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內普!”


    西弗勒斯聽到動靜立刻睜開眼睛,舉著魔杖對著發出聲音的方向。


    “你在耽擱些什麽,天快亮了!”一隻通體雪白的金剛鸚鵡用龔塞伊的聲音說。


    西弗勒斯有些恍惚得看著那個守護神,正巧這時門口響起了敲門聲。


    “快起來,史密斯,我們必須走了!”


    西弗勒斯從床上坐了起來,揉了一下眼睛,然後站起來打開臥室的門。


    吸血鬼喬萬尼像是老巢被人找到的土扒貂一樣打包行李。


    “發生了什麽事?”西弗勒斯問。


    “吸血鬼獵人回來了,他們肯定知道最近搗亂的是我。”喬萬尼惶恐不安得說“我要趕緊走了。”


    “法國巫師回來了?”西弗勒斯問。


    “不,是純血貴族回來了,拿破侖下了特赦令,允許他們回國。”


    “那個白癡。”西弗勒斯咬著牙說,隨即兩人一起收拾行李。


    “那隻鸚鵡是哪來的?”喬萬尼問。


    西弗勒斯沒有理他。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我可真不知道這時候還有好消息。”他假笑著說。


    “好消息是你的懸賞取消了。”喬萬尼說“壞消息是你成了新的彩頭,誰先抓住你,誰就是巴黎第一任警察廳長。”


    西弗勒斯愣了一下。


    “落到那些人的手裏,你死都死得不痛快。”


    “知道有哪些人嗎?”


    “有紅色神甫德馬雷,他原本是教會的人,後來加入了雅各賓派,成了迫害教會成員的幫凶。”喬萬尼說“他是富歇的左右手,另外還有緝私警察杜布瓦,他是波拿巴的家仆,城防隊、在家沒事做的將軍們……”


    “夠了。”西弗勒斯打斷了喬萬尼“吸血鬼,你一個人走吧。”


    喬萬尼愣住了。


    “這件事本來就和你沒關係,謝謝你幫助我走到現在,我欠你一個人情。”


    “你要是實在不知道去哪兒,你可以來威尼斯。”喬萬尼朝著西弗勒斯伸手“我有個朋友可以幫你離開歐洲。”


    西弗勒斯和喬萬尼握了一下手,然後又各自收拾自己的東西了。


    大約一個小時之後,兩人一起下樓,清晨的薄霧籠罩著街頭,看起來有點像霧都倫敦。


    有時分離來的就是那麽突然,讓人猝不及防。


    再一次握手後,喬萬尼選擇了出城的方向,雖然吸血鬼都是夜晚行動,不過巴黎的夜晚要關城門,入夜前出城他怕會盤查地很嚴,因此就算是白天他也離開了。


    西弗勒斯走到一個無人的街角,將懷表拿了出來,距離淩晨六點還有不到十分鍾。


    “波卡。”


    家養小精靈立刻應聲顯出身型。


    “如果太陽升起之後我們出不去會怎麽樣?”


    “波卡不知道。”家養小精靈顫聲說“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嗎?”


    “我在這個世界還有三天時間。”西弗勒斯說“你現在馬上回去問你主人的主人,有沒有其他保留進入這個世界的辦法,否則我就算找到了地圖他也得不到。”


    波卡應聲消失了,西弗勒斯將外套的衣領給立了起來,不久後便消失在了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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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了第一執政的臥室後,喬治安娜倒也沒真的淪落到無處安身的地步,她的監護人利昂庫爾似乎早就想到了這一點,事先做好了安排,留了一輛馬車在杜伊勒裏宮的門口等她。


    同樣都是監護人,琴納先生就不會那麽“懂事”,他真的犧牲了自己的聲望保護了喬治安娜的名聲,她覺得自己好像又一次讓別人失望了。


    要是一般的麻瓜,不論他長得多好看,波莫娜也是懶得去在意,因為有一個渾身籠罩著黑暗力量的男巫占據了她的心。


    波莫娜忽然明白為什麽艾琳,一個女巫會對托比亞·斯內普,一個麻瓜那麽忠心了。


    她一路心煩意亂,根本沒心情去分辨自己到了什麽地方,到利昂庫爾家時已經是深夜,女管家為她開的門,她一路輕手輕腳地帶著喬治安娜去了臥房,搞得像做賊似的。


    洗澡水已經準備好了,顯然女管家知道一些事,波莫娜一直看著那一浴缸的熱水,直到變冷才脫去身上的衣服,她覺得洗冷水澡應該算是一種懲罰。


    結果那一晚她做了很多內容不健康的夢,在夢裏做夢可真是件難以形容的怪事。


    輾轉難眠了一夜,她一大清早起來還是神采奕奕,就在她梳洗完畢,躊躇著是該打過招呼再走,還是不打招呼直接離開的時候,有人敲響了她的房門。


    “誰?”


    “是我,喬治安娜。”利昂庫爾先生在門外說“我妻子想邀請您參加我們的早餐,您接受嗎?”


    早餐也能邀請?


    “當然可以。”波莫娜說,她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覺。


    “你的裙子我放在門口了,第一執政希望你今天能穿它。”


    她有一種挨雷劈的感覺。


    “您放那兒吧。”她有些自暴自棄地說,她在其他人眼裏會成什麽樣?


    沒多久,她就聽到了門口傳來利昂庫爾先生的腳步聲,她將房門打開,門口果然放著一個打緞帶的禮物盒。


    她有種想用烈焰熊熊將它給燒了的衝動,最後還是把它給撿了起來。


    盒子裏麵裝著一件黑色的天鵝絨裙子,它在現在這個時代是女子的喪服,卻是男子的正裝。


    它的款式和村姑們自己手工製作的裙子差不多,隻是針腳和剪裁要好很多,上麵還留有線頭,估計是連夜趕製的。


    “濫用權力的混蛋。”她嘀咕著說,還是將那件裙子給穿上了。


    等穿好了裙子後,她覺得鏡子裏的自己看起來特別像法官,在20世紀女法官很多,現在則沒有,畢竟女人已經被法律視為未成年,需要監護人才能參加社交活動。


    這樣的穿著不適合敷粉化妝,她直接就這麽素顏下了樓。


    利昂庫爾家一點都不華麗,甚至可以說已經有了帝政風格,和特裏亞農宮差不多。


    當她在女管家的引領下來到餐廳的時候,利昂庫爾一家已經在等她了,餐桌上的食物並不十分豐盛,卻擺放地很有藝術感,利昂庫爾夫人將女主人的位置讓給了“喬治安娜”,她和一男一女兩個孩子坐在一起。


    “喬治安娜”沒有推卻,當她要落座的時候是利昂庫爾先生親自為她拉開的椅子。


    所有人都盯著她,仿佛在等著她宣布開飯,不過波莫娜覺得他們迫切想要知道的不是關於食物的話題。


    “我要放貸。”波莫娜說“貸款給那些瀕臨破產的小麵包鋪。”


    “35萬法郎可能不夠。”利昂庫爾先生說。


    “這才需要您和慈善會朋友們的支持,我們吃過早餐後再說這個話題吧。”波莫娜拿起餐刀,用它沾了一點黃油抹在麵包上。


    等她開動之後,利昂庫爾家人才開始就餐,女主人和女兒看起來緊張極了,像是在猜她喜歡什麽話題。


    “我有一個朋友,他以前是個士兵。”波莫娜率先說道“他的夢想是開一家烘培店,可惜他沒有啟動資金,銀行不貸款給他,因為他沒有可抵押的東西。”


    “真可憐。”利昂庫爾夫人揪心地說。


    “他是個善良的人,沒有和其他人一樣搶劫當地人,所以打完了仗還是兩手空空。”波莫娜說著另一個世界雅各布的故事“幫助那些麵包鋪的老板就像是在幫助他完成自己的夢想,您的兒子現在在哪裏工作?”


    “這是我的孫子,蘭斯,現在還是學生。”利昂庫爾先生說“我兒子在外省工作。”


    “你學的專業是什麽?”波莫娜問。


    “法律。”蘭斯謙卑地說。


    這就是有個好父親的好處,別的學法律的年輕人還在到處攀關係的時候,蘭斯的祖父已經把關係送到他手上了。


    “貸款合同會涉及法律條文,等會兒我們帶著他出去,如何?”利昂庫爾客氣地說。


    “這是您的家,當然您做主。”喬治安娜微笑著說。


    “你聽到了,機會難得,你可要抓住了。”利昂庫爾對那個年輕人威嚴地說。


    蘭斯看起來很緊張,他旁邊的少女卻顯得很沮喪,這表情波莫娜熟悉極了,她經常在沒有被人邀約跳舞的女孩臉上看到。


    “我有一陣子沒回特裏亞農宮了,這位……”


    “愛麗絲。”利昂庫爾夫人立刻說道。


    “請您去那邊一趟,看看我的侍女們有沒有將書抄完。”


    “抄書?”利昂庫爾先生問。


    “書籍最重要的作用是傳遞知識,是不是原版沒關係。”她了無生氣地說“等把那些書抄完了,我打算將它們還給教會。”


    “我想修士們會很高興的,慈善會有教會的成員,今天也請他們來怎麽樣?”


    波莫娜甜蜜地傻笑著。


    拿破侖正在和教會簽協議,她要是說錯了話,可能會壞了他的大事。


    那天她口無遮攔,在盧浮宮放出去的“謠言”估計沒人當真,英法都在對方的國土上搞破壞,哪裏有和談的樣子。


    雖然《亞眠和約》是曆史上確實存在的。


    希望她別被人當成杜巴麗夫人那樣的傻瓜。


    波莫娜暗自祈禱著,用麵包堵住了自己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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