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拉伯民間故事《一千零一夜》中,有一個《漁夫和魔鬼》的故事。


    漁翁撒網捕魚,卻撈上來一個膽形的黃銅瓶,瓶口用錫封著,錫上蓋著所羅門的印。


    漁夫一見,笑逐顏開,說道“我把這瓶子帶到市場上去,可以賣它十塊金幣。”於是他抱著銅瓶搖了搖,覺得裏麵似乎還有東西,於是就將它給打開了。


    封印在瓶子裏的魔鬼騰空而起,漁夫一見這可怕的景象,呆呆的不知如何應付,這時魔鬼說道“所羅門啊,別殺我,以後我不敢再違背您的命令了。”


    漁夫臨機一動,便說道“我命令你鑽到那個瓶子裏去!”


    魔鬼起先不肯,後來還是照辦了,漁夫立刻塞緊了瓶塞。


    喬治安娜看著不遠處的阿爾卑斯山,皚皚白雪下它看起來非常聖潔,幾乎無人可以看出在這山裏藏著一個多麽恐怖的地方。


    勃朗峰省幾乎全省都從事運輸,所有能看見的鄉村小路上人來人往,一片忙碌的景象。


    高官吉爾貝·阿爾芒出生在薩瓦公國,但是根據法國憲法的規定,他在法國長到了21歲,並且每年還有納稅記錄,因此有了選舉權。


    他家裏所開的運輸公司和博納福公司有業務往來,或者說是博納福公司吃剩下的肉渣就夠他用了。省裏的運輸業者們都希望可以修建一條可通四輪馬車通過的道路,從而減少馱騾運輸,但因為當地積雪時間長達半年,就算有了路也不能行車。


    為大路鏟雪似乎成了當地的一種娛樂,隻見八匹牲口成雙配對得牽引一個巨大的三角形木架,架子上堆滿了沉重的沙袋,牲口們的脖子上套著節日用的軛圈和鈴鐺,站在牲口旁邊的趕車人不停得打著響鞭,使勁拉車的牲口混身汗濕,熱氣騰騰得在泠冽的寒風中前進,噠噠的馬蹄聲伴著鄉村音樂節奏格外分明,經過龐然大物的碾壓和清理,積雪被扔到了路邊,道路頓時變得光滑閃亮。


    另外還有一組八人,各自牽著牲口,緊跟在車後,每隔一法裏換一次班。大汗淋漓、顫顫發抖的挽馬下套後留在車後,背蓋著一條毯子保暖,這項工作要持續一整天,孩子們在一旁觀看,婦女則準備好熱飯和熱水等待丈夫的歸來。至於村口的小路人們隻用一匹馬拖兩個畝產,在雪地上鏟出一道“平滑的淺溝”,供大小雪橇通行。


    在塞尼山修路的工兵部隊也在搶通道路,冬天其實是不適宜工程的,而且工程師還為了以後鋪設鐵軌,設計路線時盡量減少彎道,去年冬天他們幾乎沒有怎麽幹活,因此幹起活來特別賣力,就跟那些牲口一樣熱氣騰騰。


    在馬廄裏呆了一個冬天的動物們被餓得皮包骨頭,幾乎沒法自己獨自站立,需要人攙扶著才能走出來,它們等待著路通之後到野外的草場。


    原本應該是4月初就要打通野外的聯係,可是1802年的格外冷,並且山上還有“火夫”出沒,農村生活是這樣的,男人在山下負責種田放牧,女人背著孩子上山放牧,在沒有軍隊的保護下是不敢擅自到山上放牧的。


    那一千獵騎兵和山上下來的特技騎兵連有自己的指揮官,軍事任務不需要喬治安娜插手,她主要呆在阿訥西市,保證法國和瑞士駐軍之間的通信暢通,拿破侖的首席製圖官巴克萊·德·拉爾布給了她一副詳盡的地圖。


    1801年10月28日,法國在瑞士的駐軍代表韋爾尼納克和舒萬·德·蒙舒瓦齊將軍解散了瑞士的議會,並建立了一個由雷丁領導的臨時政府,雷丁清洗了行舟機構,限製了出版自由,大赦流亡者、取消了土地稅,並重新開放了隱修院,拿破侖拒絕承認他,要他給溫和派地位。


    後來雷丁到了巴黎,最終一無所得,1802年2月26日他頒布了一部新的憲法,但是在複活節假期那天,韋爾尼納克趁著雷丁不在,策動雷丁的政敵多爾德廢除了這部憲法,接著召集名流議會,推舉多爾德成為“首席長官”。


    阿訥西市是個很美的城市,有一個和因特拉肯同樣藍色的湖泊,湖裏還有天鵝,她實在不想這麽寧靜優雅的城市被這種事給汙染了。高官先生已經代替她去幹疏通道路和剿匪的工作了,那麽安排軍隊住宿、關押戰俘、征收馬匹這些事就由她來負責。


    郡守說當地的名流希望為她舉辦一次宴會,了解當地民意,特別是精英階層的意見也是高官的工作之一,於是喬治安娜很痛快得就答應了。


    隻是她臨行前沒有準備女裝,當她頭一次穿著男裝出現在那些“鄉下人”麵前的時候,他們都驚呆了,這種穿著在巴黎都是離經叛道的,何況是阿爾卑斯山區。


    她放下了鵝毛筆,抬頭看著窗外美麗的風景。


    軍隊還是別跟平民住得太近,阿訥西小鎮不大,但對岸有很多小村落,湖的西岸有兩座古堡,其中一座可以用來給獵騎兵們住,另一座則可以給特別軍事法庭使用。它們荒廢了一段時間,都需要休整,於是她雇傭了鎮上的居民。


    牧民們往往會在牲口的身上烙印,以區分這是自己的財產,曾經犯過搶劫罪的罪犯臉上也會有烙印,如果在“火夫”裏拿獲了這種人,軍事特別法庭都是即刻絞死、無需審判,這種法庭類似國王的火炬法庭,區別是法庭周圍沒有熊熊燃燒的火炬。


    她不希望那個地方變得讓人想起就覺得罪惡,如果還有可能,她希望那些劫匪能改邪歸正,在這個戰亂又動蕩的歲月總有悲劇發生,讓一個好人逐漸變成了壞人。


    她不信神,卻還是忍不住想要禱告,就跟有些人幹活累了忍不住想罵人是一樣的。


    “女士,治安官布魯斯·伯納德公民求見。”菲利斯在門口說。


    “讓他進來吧。”喬治安娜說。


    沒多久,一個身材高壯,看起來像熊一樣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他腳步迅捷得來到喬治安娜麵前,恭敬得朝她鞠躬,看起來可能是行伍出身。


    “您有什麽事情嗎,治安官?”喬治安娜微笑著說。


    “我剛才接到了最高法院的指示,讓我們準備牢房和法庭給特別法庭,阿爾芒公民讓我來請示您。”


    “這個您不用擔心,我已經處理好了。”喬治安娜指著湖對岸“那兩座古堡的一座就可以給他們用,鎮民正在對它們進行修葺。”


    伯納德有些驚訝,繼而說道“還有陪審員。”


    “在西部軍區的時候已經試行過,農民是沒有膽量控告那些劫匪的,他們害怕那些劫匪出獄後會對他們實施報複,陪審員隻能處理普通的刑事案件。”喬治安娜麵無表情得說。


    小鎮的治安官好像還在想有什麽事值得匯報。


    不過它既然是個“小”鎮就沒什麽新鮮事發生,要不然怎麽鏟雪都有那麽多人圍觀呢?


    就在這時,戈貝爾走了進來,他長得不如戈丹·普瓦特溫英俊,看起來有些幹瘦,沒有留胡子,一頭薑黃色的頭發亂糟糟的。


    “女士,您的信來了。”


    戈貝爾將一遝信遞給了她,它們看起來都好好的,沒有拆封的痕跡。


    “我想買些好馬送到巴黎。”喬治安娜對治安官說,接著又對菲利斯說“還有,你去寫信把我的馬穆魯克騎兵調到這邊來,再讓瑪蒂爾達給我準備點女裝,讓他們給我送來。”


    “是的,女士。”菲利斯說。


    “去逛馬市需要準備嗎?”喬治安娜問治安官。


    “不用。”治安官說。


    “那我們去吧。”喬治安娜站了起來,拿起了放在壁爐上的馬鞭,離開了這個舒適又寬敞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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