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人很喜歡做夢,馬丁·路德·金的《我有一個夢想》傳遍世界。


    老福特也曾做過夢,他的夢想就是每一個自食其力的美國人都有一輛福特車,同他的家人一起在上帝的廣袤土地上共享快樂時光。為了實現他的夢想,他創立了流水作業線。


    老福特一直不承認他與泰勒製之間的關係,甚至說他的靈感來自於芝加哥的屠宰廠,屠宰廠是把一個個“部件”依次卸下來,他則是把一個個部件裝上去。


    但在實際上,如果沒有泰勒倡導的標準化,如果沒有甘特設計的控製圖表,老福特的夢想隻不過是夢想而已。


    有很多東西,即便它一開始存在的目的是好的,可是到了後來卻偏離了原本的意圖,泰勒製的目的是提高勞動生產率增加工人的工資,每個人都想著不勞而獲,工人在工作中的確實存在磨工的問題。倫敦的市政工程,幾乎要幹好幾年,鋪地磚的工人一天隻呆在現場半天,就這半天還有一半時間是在聊天。


    耶穌曾經打過一個比喻,在葡萄園工作的工人,每人每天能收到一個銀幣作為報酬,有早上來的,有中午來的,有的快收工來的,園主對管事的說,叫工人都來,給他們工錢,從後來的起,到先來的為止。


    他們最後都得了一樣的工錢,先來的抱怨說“我們整天勞苦受熱,那後來的隻做了一小時,你竟叫他們和我們一樣嗎?”


    家主回答其中的一人說:“朋友,我不虧負你,你與我講定的不是每天一個銀幣嗎?


    這個比喻說明了上帝有對做工人獎賞的權利,他想恩待誰就恩待誰,何況那些來遲少做工的人並非自己有意偷懶,而是他們沒有找到雇主。


    泰勒認為,生產率是勞資雙方都忽視的問題,部分原因是管理人員和工人都不了解什麽是“一天合理的工作量”和“一天合理的報酬”,管理人員和工人都過分關心如何在工資和利潤之間的分配,而對如何提高生產效率而使勞資雙方都能獲得更多報酬這種“雙贏”的模式則幾乎無知。


    從1881年開始,他進行了一項“金屬切削試驗”,由此研究出每個金屬切削工人工作日的合理工作量。經過兩年的初步試驗之後,給工人製定了一套工作量標準。這個標準稱為kpi,絕大部分人在沒有kpi指標的時候並不能在工作中做到自主性和積極性,資本家不知道工人一天到底能幹多少活,但總嫌工人幹活少,拿工資多,於是就往往通過延長勞動時間、增加勞動強度來加重對工人的剝削。


    有了這個標準後生產效率提高了,而高效率是雇員和雇主實現共同富裕,工人完成了定額工作可以提前走人,如果他覺得有餘力,想要掙多的錢,可以繼續工作,多勞多得,使工人的貢獻大小與工資高低緊密掛鉤。


    泰勒製定工作定額時是以“工人在不損害其健康的情況下”製定的,找出做每一步工作的最快方法,消除所有錯誤動作、緩慢動作和無效動作,將最快最好的動作和最佳工具組合在一起。


    現代的kpi是為了實現利益最大化,已經設置得比天還高,甚至到了讓工人冒著猝死的風險去完成的地步。


    泰勒設定標準是自己親身實驗過的,而在辦公室裏喝咖啡的“管理者”則完全沒有去感受過。


    他們一步步地緊逼,這一個kpi完成了,下一次再繼續提高,為了抵抗,工人們又開始偷懶不完成了,矛盾又開始出現,而且資本家還有了借口:“你kpi沒完成”,旁觀工友忙著自己的工作,他們根本不知道同事經曆了什麽,於是眼睜睜地看著他被“淘汰”。


    填補他空缺的永遠是年輕而便宜的工人,這些年輕人有體力和衝勁,就像初生的牛犢,和那些“老牛”可不一樣。


    35歲的人和25歲的人精力絕不是一樣的,加上長期超負荷工作造成了疾病,老家夥們就會被“叢林法則”淘汰了。


    雅各布有一個夢想,他想開一個烘培店,然而他年輕時參加一戰,什麽都沒有得到,在戰爭中別的人多少都搶了點戰利品,他卻沒那麽幹,回到美國後隻能去罐頭工廠工作。


    這就是在戰爭中保持人性的代價。


    他那個年齡在工廠裏也幹不了多久了,如果他沒有遇到紐特斯卡曼德,還有他的鳥蛇,他也會和其他退伍一樣被戰爭機器和國家機器給壓成肉泥。


    但丁的地獄裏曾描寫了威尼斯兵工廠,那裏也是使用的現代化流水線生產,但波莫娜接觸了一個兵工廠工人的後代,他們並不覺得自己生活得很痛苦。


    相反,能在因為被黑死病襲擊淪為地獄的威尼斯,有一份穩定的工作,有穩定的食物,並且還有醫療保障、有書讀,住在有圍牆隔斷,不用擔心暴徒和病人的工廠裏,他們覺得自己很幸運。


    他們幹的活也是有意義的,他們製造的船讓威尼斯有了地中海最棒的海軍,他們保護了“最尊貴的”威尼斯共和國,反倒是不是生產的詩人但丁有問題,他幹嘛老偷窺兵工廠?難不成是想竊取威尼斯的軍事機密?


    有一個中國作家曾這麽比喻:婚姻是一座圍城,城外的人想進去,城裏的人想出來。


    其實工作也一樣,沒工作的人想進去,被工作壓得喘不上氣的人想出來。


    泰勒製是沒有問題的,有問題的是實行製度的人,他們自己親身體驗過自己設立的標準麽?


    中國有句古話,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夢想和現實混淆在一起了就無路可退,波莫娜撫摸著鳥蛇蟑螂堆,坐在貢多拉上,頭靠著西弗勒斯的肩膀,看著那棟西班牙商人的房子漸行漸遠,那兩個洛林家的家養小精靈正朝著他們鞠躬。


    也許她也在做一個夢,當夢醒了,她還是那個孤獨的赫夫帕夫胖女人,而西弗勒斯·斯內普則懷著對莉莉的愛入土為安。


    一切都是她一廂情願,她和普羅旺斯修道院裏的修女們一樣,以為神父和自己有段戀情。


    瘋子有瘋子的邏輯,石川美雪殺死那些嬰兒的時候她認為這些窮人的孩子在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辦法活下去,她僅僅隻是把他們從未來的悲劇裏拉了出來而已。


    窮就沒有活下去的資格,


    而這一說法,還獲得了許多人的讚同,最終殺了一百多個嬰兒的石川美雪僅被判處八年徒刑,她的同謀則獲刑四年。1952年東京高等法院撤銷原判,判處石川美雪四年徒刑,並判處她的同謀兩年徒刑。


    鑒於她是在1948年入獄的,這一判決結果等於是當庭宣布她被釋放了。


    那你的邏輯是什麽?波莫娜,還是說你根本已經瘋了?


    她的世界是圍繞著西弗勒斯還活著,如果他死了,那麽她創造的世界就崩潰了。


    耶穌在傳道時曾說,對於那些不知悔改的人,要像不結果的無花果樹和葡萄枝,除掉它們,使得它們幹枯,投入火中燒掉。


    對於那些知道悔改的人,要對他們如兄弟,與他們一同吃飯。


    第二塞勒姆的瑪麗倒是會給克雷登斯一口飯吃,不過她虐待他,讓他被黑暗的默默然寄生。


    鄧布利多的妹妹阿利安娜被三個麻瓜小孩襲擊,最後魔力暴動,連聖芒戈的醫生也救不了她。


    麻瓜虐待巫師的孩子,為什麽要讓巫師為麻瓜無私地敞開大門?將巫師的知識傳授給麻瓜呢?


    凱瑞迪·布巴吉天真地過了頭,她無疑是個像赫敏·格蘭傑一樣富有愛心,平等尊重的人,一生宣傳消除種族歧視。


    但就像弗洛伊德所說的,大多數人其實並不想要自由,因為自由包含責任人,而大多數人不喜歡責任。


    就像伏地魔的麻瓜爸爸老湯姆·裏德爾,他不是沒錢養一個孩子,隻是他不願意負責。


    關鍵是錯還不全在他,因為他是喝了迷情劑才和伏地魔的啞炮媽媽睡的。


    你拋棄我,我也拋棄你,血緣關係在這兩人之間沒有任何作用,冷漠到了無情的地步。


    “你搶劫了家養小精靈釀的酒?”波莫娜問道,這是她好久以來的疑惑了。


    “不,我給他們魔藥,家養小精靈也是會生病的。”西弗勒斯輕聲地說道“你知道剛才我們碰到的那個老人最可憐的地方是什麽嗎?”


    “能直接告訴我麽,教授?”她傻笑著看著他說。


    “那些地精抹殺了他所有的認知,顛覆了他已有的常識,他曾經覺得對的、讓他榮耀的世界觀是錯誤的,他在人心裏找了半天,沒有找到容納靈魂的地方,如今卻看到了‘魔鬼’,如果我告訴他那些小怪物不是魔鬼,而是地精,他更難接受,他需要一個地方尋找平靜,即便是充滿了謊言的宗教世界,像他這樣接受了高等教育的心髒外科醫生老了和普通的農民沒任何不同。”


    而西弗勒斯之所以不說破,是因為憐憫那個老麻瓜麽?


    她勾著他的脖子,吻了他的嘴唇,雖然他的嘴裏那股蒜味還沒有散去,她卻覺得不重要了。


    她隻是有些後悔,剛才一時衝動沒有將菜園聖母院裏的畫看完,丁托利托畫的那副《金牛犢的犧牲》她還沒看呢。


    在那個金牛犢的故事裏,最初人們沒有犯罪的本意,隻是當先知摩西沒有按期回來後,他們惶恐不安了,於是造了一個假的偶像崇拜。


    他們製造了一個假的上帝的居所,希望把神拉下到世界,這就是罪,一如人試圖製造通天塔到往天國。


    他們隻是不知道,自己的辦法是錯誤的,即便金牛犢和基路伯相似,也是根本不一樣的東西。


    一如作曲家和抄樂譜的人,即便他們最終用筆畫的都是可以演唱的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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