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裏米安將一份巴黎地圖在地上攤開了。


    “這裏就是拉雪茲神父公墓。”克裏米安用魔杖指著地圖,上麵立刻浮現出了一個光點“這裏是地下墓穴。”


    “所以?”西弗勒斯看著地圖問。


    “還記得剛才灰先生告訴我們的麽?巴黎聖母院前麵的是法國的圓心,我記得以前的地圖是按照距離巴黎有幾天路途畫的,不論是南部的裏昂還是西部的卡昂都在一個同心圓上。”克裏米安揮舞了一下魔杖,一個小小的光圈出現在拉雪茲神父公墓“這是70年前我的老師和斯卡曼德兄弟一起布置的圓。”


    接著他又揮舞了一下魔杖,這個圓直徑大了很多,切點剛好就是巴黎地下墓穴“如果說巴黎聖母院的原點是為地上的活人而設置的,那麽拉雪茲神父公墓便是為死者和亡靈設置的,如果我的老師當年失敗了,格林德沃所召喚的火不隻會毀了巴黎,還有可能打攪地底下的亡靈。”


    “我記得有年萬聖節鄧布利多邀請了骷髏歌舞團。”西弗勒斯說“那些擺放在地下的骸骨可能會成為骷髏兵團。”


    “你為什麽會這麽想?”


    “因為,阿不思鄧布不利多和蓋勒特格林德沃有很特殊的關係。”西弗勒斯假笑著說“他們比親兄弟還親。”


    “他們都在尋找死亡聖器。”克裏米安說“舉說複活石可以召喚一支陰屍大軍。”


    西弗勒斯沒有說話,他也取出了魔杖。


    “格林德沃不隻是要毀了巴黎,他還要組建一支由骷髏和陰屍組成的大軍。”克裏米安憤怒得說“幸好當時複活石和死神鬥篷都不在他的手上。”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那麽危險的地方不拆除它?”西弗勒斯問道。


    “什麽?”


    “劇場中心的玻璃像是隨時都可能碎了。”西弗勒斯說。


    克裏米安看起來無法思考了。


    西弗勒斯舉起魔杖,又一個光圈出現了,它依舊是以拉雪茲神父公墓為圓心的同心圓,但它的一個切點剛好是巴士底獄廣場。


    “七月柱的下麵埋葬了1830年七月革命中犧牲的504人的遺體,裏麵混入了幾具埃及木乃伊,那是拿破侖遠征埃及時帶回來的。”


    “什麽!”克裏米安驚訝得說。


    “幹嘛那麽驚訝,巴黎不是還有金字塔廣場嗎?”西弗勒斯用魔杖指著一個地方,它幾乎和以地下墓穴為直徑的圓重合了“這裏是旺多姆廣場,我記得拿破侖在這裏也樹立了一根圖拉真紀念住,1870年的時候巴黎公社決定將它推倒,你知不知道地下埋著什麽?”


    “木乃伊?”克裏米安問。


    “我在問你。”西弗勒斯油滑得說“我以為你才是本地人。”


    克裏米安尷尬極了,他低頭看著地圖“他把木乃伊埋在地下做什麽?”


    “保護這個城市,或者毀了這個城市,比起這個問題,你更該關注的是是誰告訴他要那麽做的?”西弗勒斯說“別忘了他還有可以讓巫師魔力消失的雕塑。”


    “拉雪茲是太陽王路易十四的懺悔神父,你見過以前的天體圖嗎?”


    西弗勒斯不動聲色得看著克裏米安。


    “以前的天體圖是以太陽為中心的同心圓,但我們現在都知道,這些圍繞著太陽運行的行星軌跡不是標準的圓,而是近似於橢圓,你覺得這是不是格林德沃選擇拉雪茲神父公墓的原因?”


    “他發現了這個秘密,但修建這個公墓的是拿破侖。”西弗勒斯糾正道。


    “圍繞著太陽最近的一個行星是水星,它被稱為赫耳墨斯,是煉金術和商業之神。”克裏米安繼續說“我老師和斯卡曼德他們組建了一個圓圈,取代了原本設計的‘軌道’,打破了‘天體秩序’,但問題是原本的水星軌道是哪一個?”


    “她很擅長這個。”西弗勒斯平靜得說“我們可以等她回來之後繼續說這個話題。”


    克裏米安看著西弗勒斯。


    “你冷靜下來了?”


    西弗勒斯沒有回答,他低頭看著腳下的巴黎地圖。


    “那個人說他不能去安息地。”克裏米安說“你覺得他是在指引我們還是有別的目的?”


    “你剛才說天體秩序?”西弗勒斯問。


    “地心說是由亞裏士多德完善,由托勒密發展成理論模型,在托勒密所設計的軌道裏,月亮是繞著太陽轉的,日心說可和地理大發現不一樣,它在學術界造成了很大的影響,卻對世俗生活沒有多大的影響,新大陸坐船可以去,到天上去要怎麽去呢?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你覺得這個‘太陽係’會有多大?”西弗勒斯看著地上的地圖說。


    “地下墓穴無疑是最大的墓地,如果說它代表的是木星,它的外圈還有,但如果它代表的是冥王星,那它就是‘太陽係’的邊界了,旺多姆圓柱是用奧斯特裏茨之戰收繳的大炮雕塑的,你覺得為什麽教皇會以為拿破侖1805年11月3日就死了?”


    “講真的,我不知道。”西弗勒斯無奈得說“拿破侖是個下棋的高手。”


    “我們該弄明白他布置這麽大的局是為了什麽?”克裏米安說“也許這我們可以通過這個辦法知道那個世界入口。”


    “他在拖延時間。”西弗勒斯斷言道。


    “你怎麽知道?”


    “因為我中過他的圈套。”西弗勒斯一揮舞魔杖,將地圖給收了起來“走吧,別讓勒魯瓦等久了。”


    “那個和你一起的小孩呢?我記得他叫菲利克斯。”


    西弗勒斯愣住了。


    “你讓一個13歲不會說法語的小孩一個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他應該和萊爾·梅耶在一起。”西弗勒斯幹巴巴得說。


    “你覺得那個人可以相信?”克裏米安又問。


    這下西弗勒斯無言以對了。


    克裏米安看著他直搖頭“把他找回來吧,不然你怎麽給他的父母交代?”


    西弗勒斯詛咒了一聲,幻影移形了。


    等他走了,克裏米安拿出了一個相冊。


    在相冊裏快速翻找了一番後,一張原本空空如也的照片上出現了一個穿長袍的老人。


    “怎麽樣?”老人問。


    “一切順利,我們會成功的。”克裏米安說“另外還有個壞消息要告訴你。”


    “是什麽?”老人很平靜得說。


    克裏米安歎了口氣,思考著該從何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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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治安娜的臥室被安排在了城堡夫人的房間。


    就算所有人都已經知道她的身份了,這層“遮羞布”還是要存在著,隻是她不像艾瑪,沒有一個年老的丈夫。


    她大概能猜出波拿巴對她這麽親近的原因,就像他在第戎所做的,演戲而已,但她不覺得自己會像真的克裏奧佩特拉一樣對他造成什麽影響。


    她此刻就像是個中世紀的女人一樣憑窗遠眺,或許是因為靠近海邊,魯昂的霧比巴黎要濃得多,天上的滿月在霧中若影若現。


    古巴黎人相信自己是埃及神話中女神伊西斯的後代,又或者是希臘神話中特洛伊王子帕裏斯的孩子,希臘人木馬屠城後把特洛伊夷為平地,海倫也被搶走了,帕裏斯王子逃到了塞納河邊,於是就有了一個新的族群——paritites。13世紀時,路易九世一直傳播這樣的神話故事,並延續到了整個卡佩王朝。


    特洛伊王子沒有將金蘋果給赫拉,也沒有給雅典娜,卻將金蘋果給了幫不上什麽忙的愛神,盡管她在帕裏斯和墨涅拉俄斯的決鬥中用濃霧遮住了墨涅拉俄斯,並伺機將帕裏斯就回了城中,但帕裏斯最後還是失去了所有,不僅失去了王國,還失去了海倫。


    這樣一想的話,如果選擇做一個“不愛”的人,那麽至少可能還有王國。


    凱撒不僅是戰神,也是愛神的祭祀,霧月就像是愛神為帕裏斯王子披上的偽裝,讓他能安然進入城裏,但人們更願意將拿破侖和那些跟著他回來,參加霧月政變的人稱為木馬集團。


    他贏了政變卻輸了愛情,他年輕的時候渴望愛情,否則他也不會寫《克裏森和歐仁妮》的愛情小說,而是該寫戰爭、曆史等男性喜歡題材的小說了。


    就在這時,她又聽到了敲門聲,她的貼身侍女瑪蒂爾達開了門,亨利·配第的家庭老師加隨從杜蒙特先生站在門口。


    “你怎麽來了?”喬治安娜問。


    “出去散步怎麽樣?”杜蒙特先生笑著說。


    喬治安娜無話可說。


    “走吧,我想和同類聊聊,這裏到處都是政治動物。”杜蒙特先生說。


    喬治安娜笑了,她想她找不到理由說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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