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在中世紀法國的奧爾良,有次在慶典中,扮成聖母瑪麗亞的村姑茱桑奴,遇見一個扮成獨角獸的年輕男士,於是兩人就墜入愛河,但他們見過許多次麵後,這位青年仍不肯把麵具取下。這時害怕對方是惡魔化身的茱桑奴隻好跑到教堂求神指示,突然天上傳來要她把黃玉挖一個洞,然後用金線穿起來帶在左腕上的指示,如此一來被惡魔咀咒化為獨角獸的可憐青年終於又恢複了人類的麵目。


    即便在美洲大陸新奧爾良也是有名的“巫術之鄉”,靈異現象的大本營,據說那裏也是一個渡口,和法國的奧爾良差不多。


    與其相信那個可憐的麻瓜青年被魔鬼詛咒了,喬治安娜更相信他是被某個不遵守國際保密的巫師給用了變形術。


    法國魔法部的組織結構一部分參照了英國魔法部,但是這裏有個專門的檔案部,用來存放純血家族的族譜。


    毫無疑問組成法國魔法部支柱的是純血,麻瓜種和混血巫師處於魔法社會的邊緣。


    複活節是春分後第一個月圓後的星期日,也就是說月圓之夜在複活節的前麵,這段時間狼人可能會出來咬人,又加上拿破侖準備清理盜匪和鄉下饑荒的問題,1802年的鄉下會很混亂,國民自衛隊又要開始準備了。


    當拿破侖在埃及前線吃苦的時候,約瑟芬卻和她的小情人在後方過逍遙奢靡的生活,“將軍”會恨軍需官不是沒有理由的。


    拿破侖的憲法裏財產權是置於平等和自由權前麵的,私有財產神聖不可侵犯出自《人權宣言》,這是符合新教徒倫理的,天主教以守貧為榮。不論是拿破侖還是西弗勒斯都覺得自己冒險得到的“戰利品”不能無償給別人,這種財產私有製已經浸進了他們的骨髓裏了。


    男人並不是總能作出明智而清醒的選擇,巫師世界已經因為國王倒台而經曆了一輪血洗,喬治安娜不會讓這些幸存者和上次一樣又因為麻瓜的政治風暴而被肅清者們有機可乘。


    德斯塔爾夫人有句話說得不錯,首先要財產獨立,龍血、龍心、龍爪、龍皮可以作為貿易商品出售,供法國魔法部的日常開支,這些純血雖然光顧著玩,卻還知道用隱藏咒。


    麻瓜如何水深火熱有麻瓜政府去處理,純血主義者認為不要去管麻瓜的死活,她還是擔心那些還年幼的小巫師,他們在這種混亂的局勢裏可別被默默然寄生,變成默然者了。


    她給這些渾身帶著酒氣和香水味,匆匆趕來的部長們三個任務,一個是清理轄區內的所有不遵守國際保密法的巫師、魔法生物,第二個是尋找和保護小巫師,將他們送到比利牛斯山的布雷巴頓魔法學校,第三個就是重建魁地奇球隊,盡快與其他國家的魔法部建交,並通知其他魔法部,以後外國巫師要到法國旅行需要法國魔法部獲準進入。


    等下完了指令後她就讓他們隨意討論,她隻要解決方案,不需要參與過程。


    一天很快就這樣過去了,她也沒留著部長們加班,告訴他們在下午五點可以回家,然後她就去森林裏練習了一會兒魔法,現在她能用火係魔法了,剛好卡羅蘭能成為她的陪練。


    天黑之後她也不打算回那個“冷宮”,她去了蘇菲和戈丹·普瓦特溫所買的房子,讓卡羅蘭用清水如泉將浴缸倒滿,她自己用了火係魔法將它加熱,結果她力量沒控製好,冷水變成了開水,整個浴室裏都是水蒸氣。卡羅蘭又注入了一點涼水進去,浴缸裏水的溫度才能給人泡澡用。


    她很後悔沒有帶點玫瑰花瓣來,這樣就能在浴缸裏撒點了,卡羅蘭很主動得說她可以去找,於是喬治安娜就脫掉了衣服,躺進了浴缸裏。


    她感到了一種全身的放鬆,不禁閉上眼睛,隱隱約約感覺有人在給她搓背,這讓她想起了在聖芒戈住院時西弗勒斯照顧自己的情景。


    一開始很多人會覺得權力是醉人的,就像盛開的玫瑰,等真正觸碰到了才會知道,玫瑰後麵滿是荊棘。


    拿波裏昂尼是個平民,他的血是溫熱的,所以不知道那些血管裏流淌著政治利益的人有多冷血。


    財產才是神聖的,其他諸如人性、自由、平等、寬容、分享、貞潔、忠誠這些已經成為過去式,不再神聖了,一般來說賭局中贏家才會贏得賭注,所以勝利者是被人崇敬的,失敗者才會被人鄙視。


    “我隻是不想你成為別人牆上的鹿頭,利昂。”她閉著眼睛說。


    “我不是拿破侖。”盧浮·杜魯門說“你剛才在魔法部說我們處於戰爭中,你真的是那麽認為的?”


    “是誰偷走了聖盧克宮的情報?”


    “隱形衣又不是珍稀的東西,你怎麽知道是英國人偷的,而不是俄羅斯、德國人偷的?”盧浮·杜魯門說。


    因為死神的鬥篷就在英國的波特家,亨利·波特曾經主動要求參加第一次世界大戰,以波特家愛惹麻煩和“開玩笑”的性格,這個“冒險者”很可能會這麽做。


    “你怎麽擦了我的古龍?”喬治安娜問。


    “這樣拿破侖才察覺不到我,他的鼻子比狗還要靈。”


    “你偷聽了多少機密?”


    “別擔心,我知道什麽時候該自動消失。”杜魯門冷冰冰得說“你現在可是法國的大人物了。”


    喬治安娜失笑“你怎麽會把夢當真。”


    “你以為你在做夢?”


    “我認為,我是清醒的夢遊者。”喬治安娜慢悠悠得說。


    “你瘋了!”杜魯門轉身就要走。


    “你去哪兒?”喬治安娜輕佻得問。


    “我連去哪兒都必須向你報備嗎,女士?”杜魯門譏諷得說。


    “我以為你的職責是保護我。”


    “你那還需要我保護,帶著禁魔環還能施展那樣絢麗的火係魔法,你當時可鎮住了不少人呢。”


    “這我可真沒想到。”


    “我能走了嗎?”杜魯門不耐煩得說。


    “你走吧。”喬治安娜無奈得說,於是盧浮·杜魯門踩著重重的腳步聲離開了。


    於是喬治安娜又重新躺到了浴缸裏,閉上了眼睛。


    沒過多久她又聽到了沉重的腳步聲。


    “你有什麽東西忘了?”她隨口問道。


    “你在等誰?”


    喬治安娜睜開了眼睛,回頭看著那個站在浴室門口的人,正是穿著便裝的拿波裏昂尼。


    “我能跟你一起嗎?”他很隨意得問,就像是在問能不能一起打撲克似的。


    “隨便。”她又重新躺了會去。


    身後傳來衣物發出的悉悉索索的聲音,很快他就站在了她的身邊。


    “你過去點。”


    她往旁邊挪了一下,給他空出了位置,他抬腳跨進了浴缸裏。


    他像是很累似的,躺在水裏後忍不住發出一陣長長的歎息。


    “感覺怎麽樣?”她問道。


    拿波裏昂尼用灰藍色的眼睛看著她。


    “這洗澡水是用魔法放的。”


    他笑了起來。


    “你看。”她打了個響指,一小團火苗在空中出現,變成了一匹馬的樣子在他們麵前狂奔。


    “這是幻術?”他一手扶著浴缸,盯著那團火說。


    喬治安娜讓那匹馬落到了他剛才脫的衣服上,那些衣服立刻就燃燒起來了。


    “西弗勒斯是混血巫師。”喬治安娜愜意得玩著水說“他的父親是麻瓜,母親是巫師,迷信的說法是愛上了巫師的麻瓜會對她或者他忠誠,實際上卻是反過來的,托比亞沒有打她,卻用言辭來傷害她,我發誓不會成為艾琳……”


    “你想殺了我?”他將視線從那團火上轉移到她的身上“用你的火焰魔法。”


    “你不相信有魔法?”


    “聽起來像是個瘋女人的瘋話。”他迷人得微笑著“你是怎麽知道聖多明戈戰況的?”


    “有人告訴我了。”


    “我問過米歇爾,不是她說的。”他用平靜的語氣說“是誰?”


    “小威廉·皮特的導師,馬姆斯伯裏伯爵。”


    拿破侖發出一聲冷哼“這可真意外。”


    然後他熟練的掬水給自己洗胳膊和胸部。


    喬治安娜發現他胸口的癬擴大了,但是水依舊是幹淨的,並沒有變成黑色。


    “你相信詛咒嗎?”她看著他胸口說。


    “你相信這個?”他用怪異的腔調問。


    “我的校長就死於詛咒。”喬治安娜看著他的眼睛“馬拉的皮膚病是什麽時候出現的?”


    “你想說因為恨我的人多了,所以我也得了皮膚病?”他平靜得問。


    “你那麽可愛,怎麽會有人恨你呢?”她假笑著挖苦。


    他忍無可忍般,抬起胳膊抱住了她,然後吻了她。


    這個吻沒有橘子味,反倒有種濃濃的苦澀,放再多糖都無法衝淡。


    “我知道你說的對。”在結束了這個吻後,他無奈得說“但我需要人民的支持,他們支持我是因為我取消了十一稅。”


    “那你等著吧,他們有信心糧價會漲上去的。”喬治安娜沒好氣得說“你不可能進口夠全法國吃的糧食。”


    “你又錯了,農村人會自己留口糧,而且也不拒絕吃黑麵包和土豆,我需要擔心的是城市居民。”他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裏,躲開了那塊有皮膚病的地方“還有難民和乞丐。”


    “你太樂觀了。”她撇著嘴說。


    “我想修一條運河,從巴黎到第戎。”他自顧自得說“你將那條鐵路從裏昂修往第戎。”


    “為什麽?”


    “等會兒再說。”他的手開始不規矩起來“你想我了?”


    她想拒絕。


    “我都遇到過很多這種人,不論你對他們有多好,他們還是想著那個過去對他們不好的人,就像童話故事裏,被父母遺棄的兄妹,他們在森林裏遇到的女巫也許隻是想好好款待他們,可是他們卻把她給殺了,搶劫了她的財物,然後將它們獻給拋棄自己的父母。”他在她耳邊低語“莉莉拋棄了他,他還對她念念不忘,你想當那個好心救他,卻被殺死的女巫麽?”


    “請別再說了。”她痛苦得說。


    “留下來陪我,親愛的。”冥王溫柔得說道“別再想那個不知好歹的人了。”


    “你怎麽知道我在想他?”


    利昂依舊微笑著“我明白你的心情,因為我也愛著一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她的心裏也有別的男人。”


    她不知如何回答。


    “讓我幫你忘了他。”他就像施魔法般,將手舉到了她的眼前“閉上你的眼睛,公主。”


    她聽話得照做了,然後她被輕柔得放在了浴缸裏。


    “你可以把我當成他。”利昂在她的耳邊說。


    “這樣對你不公平。”喬治安娜低聲說。


    “我不在乎,請治愈我。”


    她仿佛看見一頭被獸夾抓住的猛獸。


    它在冰天雪地中孤獨得躺著,雪地上到處都是它流的血。


    它有一雙金色的眼睛。


    “你的眼睛究竟是什麽顏色的?”她看著拿破侖藍色的眼睛說。


    “那天在法庭上你跟我說,那些士兵經曆了幾日激烈的戰鬥已經堅持不住了,渴望回巴黎休息,以至於不聽從上級的命令擅自離隊,如果是我的話我會怎麽判決。”利昂苦澀得笑著“你早就料到會有這麽一天了?”


    “如果我說不是呢?”


    “那這就是命運的安排。”他親了她的嘴唇一下“我想休息了,迪娜薩德妹妹,你可以等會兒說故事給我聽。”


    “你還要就地解散他們麽?”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衣服燒焦後的臭味充滿了整個浴室,聞起來難聞極了,但她不想用香水將這股氣味蓋住。


    因為他們都不是舊貴族,常年不洗澡身上惡臭難聞,還要用香水掩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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