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44年3月15日,獨攬羅馬軍政大權的凱撒在走進元老院時被一群人包圍了起來。


    這些穿著古羅馬長袍,以擅長雄辯著稱的貴族從寬袍裏拿出一把把匕首。


    他們驚疑不定得看著身邊的人,想分辨對方是打算把匕首刺進凱撒的身體,還是同夥的身體,然後以護駕有功,在未來的皇帝那裏得到更多的賞賜。


    陰謀了那麽久,到了最後執行的一步也有可能因為一點小的突變而功敗垂成。


    直到有一個人,他自凱撒的身後刺出了第一劍,雖然不知道他是因為缺乏殺人的技巧還是因為膽怯,他瞄準的是凱撒的肩膀,見血後其他同謀者也圍了上去,60個人捅了33刀,至少有接近一半的人沒有直接動手。


    他們沒有動手,卻還是同謀者,後來一樣被凱撒的忠實追隨者報複。


    西弗勒斯手裏所得的卡莫斯一世的匕首是法老木乃伊上解下來,被送給拿破侖的侄子拿破侖三世的。


    他用這把匕首破壞了類似魂器一樣的物品,如果說格蘭芬多之劍可以破壞伏地魔魂器裏的靈魂碎片,那麽西弗勒斯手裏的這把匕首也可以用來毀掉拿破侖·波拿巴的靈魂。


    金字塔之戰拿破侖打得非常精彩,馬穆魯克騎兵像海浪一樣,一輪又一輪得衝向他的步兵方陣,但這些曾經打敗蒙古人的騎兵卻還是敗給了法國人,不僅是以少勝多,陣亡人數還比馬穆魯克這邊少那麽多,武器方麵的差距也不大,甚至於馬穆魯克的武器還要好一些,因為他們很多都是貴族,買得起比那些法國軍需官采買的最便宜的武器要好多的多的武器了。


    武士都敬重強者,此戰之後拿破侖威名傳遍了整個埃及,誰都沒去同情那些戰死的將士。


    要是不打算玩命,就不要參軍,回家在家種地也是可以的,婦人之仁在軍隊裏行不通,更何況打了勝仗後拿破侖約束軍隊,不搶劫當地人,軍紀嚴明又尊重當地人,埃及人就以蘇丹來稱呼他了。


    蘇丹是阿拉伯最高統治者的稱號,掌握著君權和神權,法老都隻掌握世俗權力,十七王朝末代統治者是在領兵抵抗“希克索斯人”入侵時戰死的,希克索斯的希臘語翻譯為“外國的統治者”,卡摩斯一世想把拿破侖這個“外國的統治者”趕走,又那麽巧西弗勒斯此刻也很想捅死拿破侖,兩人雖然沒有見麵歲數更是跨了五千年,卻已經是盟友了。


    卡摩斯一世出力,西弗勒斯負責動手,這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


    至於下贏了棋所得到的這把匕首是什麽用西弗勒斯還不清楚,大不了把整個大巴黎像抽水馬桶衝廁所一樣,用洪水衝一遍,將城牆外的糞山連帶著裏麵的人一起衝走,“嘩”得一聲幹淨又衛生。


    人要是沒什麽好失去了就會無所顧忌,這和在曠野中打仗有類似的地方,都是沒有任何文明的束縛。


    這種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又不用擔心懲罰的感覺就是掌握沒有憲法束縛的王權的感覺,吃過一次就會上癮,根本就沒法戒斷,比鴉片還厲害。


    19世紀初的英國法律裏,偷竊一塊麵包是要絞首的,同樣造反也是要絞首的,同樣都是死,當然不會為了一塊麵包而冒險了。


    拿破侖最怕的就是饑民暴動,沒有麵包吃可以吃肉,他很重視畜牧業,雖然麵包價格上漲讓所有東西價格都上漲了,但畜牧業提供的肉類供應充足。問題是斯內普這麽一搞鬼,平民肉也不敢吃了,不吃麵包、不吃肉,難道吃空氣,還是吃樂譜能填飽肚子?


    他們倆總共見了兩次麵,正式交流也沒有,如今就成了必須生死相搏的仇家。


    到這個份上了就斷然沒有和解的理由,拿破侖有匹灰色的愛馬名叫布呂尼,他自己本人也愛穿灰色的大衣,現在這件大衣就裹在“喬治安娜”的身上。


    軍人就喜歡三樣東西,寶馬、寶劍和美女,前麵兩樣可以互贈,那是一種友誼的象征,最後一樣就要看文化了,阿拉伯可以贈送女奴,歐洲是沒有互贈女人習俗的,倒是有搶女人的習俗,為了搶得過,大家才尚武打架。


    以前是因為喬治安娜不願意,她都鬆口了,善於把握戰機的常勝將軍當然選擇當機立斷了。


    拿破侖·波拿巴就像是接受洗禮的新生兒一樣一絲不掛得站在水裏,然後他掬起一捧水,澆在自己的臉上。


    他的左臉被打得紅腫,這一下是真用上了狠勁,和之前打情罵俏般的耳光不一樣,碰一下就疼。


    可是這一點都不影響他的好心情。


    他長吸一口氣,然後紮進水裏開始遊泳,遊過一圈後他重新上岸,想將蓋在喬治安娜身上的外套取回去,卻被她拒絕了。


    “你怎麽能這樣。”她一邊哭一邊用沙啞的聲音說“我穿的可是修女的衣服。”


    “你關心的重點是這個?”拿破侖問。


    結果她嚎啕大哭了。


    “你要是不喜歡,可以明說。”他冷著臉說“你厭惡我嗎?”


    “你是不會明白的!”喬治安娜哭得更歇斯底裏了。


    拿破侖是不明白,那顆聰明的大頭仿佛停止了運轉,表情都懵了。


    最後他實在搞不懂女人在想什麽,就這麽光著身子走向了那兩個放哨的近衛軍,讓他們去馬車上給自己取備用的衣服。


    對21世紀的女性來說,很多不會隻交一次男友,如果現任男友很在意她的過去,那麽這段感情沒什麽好談的了,


    犯法之後還有贖罪的機會,女人錯了哪怕一次都沒法原諒,就仿佛她從此已經“髒”了。


    這種自我厭棄的感覺有時不隻是來自於社會,甚至源自於女人自己。


    他們的誓約不包含必須從一而終,隻是一起活、一起死,聰明人都知道有空子可以鑽。


    赫夫帕夫的死心眼加老實讓波莫娜愧疚又自責,整個人都快被罪惡感吞沒了。


    有些事要靠自己走出來。


    也許她最終想明白了,自己慢慢地坐了起來。


    “誰沒個做夢的時候。”她喃喃低語著“我一定是在做夢。”


    “我覺得不是。”科西嘉矮子在她身邊坐下,摟著她的肩膀又將她給壓住了。


    “我感覺很真實。”在結束了一個漫長的吻之後,荒野的獅子低聲說“你呢?”


    “我是個壞女人了。”她近乎自暴自棄地說“我居然那麽輕易就放棄了抵抗。”


    他笑了起來“你知不知道你有多難到手?”


    “這才多久!”喬治安娜氣憤地說。


    “你打算打持久戰?”波拿巴將軍問。


    “沒錯!”


    他歎了口氣“你覺得你遇上我打持久戰能贏?”


    “你都是以擅長奇襲和猛攻出名的。”


    “你還記不記得我在埃及雅法的那一仗,當時我們什麽都沒有,阿布達拉阿加卻有英國的戰艦送補給,最後那座堡壘我們還是拿下來了。”他又親了一下她的嘴唇“你介意我吃過貓肉嗎?”


    “貓那麽可愛,為什麽吃它?”她沮喪地說。


    “因為我餓了。”他嗅了一下她身上的氣味,好像又有了“食欲”。


    “我的底線是同類相食,你不能吃人。”喬治安娜說“我知道有些場合你可能會碰到的。”


    “我跟你一樣,也接受不了,但我敬佩那些為了自己的信念和職責而突破這道底線的人,你呢?”


    “反正他們不親我,我敬佩他們也沒關係。”


    “沒有其他人了,就我,還有你的那個前任。”他用陰森的眼神看著她“你要是敢和約瑟芬一樣,我不會原諒你。”


    “那我能和他……”


    “不!”不等她說完,拿破侖就怒吼道“你現在是我的了。”


    “他不會放過你的。”波莫娜說。


    “他要是有疑問可以來找我,如果他動手傷害你,或者對你說惡毒的話,那你以後就不用再想著他了,那是個失敗者,人生最大的光榮不在於永不失敗,而在於能屢次撲倒崛起,作為一個間諜,他目前為止幹得不錯,但他要是隻會這些暗算的手段,那他沒資格當我的對手。”


    “他還會魔法。”


    “要真正了解一個人,需要在不幸中考察他。”拿破侖溫柔地說“我很抱歉搶走了他的幸福。”


    “那你會把我還給他嗎?”


    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起身站了起來,去接士兵給他找來的衣服了。


    她莫名其妙產生了一種落空的感覺,這是和西弗勒斯在一起時沒有的。


    很快她就想明白了,因為西弗勒斯願意在她身上浪費時間,而拿破侖波拿巴卻不願意,他還有自己的事業。


    西弗勒斯在眾人的視線中已經死了,他的事業、名譽、地位、聲望也已經消散,他比死了還在工作的拿破侖更像是個死人。


    “憐憫那些活著的人,不要憐憫死者。”


    她好像聽到了阿不思的聲音,可是周圍並沒有看到那個白胡子老法師。


    所以生與死的界限是什麽呢?真的隻是身體活著?


    就在她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她被人連著外套一起抱起來,扛在了肩膀上,活像她是個麻袋裏的貨物。


    扛她的甚至都不是拿破侖自己,因為他是智力型的將軍,體力活要交給別的人來幹。


    “混蛋!”她氣得尖叫,卻沒人理她。


    上了馬車後,等近衛軍把車門一關,科西嘉人就把之前在岸邊幹過的一切又做了一次,隻是少了脫她衣服的步驟。


    這一次她產生了屈辱感,因為她想起了上次在倫敦乘坐馬車的經曆,西弗勒斯被逼到了困境,以曝光整個魔法世界要挾她。


    這種恨意讓她忽然有了力氣,將那個壓在她身上的人給推開了。


    “你得到你想要的了,我能回去了?”她冷靜得看著她曾經有過好感的人,現在她已經什麽都感覺不到了。


    “他到底哪裏比我好,讓你一直那麽想著他!”波拿巴激動得大吼著,脖子都紅了。


    看到他這個樣子,波莫娜又心軟了。


    “我愛他,比愛你還深。”她低聲說“你是個堅強的男人,他不是,他需要我。”


    “就像你的幼獅?”他瞪圓了眼睛,喘著粗氣說。


    她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不。”當她發覺不回答這個問題,拿破侖不會善罷甘休後,她撒謊道“他是和你一樣的成年公獅。”


    “那看來我們之中必須死一個了。”波拿巴冷靜得說,重新將衣服穿好,然後用貴族式的優雅坐姿坐著,看起來文明又克製,一點沒有剛才野蠻失控的模樣了。


    波莫娜將身上的灰色大衣裹緊了,那是她此刻唯一能遮身的布料。


    她緊緊抓著衣領,拿破侖則看著窗外,誰都沒有說話的心情,車廂裏全是他暴躁的喘息聲,就像他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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