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尼斯主島外還有很多零星散布的小島,這些島並沒有被荒廢,而是建了很多豪華的莊園,那些世界頂級富豪就住在這些島上。


    威尼斯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能獨力提供東征後勤的海洋帝國,隻是一座旅遊城市,由於財政緊張,為了籌集建造費用,市長甚至簽字同意拍賣了13座文藝複興時期的古建築和宮殿。


    陶牛宮是其中之一,蘇丹王妃塞西莉亞維尼爾真的很有魅力,就算是一棟被拆得七零八落、搖搖欲墜的宮殿依舊有人花錢去買。


    對真正的有錢人來說,他們已經自己不管理公司和企業了,會委托職業經理人,詹盧卡在哪裏讀書都無所謂,反正他讀書又不是為了掙錢。


    關於他自己的事他基本上不提,也對那些豪宅漠不關心,他隻是看著導航係統掌舵。


    阿裏桑德羅看著那些和皇宮一樣的建築則心生羨慕,一個月收入6000歐算是高薪了,可是他家一個月的收入還比不上那些有錢人家的孩子一天揮霍的,同樣生活在威尼斯這座城市,人與人的差距就是那麽巨大。


    “那裏以前是座監獄。”作為一個稱職的導遊,莫妮卡向兩個遊客解說道“第三十一任總督多米尼科塞爾沃曾經被關押在這裏。”


    “那是聖瑪麗亞修道院,是修女們住的地方,你搞錯了。”詹盧卡說到“關押他的修道院在另一個島上。”


    莫妮卡吐了吐舌頭。


    “她們收容城裏患有梅毒的誠實名妓,據說修道院舉行的晚宴和伯爵夫人府上的一樣豪華,那家餐廳就是。”詹盧卡說。


    “你弄錯了。”莫妮卡麵無表情地說“前麵的那個島才是,這個修道院是女修會的。”


    詹盧卡不說話了,氣氛一下子詭異得尷尬起來。


    “誠實名妓”並不少見,在英國的交際圈裏也有,法國則有茶花女,這些女人並不全是年輕美麗的,卻接受過良好的教育,懂哲學、藝術和詩歌,是上流社會有名的“交際花”。


    她們一般有一個或多個情夫,但是威尼斯的“誠實名妓”最特別的地方就是明碼標價,一點都不隱藏自己是妓女的事實,一本花名冊上列出她們的聯係方式和價格。


    她們不會隱瞞自己的丈夫,甚至於收取客人費用的就是她的丈夫本人,幹茶花女瑪格麗特一樣假裝清純,蒙騙公爵的事。


    男人就是喜歡這種看起來純情可愛的女子,即便她內裏早就已經和黑寡婦一樣歹毒了。


    女人看女人是最清醒的,通常一個女人要是沒有什麽女性朋友,那她就是有問題的,莉莉是性格強勢,加上漂亮聰明惹人嫉妒,但她是個好女孩,她和西弗勒斯斷得很幹淨,沒有在利用了他之後說“對不起,我們隻適合做朋友”。


    她是個老女人了,搞不清楚現在的年輕女孩這種隻想享受男生服務,卻不願意給予對方回饋的心理。


    男士們購買“誠實名妓”的服務後要給生活費,這是公平交易,她們不一定陪睡,也有可能是需要女伴陪同,對方又沒有女伴的情況下陪著出席,比如那些遠道而來的船長,一艘船上都是臭烘烘的男水手,靠岸後直接買一本花名冊,這樣大家都比較方便。


    熱錢在哪,這些追名逐利的人就會跟著出現,在“名利場”上找真愛,這是普通階層的平民容易犯的傻,有錢人不會犯這種糊塗的,他們接受的家庭教育都不一樣。


    用懷孕當要挾,以為男人會跟自己結婚的女人是傻瓜,湯姆裏德爾的父親就把梅洛普和自己的兒子拋棄了。


    即使她長得不像梅洛普那麽醜,隻要他覺得女人很醜,或者是對她沒興趣了,投懷送抱都不會接受,他是英俊的富神,一直被愛神垂青,他就根本不在意愛了。


    一個人缺什麽就想要什麽,金錢、女人、權力是促進男人前進的動力,前麵兩樣他都有了,他就想要權力了。


    開往亞得裏亞海的瀉湖入口有三個,詹盧卡沒選離威尼斯主島最近的那一個,而是中間的那個,那裏離他的船停靠的地方近一些。


    這個造價45億歐元的救命項目已經“名花有主”,中國人又晚了一步,雖然聽說他們的基建很厲害。


    提出計劃隻是第一步,距離落成還有天和地的距離,當年蘇伊士運河修成一拖再拖,希望同樣的事情不要在摩西計劃上出現。


    這個計劃是借用浮動水壩,漲潮時,人們可以通過壓縮空氣泵控製其豎立或者水平,從而控製進入威尼斯的海水水量,在水位正常時,大壩鐵閘門內部的暗道裏注滿水,並平放在海床的底部,這樣城市裏的水和海水可以自由流通。當潮水急速上漲超過1.1米時,便有壓縮空氣注入水閘內部,暗道內蓄水湧出,所有閘門將在不到1小時之內被抬起,甚至抬升角度也能夠人為控製,以實現控製海水流入,最高可以阻擋高達3米的海潮,大大增強威尼斯的抗洪能力。


    前提是不出現腐敗,高官的情婦非常能花錢,路易十五的情婦集團把法國國庫給掏空了,但是她們總歸是要依附在男人身上的藤蔓,要看人臉色行事,男人“講究”起來更誇張,一天一雙絲綢鞋,365天不帶重樣。


    美國人學會了中國的常平倉製度穩定了糧價,同樣是糧食大國的法國卻沒有,以至於拉基火山爆發後糧食等生活繼續品飛漲,投機客攪亂市場,失去了理性的人絞架都不管用,一直到拿破侖出兵鎮壓,才讓人恢複冷靜。


    人都餓死了,糧食賣給誰?在要錢還是要命的選擇上並不是人人都那麽理智,西歐富有但人少不是沒有原因的。


    戰亂地區的中東難民被利誘到法國,法國本土人生不過那些落後國家的人,巴黎到處都是黑人。


    就像外來入侵物種替代了本土物種,殺又不能殺,生又生不贏,優勝劣汰,適者生存,盧梭將人口的繁榮當成判定一個政府好壞的標誌不是全錯了。


    在奧地利人統治時期,威尼斯人口不斷遷出,那麽富有的威尼斯變得赤貧,要求改革就用炮擊,士兵整天喝得醉醺醺,還把威尼斯的古典建築給拆了,運回國去裝點自己的宮殿。


    為了方便運輸,還把運河擴建了,運河設計成“s”型能減緩水流對地基的衝刷,這些都不懂,隻會一味野蠻掠奪,誰會選擇這樣的政府?


    “那個總督為什麽會被關押?”西弗勒斯問道。


    “海戰失利。”詹盧卡說“當時他親自率領親自率領一支艦隊對抗諾曼人,但不僅失敗了,還損失了威尼斯海軍中九艘最大,裝備最好的戰船。”


    “我父親說,切托羅不是威尼斯開始的地方,赫拉克利亞才是。”阿裏桑德羅收回了視線,轉身回到了船倉“我們最早的大本營在那兒。”


    “有趣。”西弗勒斯說“很遠嗎?”


    “我們在靴子的鞋幫,赫拉克裏亞在靴底,開船要10個小時。”詹盧卡說。


    “那麽開船呢?”西弗勒斯又問。


    “5小時。”詹盧卡得意地說道“這個寶貝我找人改裝過的。”


    “不!”波莫娜警覺地大喊。


    所有人都看著她。


    “為什麽?”西弗勒斯問。


    “我不會在大海上顛簸5小時的!絕不!”她大吼大叫著說“我暈船!”


    “你真無聊。”莫妮卡鄙夷得說。


    “你們想看人魚嗎?”波莫娜問到“你們要是想看就照著我說的做!”


    “誰會想看那個哺乳動物。”詹盧卡說。


    “真的有人魚?”莫妮卡和阿裏桑德羅一起問。


    波莫娜將手伸進了絨布口袋,將金蛋給拿了出來,放在了桌上。


    “找一個沒人的海域。”她將手放在金蛋頂端的烏鴉爪子上“不然我現在就打開它。”


    西弗勒斯挑了挑眉,抽出魔杖給自己使用了一個魔咒。


    “你以為這樣就能威脅我?”詹盧卡諷刺得笑著。


    “是你自己選的。”波莫娜說,緊接著扭開了金蛋,頓時裏麵傳來了可怕的尖嘯聲,麻瓜們都捂住了耳朵。


    她又立刻把蛋給合了起來。


    “那是什麽聲音?”阿裏桑德羅驚魂未定地問。


    “人魚的歌聲。”她邪惡地笑著,兩隻眼睛仿佛能發光“她們的歌聲隻能在水裏才能聽見,你們想聽嗎?”


    “人魚會利用歌聲會把男人推進水裏去,很危險,但是那歌聲真的非常動聽。”西弗勒斯也邪惡得笑著說道“我聽過,那歌聲就像是來自天國的召喚。”


    “那麽女人呢?”莫妮卡問“女人聽了沒事嗎?”


    “那是當然的,親愛的,很多魔法生物的魔力隻對男性人類有效。”波莫娜靠著西弗勒斯的肩膀,得意地笑著說“他就是我的獵物。”


    “你是人魚?”阿裏桑德羅問。


    “不,我是別的怪物。”波莫娜說“即便是怪物,隻要是美麗的,你們也會希望她們能多一點,我的教子還找我要過一隻人魚。”


    “女巫怎麽就有教子?”阿裏桑德羅問。


    “這就是問題的關鍵了,親愛的,宗教確實是有用的,它能控製人的言行。”波莫娜歎了口氣“真不敢相信,現在巫師比你們還相信神存在。”


    “麻瓜,這就是我們怎麽稱呼沒有魔法的人。”西弗勒斯盯著那三個年輕人說“你們覺得自己被羞辱了麽?”


    “不。”阿裏桑德羅說“我寧可當一個相信有魔法的麻瓜。”


    西弗勒斯大笑了起來。


    “你有一個好父親,他把你教得很好。”良久後,西弗勒斯感慨地說“你比我幸運得多。”


    “你有魔法,你比我幸運。”阿裏桑德羅說“我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有你這樣的成就。”


    “我沒有任何成就,隻是讓一個計劃順利實施而已。”西弗勒斯緩慢地說“再跟我說一些關於丹多洛家的故事吧。”


    “你不覺得他們家的人很邪惡嗎?”詹盧卡問道。


    “不論如何,威尼斯共和國因為他們家而昌盛,你覺得如果讓他們來決定,拿破侖會無血破城麽?”


    “我會和他慢慢談判。”詹盧卡說“海上能源源不斷運來糧食,他們可是翻過阿爾卑斯山的漢尼拔。”


    “但他不是漢尼拔。”西弗勒斯說“漢尼拔在進攻高盧前曾經派遣使者,利用他們對羅馬人的仇恨將他們全部拉攏過來,高盧是迦太基軍隊進攻羅馬的必經之路,所以這些外交行動也保護了全軍補給線和後方。”


    “隻有一隻大象翻過了雪山。”詹盧卡說“我相信那恐怕是唯一一頭翻過阿爾卑斯山的大象了。”


    “不論是漢尼拔還是拿破侖,他們都在打勝仗,你怎麽能確定他沒有搜集到足夠的給養?”


    “這就是我想和他慢慢談判的原因。”詹盧卡說“法國人都集中在意大利了,他們很難再通過阿爾卑斯山翻回去,我猜奧地利人和英國人不介意到羅浮宮坐一坐。”


    還記得熱那亞人圍攻威尼斯時是怎麽破局的麽?


    有人成為傀儡,並且還是末代總督不是沒有原因的。


    在生死存亡的時候,一個好的領袖比民主製度管用的多。


    “你為什麽要留在威尼斯讀書?”波莫娜問詹盧卡“我想你可以去世界任何一所大學。”


    “你去看過學院畫廊麽?那絕對是這個世界最美的地方了。”詹盧卡用吟唱讚美詩的語氣說“有些人淺薄,有些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但是有一天,你會遇到一個彩虹一樣絢麗的人,當你遇到那個人的時候,一切其他人都是浮雲而已。”


    “別聽他說的。”眼看著莫妮卡呼吸變急促了,波莫娜立刻小聲對她說“小心這些會花言巧語的小子!”


    “你姓什麽?”西弗勒斯問。


    “但丁。”詹盧卡說“我叫詹盧卡·但丁,巫師。”


    “我會記住這個名字的。”西弗勒斯說“祝你好運,威尼斯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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