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女孩心裏都會有個“白馬王子”,高大、英俊、聰明、有錢。


    這種“王子”是有的,比如歌劇和童話故事裏,但真正的王室裏麵長相英俊的王子寥寥無幾,伊特魯裏亞國王路易一世是路易十五的曾孫,現年28歲,與西班牙公主瑪利亞·路易莎結婚。這位年輕的國王一點都沒有拿破侖給喬治安娜的那種壓迫感,他有一雙黑眼睛,灰色的頭發亂蓬蓬的頭發,和他曾祖父路易十五一樣有一張厚嘴唇,身穿鮮紅色的禮服,脖子上纏繞著厚厚的絲巾。


    路易一世的父親斐迪南時日不多了,不過伊特魯裏亞王國雖然有獨立之名,境內駐紮的全是法國士兵,拿破侖入侵意大利時他就逼迫斐迪南將王位交給了路易一世,瑪利亞皇後在家帶孩子,這次外交活動是國王一個人來的。


    西班牙皇室是女王做主,包括現在的西班牙宮廷,首相戈多伊據說是女王的情夫。


    喬治安娜瞧過戈多伊的畫像,長得確實很不錯,不過當時她被拿破侖·波拿巴給迷住了,她還是覺得那個長相很有希臘古典氣質的荒野雄獅更好看。


    如果說300萬公擔糧食需要3000萬法郎,供給巴黎100萬人使用,那麽3600萬人就要翻30倍,拿破侖至少要準備接近10億的錢去國外買糧。


    這麽估算當然是不準確的,但是他不招新兵,卻將以前的退伍老兵給重新召集,很顯然是在著手處理國內的盜匪問題了。


    有些人的心在經曆了戰爭後是不可能複原了,即便拿破侖給了他們豐厚的薪水和工作機會,他們也不會接受,這些人注定要死在戰場上。


    法國人的驕傲已經滲入了骨血裏,他們不會輕易接受別人的施舍和賑濟,而且他們也不像愛爾蘭人一樣輕易接受土豆這種食物,他們就是要吃白麵包。


    就像西塞羅說的,高盧人以從地裏獲取食物為恥,更別提土豆這種被底層人民認為是豬食的食物了。


    喬治安娜不知道拿破侖和西耶斯在玩什麽陰謀詭計,反正在見過了這位傀儡國王路易一世之她就去布洛涅森林的巴黎農協會了。


    女孩子十個有九個都會被舞會給迷住的,喬治安娜剛才也不可免俗得想在舞會上露一下“山茶花”的風采,然而在看到滿屋虛情假意社交的人們後,她就轉身離開了。


    古羅馬貴族過著晨昏顛倒的生活,他們要過夜生活,因此睡得很晚,起得也很晚,比如塔利安夫人就是這樣。


    喬治安娜想要的不是這些,對於有錢男人來說,他缺的不是錢,而是時間,她本來有個將自己全部時間用來陪她的丈夫,她為什麽要跟個癡情的女人似的等著皇帝陛下有需要的時候想起她來呢?


    甚至於那對求助的芭蕾舞夫婦喬治安娜也不想接待,俄羅斯芭蕾舞團、法國芭蕾舞團、英國皇家芭蕾舞團都是“未來”世界頂級芭蕾舞團,謝維尼小姐又是法國芭蕾舞團的首席,她要是康複複出後,因為欠著塔利安夫人的恩情,以後可以為在蘇比斯府邸駐紮的意大利代表表演室內芭蕾舞。


    這是國賓級的待遇,2月17日的外交晚會上那些芭蕾舞者們也要表演的,底層人夢想的天花板在這些權貴的眼裏不算什麽,就連那些在舞台上受萬眾矚目的歌劇女明星也是情婦都算不上。明白自己的定位之後才能明白自己該做什麽,萊蒂齊亞不識字也不會說法語,德爾米德不會長時間放在她的身邊,喬治安娜隻能又帶著他去巴黎農協會去旁聽。


    從小聽著政務長大的孩子,肯定和從小聽兒歌長大的孩子不一樣,就跟從小沒有生日禮物的哈利和每年生日禮物成堆的達力,他們就算是在一個家庭,長大後也會走上不一樣的人生道路的。


    要是拿破侖的繼承人變得和剛才的路易一世一樣,他幹嘛還那麽拚命?早點享受退休生活不好麽?


    換句話來說,就算法國變成共和製了,波拿巴家族也會和威尼斯的丹多洛家族一樣,不論誰成為法蘭西共和國的執政官都隻是傀儡,一如內森·羅斯柴爾德在滑鐵盧之戰後所說的,誰掌握了英國的貨幣發行誰就是英國的國王,不論那個戴著王冠的傀儡是誰。


    她不想生活在那個有錢就享有特權的世界裏,她喜歡拿破侖是因為他身上還有點熱血和人性,要是他也變成和那些人一樣了,那麽她就對他沒興趣了。


    她知道怎麽下毒,而且知道他對她做的食物一點戒備都沒有,更何況麻瓜的體質和巫師不一樣,對他來說有劇毒的東西,對喬治安娜來說是無毒無害的。


    喬治安娜自認自己是個比較善良的人,但她絕不是什麽鬼聖母,西弗勒斯的可愛之處就是很早就明白命運是不公平的,詹姆·波特也很明白這一點,否則他也不會說規則是給普通人留的。


    正是明白這一點,他才敢和西裏斯在學校裏到處探險“開玩笑”,而不用像其他人一樣必須小心謹慎,深怕被校長開除。


    哈利一開始也很擔心自己會被開除,後來西弗勒斯告訴波莫娜,哈利是格蘭芬多的王子,一開始她還在想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怎麽會是王子,現在她明白了,因為哈利的背後有阿不思·鄧布利多撐腰,一如德拉科·馬爾福背後有他身為校董的父親,魯修斯·馬爾福撐腰一樣。


    那麽能幹又精明,在埃及呼風喚雨的克比爾蘇丹輸給了一個長得英俊高大的舞蹈老師。


    對長得過於好看的男人拿破侖有一種戒心,但他又不能使用宦官,戈丹·普瓦特溫這種人精才會用惹人厭的“平等”態度和喬治安娜說話。使用美色這一招,不是對人人都管用的,尤其是對女人勾手就來的文人更是如此。


    絕大多數女人,都對見過血的男人保持一種畏懼,她們更偏向文質彬彬的男人。可是羅馬的法律和刀劍一樣殺了很多人,羅伯斯庇爾他們使用恐怖統治的時候還不是用了《嫌犯法案》,後來憲法改了,才不允許任何人半夜入民宅逮捕犯人。


    大半夜睡得正熟,忽然被子被掀開,然後被人抓著押解刑場,絕大多數人都會反應不過來,但不是誰都和杜巴麗夫人一樣有機會喊“等一下”做遺言的,等那種隻會揮霍買珠寶和奢侈品的人反應過來,人頭已經落地了。


    如果德爾米德搞不懂她教的那些,那麽他最好還是離王座和王冠遠一點,她相信拿破侖會安排好自己的這個侄子的,給他點土地,讓他每月有幾萬法郎的收入,成為鄉下貴族女性爭先恐後要嫁的目標。


    卡羅琳也把自己的兒子阿西爾·繆拉送到萊蒂齊亞的身邊帶了,萊蒂齊亞用坑坑巴巴但是還是能聽懂的法語一邊和老鄉們拍手跳舞一邊笑著說和阿西爾相比,德爾米德更安靜,一點都不吵。然而德爾米德在喬治安娜身邊卻像是個猴子一樣在馬車上上躥下跳,一點都不肯安靜坐下。


    聯想起他那個愛扮演女神的母親,還有身體不怎麽結實的將軍父親,還有他貌似從小就有些孱弱的身體,這個孩子和陽光的拿破侖不一樣,更像是個喜陰植物。


    然而誰知道那個看似陽光的拿破侖是不是真的很“陽光”呢?


    他要是個單純的軍人,就不會走到現在這一步,將昔日威風的督政們給踩到腳下了。


    他攔截了威尼斯送往督政府的信,得知威尼斯要給1000萬法郎的賄賂,然後他揭穿了這件事,在輿論上自己處於不敗的地位。


    戈丹將他的那個擅長偽造信件的朋友安排到了郵局裏,可能也有喬治安娜不知道的安排。


    她隻能希望絞架和斷頭台不要再拿出來用了。


    “抱抱。”德爾米德朝著喬治安娜伸出雙手,他好像一點都不知道在他麵前的是個美麗的怪物。


    不老的容顏其實是個可怕的詛咒,路易一世1月份到巴黎拿破侖帶著他去法蘭西劇院看《俄狄浦斯》,喬治安娜的第一個情人小她幾歲,第二個情人小她十幾歲,這個“小情人”小她快五十歲了。


    她不想摻和進那麽惡心的事情裏,可是她還是忍不住抱了德爾米德。


    “你喜歡什麽樣的女孩兒?”喬治安娜問道。


    才三歲的小男孩知道什麽,他隻會躺在她的懷裏撒嬌。


    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之處了,克萊登斯會想辦法去找自己的“曆史”,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喬治安娜卻一點都不著急。


    好奇心也是驅使人前進的動力,人們就是好奇蒙娜麗莎為什麽會笑,才不斷得猜測關注她,以至於忽略了盧浮宮裏其他的油畫,男人們會運用自己的想象力給她編一個合理的身世的。


    興許德爾米德會愛上某幅畫裏的女人,然後照著她的樣子擇偶,畢竟他還那麽小。


    女人容易迷信,看到壞兆頭就會相信,喬治安娜希望是自己純粹想多了,畢竟不論別人怎麽恭維奉承她,她又不是真的海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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