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婊子。”


    利物浦人將望遠鏡給放了下來,緊接著他看了一下西弗勒斯的臉色,將接下去的咒罵給吞了下去。


    如果你想和秘密組織的人取得聯係,又發現對方原本的住處不見了,最好的辦法就是在他們的目標身邊尋找。


    拿破侖·波拿巴是個好找又不好找的人物,當他打算隱藏自己行蹤的時候,很難有人會發現他,但是當他大張旗鼓,帶著大量雇從、幕僚從杜伊勒裏宮離開的時候,想忽視他都難。


    西弗勒斯一路跟蹤他到了聖盧克宮,沒多久就看到一輛小馬車上下來一對男女,其中有一個正是波莫娜。


    然而他並沒有急著去相認,反而看她要去幹什麽,結果他就看到了剛才她和拿破侖波拿巴熱吻的那一幕。


    她一點都不覺得勉強,甚至還有點樂在其中,拿破侖的笑容也很開心,就像他們是一對熱戀之中的情侶。


    19世紀初英法的關係很糟糕,錢是無辜的,懸賞取消了,英國間諜們也不會想成為巴黎的警察廳長,於是前段時間在巴黎城內搞出大動靜的西弗勒斯被他們當成了英雄。利物浦人說了句婊子已經是輕的了,這還是看在西弗勒斯的麵上。


    陷入戀愛中的女人有時會分不清“大是非”,戰爭對處於和平和幸福的後方女人來說太遙遠,等有朝一日守護她們的男人們的防線被攻破,她們才會知道戰爭的殘酷。


    “你還想救她嗎?”約翰問道。


    “沒錯。”西弗勒斯微笑著說。


    利物浦人和約翰都沒說話,但他們的眼神好像在說,為了這麽一個女人不值得。


    “你覺得有多少女人能抗拒拿破侖的進攻?”


    “英國大陸上到處都是。”約翰說“還有德國。”


    “那是因為你們控製了輿論,等和約簽訂之後會有很多人到法國來,你到時候就知道那些忠貞不二的‘小妞’有多容易變心了。”


    “那小子除了會打仗還有什麽能耐?”約翰滿臉厭惡地說。


    “你知道你迄今為止為什麽沒有成功刺殺他麽?是因為你小瞧了他,約翰。”西弗勒斯冷靜地說“請將他當成魔鬼或者神。”


    “你希望我和法國人一樣對他膜拜嗎?”約翰吐了口唾沫,滿臉凶狠地說。


    “殺死神的時候,你就不該想著還會有活下去的機會。”西弗勒斯慢悠悠地說“你總想著要給自己留一條退路。”


    “我們確實沒你那麽不要命,那你打算刺殺他?”


    “我不會讓你們利用我完成你們的目的,沒人可以。”西弗勒斯有些凶狠地說。


    “那你準備怎麽做?繼續用望遠鏡看著拿破侖享用你的妻子?”利物浦人譏諷地說。


    西弗勒斯舉起魔杖,對著利物浦人用了一個魔咒,他立刻尖叫起來。


    他看起來又痛又癢,模樣淒慘極了,其他的間諜都驚恐地看著西弗勒斯。


    “在他身邊有你們看不見的力量,就連我都不能保證全身而退。”西弗勒斯看著所有人說“繼續圍繞著他展開計劃沒用,我們從他身邊的人下手。”


    約翰直勾勾地盯著西弗勒斯。


    “上次葡萄牙戰爭,我的情報派上用場了?”西弗勒斯又問。


    “你們帶著他下去,把他的嘴堵上。”約翰對其他人說。


    那些“水手”們將利物浦人抬了下去,藏到了隱蔽的地方。


    “多虧了你的情報,我們才把葡萄牙王室接走的,陸軍雖然沒有挽回敗局,卻給我們爭取了時間,並且讓呂西安滿載而歸,他會成為拿破侖獨裁統治的威脅……”


    “不,綁架教皇的特使,我聽說他已經從羅馬出發了。”西弗勒斯說“讓他們的教務合約簽訂不下去,國內的會修士繼續支持保王黨,讓他們自己人和自己人鬥。”


    “你有多大的把握,情報是準確的?”


    “你可以自己去確定,有沒有一個叫卡普拉拉的紅衣主教離開了羅馬。”


    “你是怎麽精準到連人名都知道?”


    西弗勒斯朝著約翰神秘一笑“你難道忘了?我就是那個鄉村預言家,波拿巴最終會失去一切,就讓他暫時猖狂一下。”


    “我的朋友……”


    “一個小時後魔咒會解除。”西弗勒斯冷漠得說“隻是蟄人咒,要不了人命的。”


    “我的朋友,你還好嗎?”約翰盯著西弗勒斯問“當你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在別的男人懷裏。”


    “這不是第一次了。”西弗勒斯看著聖盧克宮平靜得說“珍寶會惹很多人喜歡,我得到她的過程也不光彩。”


    “你還在為她說話?”約翰不可思議得搖頭。


    “隻是維護她而已,我還為甩了我,和有錢人結婚的女人照顧她的兒子,和那比起來這一切都沒什麽。”西弗勒斯咬著牙微笑著。


    “你是個好人,怎麽總是遇到壞女人?”


    “真是個好問題,為什麽好女人總喜歡壞男人?”


    “我可真沒看出波拿巴居然也有這樣的一麵。”約翰說“我一直以為……”


    “他是個英雄,但是他也很能裝,他將自己這一麵展現出來代表他自己也認真了,我的情人對認真的男人往往沒什麽抵抗力。”西弗勒斯說。


    “她不是你的妻子嗎?”


    “我當夠好人了,現在我也要當壞人。”西弗勒斯大笑著,有些癲狂得說“那肯定會非常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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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聖盧克宮到大特裏亞農宮並不算遠,但是第一執政很少有這種隻在一個宮殿呆一天,並且當天就到別的宮殿的情況。


    而造成這一切的原因,都是那個忽然從巴黎市中心追到郊外的英國女人。


    馬車的簾子被放了下來,但就算看不見明眼人也心知肚明,他們對於這個女人的好感甚至不如約瑟芬,瞥向那個方向的眼神充滿了鄙視。


    她所做的一切都像極了路易十五的情婦們,現在她又來腐蝕有鋼鐵般意誌的拿破侖·波拿巴,偉大的法蘭西領袖。


    拿破侖從未為了約瑟芬拋下正事,為了這個女人卻破了例。


    近衛軍中也不全是剛正的人,他們對拿破侖的崇拜已經到了即便將軍墮落了,也是讓人羨慕的事。


    將軍的穿著他們模仿,將軍的言行他們也模仿,行進中有了些嬉笑交談聲。


    拿破侖·波拿巴出席社交場合時間很短,通常一個小時左右,一是因為他很忙沒時間,二是因為他一出現,大家都覺得窒息,再歡快的氣氛也變得如墳場般寂靜。現在大家感覺不到那種可怕的壓力了,將軍也是普通男人,男人喜歡女人很正常麽。


    一個有血有肉的人當然需要休息,將軍休息的時間一天隻有兩三個小時,正常人早就累垮了。


    女人的溫柔能讓男人重新煥發活力,更何況他們還看到那個小個女人打將軍的場景,活像是貞潔烈女打小浪子,是將軍往她身邊湊的。


    要找一個合心意的女人不容易,更何況她不亂花錢揮霍,這隊騎士裏就有為拿破侖送過信,還幫喬治安娜送還珠寶的近衛軍,看到珠寶都不迷亂,而且她在曼特農夫人的莊園裏很簡樸,跟女工們也處得來,一點不像將軍的妹妹們那樣擺貴婦的架子。


    她也不像約瑟芬那麽不安分,除了將軍之外就沒見別的男人,隻除了她的丈夫。


    這事已經傳遍了整個巴黎,大家想裝聾作啞也難,拿破侖·波拿巴愛搶別人心愛之物的習性親近的人都知道,藝術品、家具、書籍,隻要是他喜歡的都拿走。


    搶了別人的摯愛,恐怕不會和上次一樣好擺平,“那個英國男人”不是那麽好欺負的,在談笑的時候近衛軍們也保持著警惕,避免有人和上次一樣躲在森林裏偷襲。


    車隊一路無驚無險得來到了特裏亞農宮,卻沒有在大特裏亞宮停留,而是直接去的小特裏亞農宮,拿破侖的母親克萊迪亞的住處。


    馬車停下後也沒人給他們開門,避免見到不雅觀的場麵。


    好一會兒之後車門才打開了,拿破侖·波拿巴還是那麽威風凜凜,跟在他身後出來的女人則由一種驚人的嫵媚,舉手投足盡顯慵懶,像是骨頭都是酥的。


    男子的陽剛需要女子的柔美襯托,約瑟芬也有似水的溫柔。


    然後有人議論起了之前的那場暗殺,這個英國女人幫拿破侖擋住了一發炮彈,當時她打開車門下車時的氣勢就像烈火一樣。


    現在她變成這樣,除了感歎將軍有本事以外,真的難以用其他語言形容。


    “我這輩子要是也能過得和將軍一樣就好了。”一個近衛軍盯著消失在小特裏亞農宮門口的二人,一臉豔羨得說。


    “做夢去吧。”其他人嘲笑著他,可是他們看向拿破侖的目光卻和那個剛才說話的人一樣。


    和其他大富大貴後就過奢華生活的兒女不同,就算拿破侖每年都給她100萬法郎的生活費,她還是在這個豔後瑪麗的宮殿內,克萊迪亞還過著昔日在科西嘉簡樸的生活。


    一個和他們一樣,隻是芸芸眾生中的小人物,如今卻成了法蘭西的第一執政,這種人生境遇不像是做夢是什麽?


    有的人還沒有死就已經是個傳奇了。


    唯一的不幸,就是他的婚姻並不美滿,要是這一點也能補全那就完美了。


    等克萊迪亞的女仆將門打開,讓二人進屋後,近衛軍們這才稍微放鬆一點,分批下馬抽煙。


    這個田園詩一樣美好的角落裏流淌著寧靜,讓他們說話的聲音也小了,像是怕驚擾了住在這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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