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屆工業展會是在盧浮宮舉行的,但是來自英國的遊客們對盧浮宮的館藏很感興趣,就算是晚上也想去參觀。


    他們希望能在宮裏點蠟燭和油燈,最好能生點火取暖,後來被拿破侖明智得拒絕了。


    《亞眠和約》簽訂後不久,一個名為威廉·默多克的蘇格蘭工程師點亮了他廠裏所有的燈,這種燈不是用鯨魚油提供燃料,而是用的煤氣,煤氣通過一根長鐵管被裝入舊槍管裏,點燃排出的氣體就發生了光。


    默多克除了是個發明家以外還曾經在詹姆斯·瓦特的工廠裏擔當蒸汽機發動機的裝配專家,除了加工精度以外,裝配也需要精度。對於這種人才法國人當然不會放過,在報紙上看到了相關報道後工業間諜就將他請到了巴黎。這種煤氣燈的缺點就是燃燒時有一股異味,用在室內並不好聞,但是用在室外當公共照明就很不錯,第二屆工業展的帳篷裏用的就是這種煤氣燈照明。


    喬治安娜想起那些可憐的鯨魚就難過,於是讓利昂庫爾下訂單,給巴黎的一條街的街燈換成這種煤氣燈,默多克很高興得答應了,他成了工業展上第一個收到訂單的人。


    安德魯·米克爾的水力脫粒機被很多磨坊主圍觀,以後磨坊不僅可以用來磨粉也可以脫粒,隻需要做點小改造就可以擴大業務,前提是要有農民願意到“吸血鬼”家裏去磨粉脫粒。


    另外還有亨利·莫茲利的鏜床,它並不是喬治安娜所想的那樣全金屬的,法國這邊照例還是紡織機,另外還有造紙機,以及法國人自己發明的蒸汽發動機。


    最出彩的還是菲涅爾的燈塔燈,它被安裝在了展會門口仿製的達芬奇青銅馬的頭頂。


    意大利人也來了,他們帶來的機器是個打字機,這種打字機的排字順序不再是按照字母的排序了,而是和20世紀的打字機差不多,據說這種打字機是圖裏先生為失明的友人範脫尼伯爵夫人寫信而發明的。它的體積比英國人發明的那種打字機要大一些,不方便隨身攜帶,喬治安娜忍不住定了兩台。


    意大利人來了法國後占領了盧浮宮的一個宮室成立了建築委員會,以前擺放在那個宮裏的畫就移走,蒙娜麗莎被放在了約瑟芬在杜麗勒裏宮的臥室裏。


    而那副加納的婚禮則被放在了巴黎圖書館,現在它正被擴建,拿破侖遠征埃及帶回來的木乃伊也被安置在了那裏。


    被英國人稱為“德農郡農場主”的前英國首相福克斯是以尋找斯圖亞特王室兩位男性繼承者行蹤的名義來法國的,喬治安娜和裏波先生要全程陪他,於是就跟著他一起去了圖書館,在那裏她看到了一個年輕的意大利青年,他正在無人的展廳裏臨摹那副加納的婚禮。


    藝術家創作需要靈感,要創作出一副新的作品需要很長時間,但是仿造者隻需要按照原作照抄,創作出一副畫並不需要那麽長的時間。


    如果意大利人將這幅畫的原作給帶回去,又用一模一樣的複製品放回原處就不會有人察覺掉包了。


    很多人到盧浮宮就是為了看蒙娜麗莎,卻很少有人會回頭看加納的婚禮,9月14日是她第二次“婚禮”的紀念日,或許是因為當時死了人她映像特別深刻,她的貓還跟主謀一個名字。


    她記得那個在大樹下躲雨的軍校男生,還有駕著兩輪馬車,看到他在樹下躲雨也裝作不認識,直接離開的少尉,兩人的這點過節被拿破侖記了一輩子。


    那個幹淨的軍校男生已經一去不複返了,倒是用八匹馬拉車的國王還在。


    雖然那副畫描繪的是熱鬧的婚禮場麵,可是麻瓜的畫又不會動,也不會發出聲音,於是她就沒有管了。


    恩裏科·丹多洛也是個瞎子,東征的法國十字軍也是因為過海的問題被丹多洛要挾搶劫了君士坦丁堡。


    換成西弗勒斯,則會選擇揮師攻打威尼斯。雖然威尼斯在潟湖裏,有海水作為天然的護城河,但是拿破侖還是把它給打下來了。


    有火龍加入麻瓜戰爭,龍息會很輕易就將英國皇家海軍的木製艦隊和船帆給點燃,但這樣一來英國的巫師也會參戰。


    馬爾福家的祖先也參加過戰爭,因此獲得了威爾士的莊園和農場,讓德拉科·馬爾福能過嬌生慣養的生活。


    然而那個時候是沒有國際保密法的,當年景不好,莊稼欠收,農民們首先怪罪的便是巫師,當時印刷了很多小冊子和版畫來宣傳。


    等人們接受了啟蒙,擺脫了“愚昧”,認為宗教審判所和巫師審判很無稽之後,饑饉的原因就變成了有人投機囤積居奇,又或者是別的什麽陰謀詭計了。


    斷頭台雖然恐怖,但是發明它的目的卻是人道主義,這樣被執行死刑的人可以少受很多痛苦,不用像差點沒頭的尼克一樣挨40多斧還沒有斷頭,也不用像布魯諾一樣在火刑柱上被燒死了。


    人類不該重回黑暗時代,巫師不能如格林德沃所設想的那樣可以自由使用巫術,用魔法統治麻瓜。


    那枚有複活石的戒指什麽都不能複活,除了能召喚出一支陰屍大軍,老傻瓜沒能抵抗住誘惑,將那枚戒指戴上了,因此而遭到了詛咒。


    喬治安娜看著自己手上的戒指。


    此刻的這枚火歐泊戒指和那枚具有召喚力的戒指長得不一樣,卻有一樣的地方。


    它們都沒有成為婚戒那樣的對戒,一枚戒指有強大的火係魔力,另一枚戒指可以讓西弗勒斯隨叫隨到,而這正是前一枚戒指的主人所難以辦到的。


    她現在有了魔杖,沒有腳鐐,也不打算征服世界,這枚火歐泊戒指她不需要了。


    “別把它拿下來。”就在她打算將那枚戒指給取下來的時候,裏波先生忽然從書架之間探出頭來“這是命運。”


    “我不那麽覺得。”喬治安娜冷漠得說,有“命運”標記的是另一對對戒,和她沒關係,說完她又想將戒指拔了。


    “你也有錯。”裏波先生說“他在需要你的時候,你沒有陪在他的身邊!”


    “什麽?”


    “我以為他每次從偏門出去,是為了去見你。”裏波先生壓低了聲音說“你拒絕了他,對嗎?”


    喬治安娜回憶著。


    那天他確實說了晚上要去找她,後來她因為奴隸製的問題跟他吵了一架,他發誓這是最後一次來見她。


    “我拒絕了他,他就去找那個……”


    “她讓他想起了勝利。”裏波先生低聲說“對於一個失敗者而言,他需要這種‘補給’。”


    “您在幫他說話?”喬治安娜不敢置信得說。


    “至少他沒有對你說謊。”裏波先生聳了聳肩“他可以狡辯不是嗎?就像那些其他‘欺詐者’一樣。”


    喬治安娜麵無表情。


    “你該知道,路易十六摘掉婚戒是在上斷頭台的時刻。”裏波先生說“他把自己的那枚戒指給了瑪麗·安托瓦內特。”


    “你覺得我摘了婚戒就會死?”


    “若非麵臨死亡,他用不會摘下這枚戒指,這是國王對瑪麗的遺言。”裏波先生說“他愛著她,不像路易十五,到最後也不知道自己最愛的到底是誰?”


    喬治安娜張了張嘴。


    “如果你離開了他,你的丈夫也不來找你,你打算怎麽辦?”裏波先生問。


    “那是我自己的事。”


    “如果你真的想做一個好皇後。”裏波先生斟酌著說“你就不該再有天真的幻想,你覺得你丈夫還回來找你嗎?”


    “當然!”喬治安娜提高了聲音。


    “那你就和葡萄牙貴族一樣了。”裏波先生無奈得說,離開了那個書架。


    喬治安娜不敢相信得盯著他的背影。


    “他不會來找你了。”住在圖書館裏,穿著中世紀衣服的幽靈說。


    “閉嘴!”喬治安娜對他吼叫,然後也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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