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蘭恩所說,拿破侖的生日過得並不順利。


    8月2日的時候元老院通過了一項法案,授予拿破侖終生執政權,他們認為這樣做能給法國帶來穩定和安寧。


    波拿巴沒有對此予以表態。


    後來到了他生日那天,當他向來賓們點頭示意的時候,隻有約瑟夫和呂希安對他有回應,與此同時杜伊勒裏宮的門口貼了一張紙條:


    人民的沉默是對國王的一課。


    雖然這張紙條很快就被撕了,第二天它還是出現在了一些十字街頭,一個街頭演說家對人民說:“即使我們這個民族是法蘭克人和高盧人的融合體,但我們的身體裏依然流著那股不接受放任自由,也不忍受強權壓迫的血液!”


    他在警察趕到前就跑了,很多圍觀的市民主動為他擋住了警察。


    婦女們為在各個教堂門口為聖多明戈的人們祈福,不論是奴隸還是參與鎮壓的士兵。


    喬治安娜一邊撫摸著威爾士龍的大頭一邊有些驚異得想,拿破侖波拿巴居然沒有立刻就任終生執政,這真是一個“大新聞”。


    蘭恩很憂心,喬治安娜覺得他完全沒必要,波拿巴遲早會稱帝的,這是“曆史”的一部分,而且隻要有別的新聞,人們很快就會忘了聖多明戈的事的。


    現在唯一讓她煩心的是如何消隱了法國人的記憶,讓鐵路從他們的腦海裏消失。


    法國巫師目前還是將她當成外來者,聽從她一部分命令,卻暗地裏提防著她,拖的時間越長,消隱的記憶就越多,難度也就會增大,更關鍵的是拿破侖,她想要動手讓他忘了還要留神那些保護他的法國巫師。政要都是要被巫師保護的,就連新大陸也是一樣,挪威現在沒有王室也沒有首相,挪威魔法部存在的目的可能就是為了魁地奇。


    “您在聽嗎?”蘭恩問。


    “我在聽。”喬治安娜微笑著說“你想讓我做什麽?”


    蘭恩看著她沒有說話。


    “沒什麽事的話我先回去了。”她冷漠得說,盯著眼前的大家夥,幻身咒好像對它是沒用的,它也不願意再回籠子裏,要怎麽處理它?


    “您一直在慫恿將軍和您的丈夫決鬥。”蘭恩低聲說“元老們希望看到你和別人決鬥。”


    “你們想看我和龍搏鬥?”喬治安娜笑了起來。


    “他們想給你一點教訓……”


    “你可以告訴他們,教訓我知道了。”她很克製得說“很深刻,我想我會銘記的。”


    “請你別逼我。”蘭恩忽然說。


    喬治安娜盯著蘭恩,然後再看向四周向她圍攏的士兵和巫師。


    似乎她真的很不會抓住戰機,將剛才逃跑的機會又給浪費了。


    “你們想讓我幹什麽?”喬治安娜問。


    蘭恩看著她。


    她知道,並非所有的法國士兵都是強盜和屠夫,可惜的是她不想幫助他們了。


    她選擇了一個錯誤的國王輔佐,所以她活該遇到那種事。


    即便是和貝多芬合作過的小提琴手,在這些“大人物”眼裏也是螻蟻,而且天才知道那些藝術家的私生活多混亂,這種憤怒她根本就沒有辦法用語言來形容。


    “您現在感情用事。”蘭恩說“等您冷靜下來再說吧。”


    喬治安娜笑了起來。


    對一個心冷的女人來說,還要怎麽冷靜?


    “跟他們走吧。”喬治安娜用妖精語對威爾士龍說“現在不是逃跑的時候。”


    那頭威爾士龍低鳴了一聲,用大頭頂了一下喬治安娜。


    “從今以後,它就是我的。”喬治安娜對巫師們說“給它專門找一個地方。”


    巫師們齊齊向喬治安娜鞠躬,將那頭變得馴服的威爾士龍給帶走了。


    “那個煉金術士在哪兒?”喬治安娜問卡羅蘭。


    “他明天會來見您。”卡羅蘭的叔叔,拉巴斯坦·萊斯特蘭奇說道。


    “還有別的事情嗎?”喬治安娜問。


    “沒有了。”拉巴斯坦幹巴巴得說。


    “我有。”


    就在喬治安娜打算轉身離開時,她聽到一個帶著外國口音的人說。


    她循聲看了過去,隻見一個黑大個正朝著她走來。


    在這個時間和場合,能出現在這裏,並且還穿著體麵的“自由人”除了杜桑·盧維杜爾恐怕沒有別人了。


    他身材高挑,48歲還保持著比較勻稱的體型,他穿著將軍的製服卻沒有佩劍。


    他按照西方人的禮節吻了朝著喬治安娜鞠躬。


    “很榮幸認識你。”盧維杜爾說。


    “你也是來決鬥的?”喬治安娜問他。


    “這不是中古時代。”盧維杜爾說“我想也沒人會覺得野獸撕咬人類的樣子是一種娛樂。”


    “那可不一定。”她尖酸得說。


    “人類,每當我說起這個詞時總是想起幸福的未來。”盧維杜爾說“雖然我看到了它過去的苦難和到現在還帶著的枷鎖,我的手總要顫抖,我的心總是渴望著行動,但我更渴望和平、安寧。”


    喬治安娜忍不住譏諷得笑了。


    “勒克貝爾是用簽署和平協議為誘餌引我上當的,您不該懷疑我熱愛自由和和平的心。”盧維杜爾輕柔得說。


    “你來幹什麽?”喬治安娜又問。


    “我想來見您一麵。”盧維杜爾說“我聽說我現在住的公寓以前是個會客室,它是您布置的。”


    “你住在聖盧克?”


    “那裏有個藍色的會客室。”盧維杜爾說“我聽說藍色代表的是智慧。”


    喬治安娜想起了拉文克勞。


    她曾經告訴過波拿巴霍格沃茨四個學院的代表顏色,他無疑更喜歡綠色,雖然他各個方麵更像是個獅子。


    這和某個身在蛇院,心卻更像是獅子的老蝙蝠是截然相反的。


    “別被他騙了,杜桑。”喬治安娜提醒著。


    “您怎麽不提醒他,小心被別人騙了?”盧維杜爾問。


    喬治安娜想起了很多過去、現在和“未來”。


    也許有的事讓它永遠塵封於曆史中,不讓它揭露出來對所有人都有好處。


    她轉身走了。


    有時候她覺得男人也有少女心,居然會相信永遠。


    永遠有多遠呢?


    其實杜桑·盧維杜爾也宣布自己就任了終生執政,如果他活不過明年,那麽他所謂的“終生”也就兩年,而拿破侖如果宣布就任第一執政了,也就是十五年左右,還不如他連任兩次十年任期的第一執政任期長。


    這和預想的不一樣,不是麽?


    夢想和現實存在巨大的落差,她以為他去了趟埃及應該是很明白這個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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