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非常簡單的問題,如果說喬治安娜長地像瑪利亞一樣,那麽拿破侖還會給她600萬法郎的分手補償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但他還不至於吝嗇到一毛不拔,在裏昂逗留的那段時間,他修複了聖貝爾納收容院,向收容院捐助了22000法郎,還下令贖回原先邊賣的一切東西。據夏普塔爾說,他也是在這裏向跟著他一起視察的高官們宣布了他修建路網的計劃了。


    莉莉長得很漂亮,她聽到西弗勒斯說一句泥巴種就覺得世界不公平了,那她要是被人說是個醜八怪呢?


    莉莉當時隻有十幾歲,一個小女孩哪能想那麽多,更何況她後來用自己的命來補償了當時的的決定。


    莉莉一直都是個聰明的姑娘,她明智地選擇了有錢並且願意為她改變的詹姆·波特,可是她終究隻是個麻瓜種巫師,生活在相對而言比較和平的20世紀,女巫對她來說隻是個不好的詞匯而已,她哪裏知道被人狩獵是個什麽滋味。


    比起怨恨嫉妒紅頭發的莉莉,現在波莫娜更怨恨西弗勒斯的頑固。


    嫉妒讓她變得易怒又狂躁,幾乎到了喪失理智的地步,可是那種關鍵時刻保持腦子一絲理性的冷血又讓她保持鎮靜。現在她的處境也不比瑪利亞好多少,她在眾人眼裏已經“失寵”了,她失去了拿破侖的保護很快肅清者也會來找她的。


    占卜師這個職業不像其他巫師,他們需要名氣,名氣夠大來找他們占卜的人才越多,西比爾·特裏勞尼要不是阿不思供養著,她也會很慘。


    比起沒能力,喬治安娜更相信瑪利亞是不敢給拿破侖占卜。


    西塞羅在《論占卜》裏曾經說過,人在失去理性和知覺,任由自由無羈的衝動所支配的時候,人腦會受到兩種方式啟激(inspired),一種是狂亂,另一種則是夢,狂亂的占卜主要包含在女預言家的預言集裏,西比爾每次很準的預言就是那樣,看起來人不人鬼不鬼,連說話的嗓音都變了,看起來特別嚇人。


    而關於夢的占卜就更容易解釋了,每個人都會做夢,有時會感覺自己做的夢與未來某天發生的事是一樣的,甚至於還有專門解釋夢的書。


    瑪利亞沒什麽壞心,她並不是格林德沃那般靠預言操控世界的野心家,她就想靠占卜這天生的本領賺點錢花花而已。


    看她吃飯時狼吞虎咽的慘樣,喬治安娜也不忍心對她發火了,氣到了一定程度就無氣可生。


    拿破侖才削減了她的生活費,這裏就又多了一張要等著她養的嘴,以前在霍格沃滋她隻需要負責種地就可以了,管賬的事她很少參與。瑪利亞雖然狼狽,但她身上衣服的材質不錯,是一種很有神秘感的長袍和有兜帽的長鬥篷,這往往能唬住一部分人。


    有些時候不需要預言的力量也可以看穿一個人,等她吃飽喝足了,喬治安娜立刻要求她為自己占卜,瑪利亞心不甘情不願得取了魔杖出來,用清水如泉在一個玻璃壺裏注滿了清水,然後要求喬治安娜滴一滴血在裏麵。


    “這是什麽原理?”在滴血前喬治安娜問。


    “血裏麵有鐵,鐵是星星的殘骸,我們的命運可以通過占星來預測。”


    “這是誰教你的?”喬治安娜問。


    瑪利亞不說話了。


    喬治安娜直覺得覺得這可能和帕羅多的那夥死神信徒有關,卻沒有多說,她用餐刀割開了指間,將自己的一滴血滴到了水裏。


    紅色的血在滴入水中後很快就變成了綠色,變成了一朵蒲公英,接著變成了山荷葉,但最終沒有變成丁香王冠。


    而是一個熊掌花組成的舟形調味碟。


    熊掌花(bearfoot)讓喬治安娜一下子想起了熊皮帽子,原本它是屬於法國人的,後來法國人戰敗了才被英國人戴在頭上。小舟她也可以理解,法國人就是輸在了海軍上,但為什麽是調味碟?就不能是劍、盾牌、凱旋門之類酷一點的東西麽?


    “你姓什麽?”瑪利亞忽然問道。


    “史密斯。”喬治安娜言不由衷得說。


    “很多貴族的姓氏是根據封地和采邑命名的。”瑪利亞說“我聽說了你在塞夫爾辦過的事才來找你的。”


    喬治安娜這才想起去年辦的那起掘墓的事件。


    “塞夫爾的鎮民和英國鎮民現在處得怎麽樣?”喬治安娜問。


    “我想住在軍營裏。”瑪利亞連忙說“我隻需要有個安全的地方藏身就行了。”


    “我覺得肅清者會順著線索找到你。”喬治安娜沒耐心得說“你剛才說的情報呢?”


    “逃到外國的逃亡者還有10幾萬,第一執政卻隻給了1000個名額,有很多舊貴族心懷不滿,其中包括一部分巫師。”瑪利亞低聲說“他們打算在17日那天襲擊外交部。”


    這很容易理解,以前什麽都沒有的“失敗者”們奪去了舊貴族的一切,房子、財產、子女、馬、土地等等,而答應了要幫助他們報複的英國、德國等等國家最終選擇了與拿破侖媾和,就算是喬治安娜自己也會想要報複。


    巫師也被麻瓜送上了斷頭台,家破人亡、妻離子散了還管什麽國際保密法,這時候肯定是要不計後果的殊死一搏了。


    拿破侖不怕政治鬥爭,他害怕一無所有的人鬧事,這些人是沒有任何顧及的亡命徒。


    “你是怎麽知道的?”喬治安娜疲憊得問。


    “我看到了一個死而複活的人。”瑪利亞故作神秘得笑著說。


    喬治安娜猛得一拍桌子,將她給嚇了一跳。


    “都什麽時候了,還跟我玩這一套!”喬治安娜色厲內荏得大喊大叫“你看到了誰?”


    “以前的熟人。”瑪利亞畏縮得說“他當時和我住在一個旅店裏。”


    “不是歌劇院?”


    “不是尼克勒梅,我有那麽老嗎?”瑪利亞不快得嘀咕著。


    喬治安娜腦子裏滿是西弗勒斯憤怒的臉,他會不會擰斷她的脖子?


    “如果你真的相信我,就用塞夫爾這個姓氏做你家族的名字,不要管別人怎麽勸說誘惑威脅你,都別用別的姓氏。”瑪利亞又說道“你該知道,我的預言往往都是很準的。”


    “你是命名先知?”喬治安娜問。


    “即便你出現了,法蘭西的命運還是掌握在約瑟芬的手裏,反倒是你這個調停的茶壺,隨時可能被摔碎的。”瑪利亞故作玄虛得說道“別以為你活得很結實,你脆弱得就像是瓷器。”


    “那我隻好成為阿伯丁伯爵夫人了。”喬治安娜冷笑著說“變成花崗岩了誰還說我軟弱。”


    “包括那個稱呼也不行,你看著我的眼睛。”


    喬治安娜看著瑪利亞的那雙黑色的眼睛,它就像鏡子一樣倒映著自己的臉。


    然後沒多久,她就發現“鏡子裏”出現了異樣,有一個女人出現在了她的身後,緊接著一道綠光出現了。


    “汪汪!”喬治安娜聽到了狗叫聲,一條黑狗將那個女人給趕跑了。


    然後喬治安娜清醒了過來,剛才坐在她對麵的瑪利亞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紙條,上麵用優美的字體寫著一行字:


    謝謝你,塞夫爾女士。


    喬治安娜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麽值得瑪利亞感激的事,她隻記得瑪利亞說要躲在英國人之間,以後她可以去那裏找她。


    “有印章,有姓氏,你可真是個人物了。”喬治安娜冷笑著,她剛想將那張紙條給燒了,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那天在大特裏亞農宮的餐廳,呂希安將一個陶瓷的舟形調味碟當著小威廉·皮特和梅裏爵士的麵給摔碎了,那個用熊掌花組成的舟形調味碟難道是這個兆頭?


    熊掌花代表的是繁榮和母愛,與丁香代表的純潔和謙遜一樣,都有很美好的寓意。


    她希望到最後別和那個丁香皇冠一樣變得不美好。


    於是她放下了那張紙條,開始虔誠得祈禱。


    她肯定是最怪的女巫,要是被其他女巫看見了,還不知道要怎麽笑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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