記得和囚犯放一起”“是”“夏筠鈺怎麽樣?”“瞧著挺精神的,比我們在京都看到的更有精氣神了”“嗯,讓廚房做一頓吃的送過去,隨便把人放進去”“是”婦人說完就輕聲出去了。花姑望著京都方向維持一個姿勢久久出神。


    “我點到的人給我出來,你~你~還有你”一個士兵進了馬棚就來拉人,人群立馬就亂了。“不要,你們要把我丟哪去,我哪都不去”“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幾個士兵過來架起三人就拖走了。王宛秋等人嚇壞了,緊緊相互抱著,害怕下一刻輪到她們。一路走來,她們不僅僅是囚犯,還是戰友,是姐妹,她們現在隻相信自己這幾個人。夏筠鈺和姐姐相視一眼,都猜出這一係列架勢下來其實就是花姑在‘優勝劣汰’,可是為什麽要這麽大費周章呢?


    “進去,都老實點,你們站起來”兩個士兵推搡著四個女人進來,隻見這四個女人身材高大,比在場的人,甚至比士兵都要壯碩,均長著高鼻,深遂的眼眸,泛著藍光,高聳的顴骨,麵容高冷帶著凶殘之氣,進來之後狠狠地瞪著這群瘦弱的女孩。王宛秋拉著夏筠鈺的手已經在瑟瑟發抖,而夏筠鈺沉著眼看著她們。她們估計就是平元哥哥說的突厥人,女人骨架這麽大,估計成年男子更大,看樣子,無論女性還是男性,突厥人都是好戰的,難怪姚平這段時間戰爭勝績不大。“你們站起來”兩個士兵過來,把四個突厥女人插進夏筠鈺幾人當中,重新上了腳鏈。夏筠鈺心一沉,她看著自家姐姐,在一路走來都很平靜的夏筠玥眼裏此時也是一陣慌亂。這下狹小的馬棚裏擠滿了人。


    過了片刻,一個士兵用桶提著剛烙的胡餅進來,還有一盆羊肉,瞬間吸引了人的目光,大家這時早已餓的前胸貼後背。士兵放下東西就轉身離去,步聲一消失,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突厥的四個女人撲身上去就把食物圍住,連桶帶餅,連盆帶肉全端走了。反應過來的眾人一片咒罵,可那四人頭也不抬,隻顧著埋頭狼吞虎咽。膽子大的想去搶點,均被一腳踹到,剩下的人一下全禁了聲。何懷玉望向夏筠鈺抬了抬眼,卻見夏筠鈺搖了搖頭,她想再觀察一下。


    四人吃飽喝足後圍成一個圈背靠背睡著了,吃的也隻剩下一些餅渣子。待呼聲陣作,夏筠鈺警惕得一眼盯著四人,輕輕的過去把桶抱了過來,在桶底找到了四個餅,拿了兩個,剩下的給了另一群人。夏筠鈺幾人分了餅,何懷玉靠了過來,一臉嚴肅小聲說道“鈺兒,我們怎麽辦?”“她們明顯是做了好一陣子的囚犯生活,四個人分工明確,兩人搶食,一人警戒,一人防守”“那我們怎麽辦?”“我們這樣…”何懷玉一聽笑了,然後轉身吩咐去了。


    晚上同樣到了吃飯的時候,一個士兵提著桶進來,還沒放下手裏的東西,陶嬌帶著幾個說話溫柔的女孩過去,一邊親熱的喊道“您辛苦了,還提了這麽一大桶,真是謝謝了,您人真好”,一邊從士兵手裏接過了裝滿吃食的桶。夏筠鈺和何懷玉立即也裝著親熱的樣子,笑盈盈地從陶嬌手裏接過桶,提到自己屬於自己的中心,這一會夏筠玥她們兩批人都圍著桶,坐在了一起,夏筠鈺和何懷玉則麵對那四人,揣著手,眯著眼看著。陶嬌等人溫柔的送走了已經臉紅脖子粗的送飯士兵也圍坐過來吃著東西,夏筠玥把筠鈺和懷玉的吃食留了出來。突厥四人狠狠地盯著這十幾個人,有一婦人暴躁的向前過來,卻被同伴拉了過去。等幾人吃的差不多了,同樣在桶底留了兩個餅,留了幾口羊肉湯,放在了圈子外麵。


    跛腳的婦人端著羊乳輕聲走進花姑的臥室,低聲匯報情況。花姑手輕輕地攪動羊乳,聞言詫異的抬頭,笑道“不錯,知道誰最有決定權,還能對症下藥,美人計,嗬嗬,那小子對著幾個女孩估計無力招架吧,明早的吃食讓陳城送去”“是”。聰明就好,這樣才能在接下來的日子活下去,花姑望著柔白的羊乳心下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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