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孩子們都該上床,在童話故事的陪伴中睡覺了,安康聖母教堂的唱詩班換成了男子,他們在管風琴的伴奏下用意大利語唱著讚美詩。


    他們其實可以唱船夫的小調,比如阿裏桑德羅曾經在教堂外唱過的,他想要一個帶著一口井的房子。


    海水淡化的基本原理其實和大自然的水循環差不多,海水在被陽光加熱之後變成水蒸汽,然後隨著風飄向陸地,再在陸地上降下來變成雨,雨匯合成江河湖海,滋潤了植物、動物後重新回到大海。


    而鹽因為質量過重,沒有辦法飄起來,從江河裏回流的淡水與它結合,從而變成海水。


    在後天那部電影中,因為冰川融化,造成大量淡水湧入大海,影響了洋流,造成氣候混亂,人類所建的城市在龍卷風、海嘯中毀滅了,人類重新迎來了冰河世紀。


    海水淡化的副產物是鹽,如果說波莫娜的那個設想可以實現,用鹽袋子代替鋼鐵的閘門,對入海口進行暫時封堵,那麽一個海水淡化工程不僅可以解決島上居民的用水問題,還能用副產品鹽進行防洪。


    在大英博物館她看到過新能源發電,太陽能呢個估計不行了,如果能修一個潮汐發電站還能解決威尼斯用電問題,海水淡化過程中的熱能還可以給居民供暖。


    是海蓬子這種植物讓威尼斯能夠生產出透明的玻璃,然後伽利略利用它來製造天文望遠鏡的。


    當摩西帶著希伯來人在沙漠中跋涉時,因為缺水很多人都堅持不下去了,幹渴可不是靠意誌力就能解決的問題。


    他用一株神奇的植物,讓不能喝的水重新能喝了,所有人都因此得救了。


    當波莫娜看到聖壇上供奉的“聖杯”金色浮雕時心裏這麽想著,那是最後的晚餐中耶穌最後使用的杯子,實物早就不知道到哪兒去了,有很多人在找尋它。


    杯子的作用本來就是盛水和酒的,她之前來的時候怎麽沒有想到呢?


    “你從哪兒看的那本書?”阿裏桑德羅在她身後質問。


    至於老蝙蝠,他正站在那個大理石拚花“漩渦”的中心,閉著眼睛感受“治愈”的力量。


    “你聽說過死海嗎?”波莫娜轉身問。


    “就是那個人不用遊泳也能飄著的湖?”阿裏桑德羅問。


    “沒錯,就是那兒,有人在死海附近的山洞裏找到了一些舊書,在聖經裏那個地方叫亞拉巴海。”她輕描淡寫地說。


    “我知道。”阿裏桑德羅說“所多瑪的羅得有個不聽話的妻子,上帝把她變成了鹽柱。”


    “哦,yeah,就是那個地方沒錯。”波莫娜假笑著說“你真是太聰明了。”


    “但那個城市被毀了。”阿裏桑德羅說。


    “是啊,因為那個城裏男同性戀太多啦。”波莫娜甜笑著說“等神把所有不聽話的女人都變成鹽柱了,可不就得那麽幹嗎?”


    阿裏桑德羅不是很信,波莫娜懶得理會他。


    她就差那麽一點兒,就拿出魔杖對這個小小年紀就想著要女人“聽話”的“男人”用惡咒了。


    所多瑪和蛾摩拉的罪惡甚重,聲聞於耶和華,耶和華要派兩位天使去毀滅這城。亞伯拉罕為所多瑪祈求,神答應他隻要那城有十個義人,就不毀滅那城。


    那個城市已經滿是罪惡,連十個義人都找不到了,最後耶和華將硫磺與火從天上降與所多瑪與蛾摩拉,把那些城和全平原,並城裏所有的居民,連地上生長的都毀滅了。


    一時平原全地煙氣上騰,如同燒窯一般,威尼斯的毀滅倒不會那麽誇張,它會慢慢沉入海底,誰叫那個城現在那個城連“十人議會”都湊不齊了。


    雙魚座是黃道十二宮最後一宮,所以可說是集中了十二星座所有的優點和缺點於一體,而且也可以由代表雙魚座的兩條遊向相反的魚所象征中知道這是多重矛盾的一個星座。


    雙魚座比摩羯座還暗,代表著隱秘、夢想、潛意識,在聖馬可鍾樓上,它與黃道十二宮的牧羊座比鄰,正對的是中午的12點。


    物極必反,盛極而衰,在太陽升上正中,最為閃亮和熾熱後開始逐漸走向衰退,這個星座的人很容易被負麵情緒影響,解救威尼斯這個城市很困難,卻是有希望的,不解救這個城市,讓它隨遇而安,那就是消極負麵的,在能幹點什麽的時候幹點什麽,逃避到最後,就是無路可退。


    那麽多錢,總會有人忍不住誘惑濫用職權貪汙受賄的,用那些拯救威尼斯的錢在撒丁島、巴黎置地買房。


    他們的目的都弄錯了。


    當初修這個城市的時候,人們克服了無數困難,最後才建成了它。


    一如很多在未知道路上付出了很多努力才獲得成功的人,要天天想,仔細觀察、總結規律,才能發現那些物理化學公式。


    天花種豆也是有人仔細觀察後發現擠奶女的手臂上有痘印,並且不得天花才用牛痘代替人痘的。


    一個隻能享福,卻不能克服困難的人,是無法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的。


    時間仿佛又開始了新一輪循環,當人們因為黑死病而變得不信神的時候,人又回到了以前,罪惡已經成為常態,沒人覺得有什麽問題。


    迦納的婚禮講的是耶穌和聖馬利亞以及使徒們在約旦河畔的迦納這個地方遇到一家人家正在舉辦婚宴,主人邀請他們一起參加,婚宴上大家飲酒歡慶,後來酒喝光了,耶穌將壇中的水變成了葡萄酒,大家又繼續喝酒歡樂。


    如果瑪麗亞未婚而孕,聖子的木匠爸爸沒有和她結婚的話,還會有聖家族麽?


    保羅·委羅內賽從羅馬來到威尼斯,很快就舍棄了那種“寡淡”的畫風,變得濃墨重彩,畫風和提香接近。


    在旅遊雜誌上也說安康聖母院的這幅畫是丁托列托所繪,羅浮宮的那幅是複製品,沒人再提保羅·委羅內賽的名字,即使他是原來的作者。


    保羅·委羅內賽和丁托列托是同學,丁托列托都要活在達芬奇和拉斐爾的盛名之下,何況是保羅·委羅內賽還沒成名時的畫作。


    誰也不知道那些舉世聞名的畫作,幾個是不知名的畫家畫的,然後冠上了大師的名字。


    也許當時沒有,但要是博物館裏放的是肉眼難以察覺的高仿品,那麽一樣無人知曉。


    教會一向反對在宗教題材裏畫入世俗人物,但是當時畫畫是一件大事,能“參加”迦納婚禮是一種莫大的榮幸。


    “那個彈奏樂器的人,是聖馬可教堂管風琴師加布裏埃裏。”跟在波莫娜身後的阿裏桑德羅說“有人說他還在這兒。”


    波莫娜聽著那優美的管風琴聲沒有做聲。


    “這幅畫是威尼斯鼎盛時期,拿破侖卻把它搶走了,《最後的晚餐》如果不是壁畫的話一樣會被搶走的。”阿裏桑德羅含著恨意說。


    “你們比較走運。”波莫娜盯著那幅畫說“大英博物館有不少敦煌壁畫,他們把佛窟的整麵牆給拆了。”


    “野蠻人。”阿裏桑德羅說,緊接著道“我不是說你。”


    她沒有接話。


    墮落的人終將墮落,這些人不會聽任何勸,反而覺得那個人有病,多管閑事。


    隻有想改正,渴望救贖的人才是值得拯救的。


    後天那部電影裏,紐約圖書館裏活下來的有幾個人?


    絕大多數人做了正確的選擇,繼續留在圖書館沒有食物一樣要餓死。


    可是他們沒有想到,上帝沒有選擇他們。


    為什麽不在路上找到足夠的給養,或者找個安全的可以藏身的地方,等風暴過去,反而要盲目得跟著走呢?


    教堂外的雨下得更大了,波莫娜心裏禱告,希望明天不要再有洪水淹沒威尼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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