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幻想過克裏奧佩特拉的長相,究竟是什麽樣的女人能迷住凱撒。


    就算不如伊麗莎白·泰勒那麽美豔絕倫,還有一雙紫羅蘭色的眼睛,至少也該前凸後翹,類似頭頂著高盧雞的自由女神瑪麗安娜。


    按照波拿巴一向的“口味”,他喜歡的類型應該是美第奇的維納斯那樣金發、苗條、烈焰紅唇。


    除了個子比他矮一點,喬治安娜沒有哪一條跟上述那些夠得上,而且根據他和威爾士親王的通信,他對她的評價是“膽大妄為的小矮個”,一點都沒提她是多麽甜蜜、溫柔。


    平時她深居簡出,很有被人懷疑是間諜的自覺。凡是見過“真人”的,也沒有感受到“女巫的魔法”,倒是她那一派的大臣胸前都別著一個綠寶石做的橄欖枝胸針,據說是根據法軍在意大利時候頒布的安民告示,一手勝利劍,一手橄欖枝。它現在就像是軍隊裏男人的胡子、帽子上的帽徽一樣具有政治意義,已經不隻是一種飾品了。


    那些捐錢修聖馬丁運河的商戶很多是裏昂人,裏昂受到了多少偏愛眾人皆知。運費很大程度與保險扯上關係,而保險則與安全有關,比如戰爭、海盜等等,世界和平、海盜少了,保險的費用就會降低,由此一來運費就會降低,運費低了從事運輸的人就少了。


    這是個很簡單的道理,誰願意光幹活不拿錢,並且風險還那麽高,就算沒有海盜和山賊,海上變幻莫測的天氣、一路跋山涉水也讓人很多人望而卻步了。


    還有人魚、巨人這些吃人的妖怪,高風險當然希望高回報,不過東家為了擴大利潤死命壓榨運費,因為他們覺得運輸沒有技術含量,是個人就可以幹。


    商品最關鍵是流通,這不僅是實物,還有信息,即便是饑饉的年份,也不是每個地方都是欠收的,有的省糧食價格便宜,有的省價格貴,按照自由市場的規律,便宜的貨物會在利益驅使下運到價格高的地方銷售,如此就可以起到平抑物價的作用了。


    理論如此,可是信息不透明也會讓消費者作出錯誤的判斷,手裏捏著大量糧食的糧商還是以高價銷售,利益集團之間的勾結會讓他們一起進退,不會如自由市場經濟那樣因為競爭關係而降價。


    這算是一項傳統特色,比如內政部長夏普塔爾妻子所在的蒙比利埃金融和紡織業圈子,一個窮小子能娶上富家小姐還是因為他手裏有專利,結束了土耳其紅布的壟斷。對於歐洲、乃至美國的上層社會,比起相信下層的流言,他們更願意相信小圈子的內部消息。公共知識是不能創造財富,大家都知道地球是圓的,可是在那個我知道地球是圓的,你不知道的年代,新航線可以創造利潤,滑鐵盧之後內森·羅斯柴爾德在交易所的操作也是基於信息差,他知道誰真的贏了,其他人不知道,看到內森拋售英國國債也跟著拋,等國債價格降下來內森再一掃而光,如果他當時控製不住情緒,大吼一聲“法國贏了”,那麽賺錢的就不是他了。


    這是威森加摩首席法師愛徒的一個特殊技能,不論遇到什麽情況總是會保持一絲清醒的頭腦,哪怕是他們即將去冒著生命危險去探險的時候被丈夫宣布離婚呢。


    也許權勢滔天、占領了半個歐洲的法蘭西第一執政沒有權力宣布她的婚姻無效,可是西弗勒斯可以,要塞都是從內部瓦解更快的。過了那麽多年了,鼻涕精的這個毛病還是沒有改。


    控製自己的情緒就像控製自己心裏的那匹馬,這是很難做到,因此才需要大量的練習,誰的騎術也不是生來就很好的,即便是馬背上長大的遊牧民族。


    輕狂是屬於年輕人的,像喬治安娜這樣年紀一把還保持年輕外貌的怪物很少,除非是那種曆經了很多波折的,否則一朝得勢很難不像寶琳那樣不知分寸。


    她是波拿巴向約瑟芬複仇的工具,同時也有希望她生一個孩子的期望,隻是寶琳這個裁縫的女兒並沒有生下孩子,並且,她無法如約瑟芬那樣融入上流社會。


    在權衡了利弊得失後,波拿巴不用約瑟芬出麵,自己就把這個曾經與他在開羅街頭兜風的克裏奧佩特拉處理了。很多女孩受不了那樣的誘惑,想要風光得在眾人的夾道歡迎中走過,就算波拿巴長得不算英俊並且個子很矮呢。


    有時候舉辦婚禮女孩把自己當成主角,卻把丈夫給忘了,攝影師、畫家會觀察新婚夫婦的表情,很多時候丈夫的臉色其實很不耐煩,他根本就沒有投入這個角色中去,就像在完成一個任務。


    有的男孩則表現得緊張,生怕自己把婚禮搞砸了,一遍又一遍得看等會兒要發的誓和在婚宴上的發言,等整個流程走完他渾身都是汗,哦,終於結束了!


    誓言可以說得很動聽,但這些能說動聽“場麵話”的人背地裏卻在傷害著那些相信那些話會成真的人,女人都不信男人發誓有用了。


    起誓有什用呢?還是結婚契約有用,它是受法律保護的,新民法不允許離婚,德斯塔爾夫人這樣的女性為此吵鬧不休,對約瑟芬這樣的人來說卻是一種保障。隻要不離婚,不論波拿巴在外麵有多少女人,那些女人有多風光,永遠都是一閃而過的流星,很快就會消失的,除非她死了。


    殺死妻子的多半都是丈夫,如果波拿巴是當場捉奸,約瑟芬和她的小情人就算被殺了也是合法的,問題是波拿巴聽說那個消息的時候人在埃及,他如果當時選擇離婚,所有人都可以理解的。


    可是他原諒了約瑟芬,看在兩個孩子的份上,歐仁和奧坦斯付出太多了。


    法軍在帕維亞幹的事經過謠言渲染已經失真了,造成了極大的恐慌,但除了初期的混亂以外,因為嚴苛的軍紀波拿巴槍斃了好幾個鬧事的法國人,對意大利人的傷害有限,主要是錢方麵的問題。


    在埃及幹的才是慘無人道,殺俘這件事很不光彩,這也是英國報紙攻擊他的地方。


    不過和葉卡捷琳娜女王所做的相比,波拿巴所做的是糧食緊缺時的舉措,不算無奈,而是無法妥協的選擇。


    糧食減產5%就餓死5%的人,以法國當時的人口基數大概要餓死120萬人,這樣糧價就不會無限製得漲上去,因為人人都能吃飽。


    這麽做當然不人道,大家都節省一點,處於半飽的狀態,那麽就能都度過難關了。可是餓肚子的滋味哪有那麽好受,這種餓和節食減肥自我饑餓不同,而是外因,饑餓的人是憤怒的人,那是人的又一項原罪。


    沒有財產的不平等,社會就不能存在,而沒有宗教,就不能保持財產的不平等。當一個人餓得要死,身旁卻有另一個人飽得要吐的時候,他是不能忍受這種差別的,除非有一個權威對他說:上帝的意誌就是這樣,這個世界上必須有窮人也有富人;但是,在來生和在永生中,貧富之分將完全不同。


    吉倫特派在取消了最高限價後人們的痛苦不僅僅是來自於食物短缺,更來自物資的價高者得的“市場規律”,商店有了庫存,有錢人隻需要到店裏購買即可,因此過去的有錢人、業主或是大財主隻要付成捆的指券、拿出私藏的金路易就能買到食物,他們甚至還能花錢吃上一頓大餐,享用高級紅酒和精致的菜肴,而大批的巴黎下層人民卻掙紮度日。


    他們將國王、貴族送上了斷頭台,很快就淪為乞丐,因為他們把自己老板的老板殺了,所以工廠無法再給工人發工資。


    新的政權接手了那些產業,卻指望市場經濟能自己去解決那些問題,或者給予表麵的施舍,許多人餓到自殺。


    有一個帶著孩子的母親因為沒有分到麵包,直接將孩子拴在腰上,一起跳進了塞納河。幾位要分娩的產婦要求馬上分娩,以殺死腹中的孩子。


    因為窮困和絕望,人會幹出很不理性的事,解決辦法是什麽?沒收教會的資產。


    真正分到窮人手裏的沒有多少,絕大多數都被上層瓜分了,大量群眾因為減少了食物攝入而變得虛弱,甚至無法工作,尤其是女人,她們以垃圾、腐爛的蔬菜、肉店裏的血為食,男人則不敢回家,因為家裏有快餓死的妻子和孩子,而他手裏沒有食物。


    國民公會就此垮台,饑腸轆轆的人們高喊著複仇,將吉倫特派送上了斷頭台。


    雅各賓派其實也不見得是好人,很多激進運動都有他們參與的身影,他們吸收了大量社會底層人物,這些人不同於小酒店和肉鋪的老板這種“無套褲漢”,首先是當雇主虧錢時幸災樂禍的低等老公,之後是舊貨商、二道販子、在無罪者墓地撐著陽傘賣烤肉和扁豆的小廚子,以及自以為現在可以向主人發號施令的家仆。


    然而這攤爛泥裏最常見的還是來自於“泡沫和泥漿”的階層,他們包括各個行當的惡棍、生活放蕩不羈、不修邊幅的勞工和流竄在人群中的小偷,這些人大多在薩爾貝特裏爾拘留所呆過,在被放出來後過一段無序的生活,而後將比賽特爾醫院作為自己的歸宿。


    “從薩爾貝特裏爾來,到比賽特爾醫院去”是這些人的人生格言,他們的生活毫無節製和規律,無論身上有50個裏弗爾還是隻有5個,都會一個子兒都不剩得全數花光,正是這群人攻占了巴士底獄、發動了八月事變。


    沒人會借錢給他們,他們對自己的婆娘毫無感情,而且時常將嗷嗷待哺的孩子扔在家裏,獨自去杜伊勒裏宮或者是雅各賓俱樂部參加活動,在他們看來參加政治活動,靠給人在議會鼓掌拿錢更為安逸。


    “克裏森”在與初戀情人歐仁妮分手後在巴黎潦倒了一段時間,然後就和這些人混在一起了。


    1792年的9月2日,在馬恩河畔沙隆(chalons-sur-marne),年過八旬的尚菜勒(chaire)老神父剛剛在馬伊(mail)完成例行的日經課,夾著自己的祈禱書往家裏趕。在路上他遇到了一些巴黎誌願軍;後者覺得他看上去過於虔誠,心中可能對革命不滿,於是要求他大聲喊:“自由萬歲!”。老神父的耳背沒有聽見,因此也沒有回應。他們一把抓住他的耳朵;由於他年紀太大,走得沒有他們快,結果拉扯之中耳朵被撕破。這些**一見到血,就十分激動,他們幹脆用刀將神父的耳朵和鼻子割了下來,並把他帶到市政廳門ロ。當時在市政廳負責巡查放哨的是一位公證員;他一看到這樣的恐怖景象就嚇得逃掉了。其他幾名當值的國民衛隊士兵則立即關上市政廳的鐵欄門。於是這些巴黎誌願兵們推搡著這名可憐的神父向地區政府和省府走去,以此來“震懾貴族們”。


    在路上他們不停得對這個老人進行毆打,後者經不起虐待,最後摔倒在地。於是他們立刻割下了他的頭顱,並將餘下的屍體大卸八塊,把神父的頭顱用長槍挑起在街上示眾。


    1791年8月10日,波拿巴在小營街看到一群亂民走過,他們的手裏也有一支長矛,上麵也有一個人頭。


    那些人看到波拿巴可能是個上等人,就要他喊“國民萬歲”,波拿巴年輕,他聽到了,於是立刻喊了“國民萬歲”,那些人就放過他了。


    當初獵巫的時候場麵都不像那樣,塞勒姆的巫師審判庭上,法官問畢曉普,“你說你不是女巫,那你知道真的女巫是什麽樣的”?當時玩的還是文字遊戲,雖然回答不上來畢曉普就要死,但總歸還是文明的狀態。


    秩序是脆弱的,宇宙中充滿了無序狀態,想在混亂、無序的狀態中重新找到秩序並不那麽容易,人創造神,並將所有自己解決不了的問題丟給它。人們去理解它也是一個探索的過程,就像每次從保險櫃裏取一點財富,知道了太多反而會被金山給壓死。


    也許人們無法分辨一個刻意偽裝起來的女巫,卻可以分辨一個虔誠的老牧師,尚菜勒神父不就是例子麽。


    被人一眼從人群中認出來的感覺並不總是美妙的,比如偽裝逃跑的路易十六,有些人以為自己偽裝了,卻不知道自己多麽鶴立雞群。


    西弗勒斯的身高無法偽裝成營養不良的平民,雖然他可以用易容術改變自己的樣子,或者是喝複方湯劑,但是他也可以選擇偽裝成一個貴族又或者是美國人。


    又因為他那口適合念莎士比亞十四行詩的“女王的口音”,他也沒法偽裝成下層階級了,偽裝成一個學識淵博的英國貴族是他最好的選擇。


    學者是除了藝術家以外另一個可以在歐洲暢行無阻的職業,他們可以輕易進入上流社會,甚至被國王招攬,拿破侖就招攬過愛德華·琴納,並率先在法國推廣牛痘。


    這個人既讓萬人死,也讓萬人活。


    他的洗澡水不該是清澈的,該是血紅色的。


    本來這種人該滿臉都是胡子,看起來無比威武或凶神惡煞的樣子,可是他卻像舊時代的貴族,把胡子剃幹淨了,而且有最禮貌優雅的微笑。


    魔鬼都是迷人的,他們會引誘人不斷墮落,就算是天使也會墮落。


    正常人都是渴望上天堂的,誰會覺得地獄更適合自己。


    帶著真正的亞利桑德羅,西弗勒斯和盧修斯回到了蒙蘇裏水庫旁的礦坑派對會場,此時那個穿運動服的陽光男孩已經穿上了定製的套裝,隻是他看起來鬱鬱寡歡。


    他的姊妹肯定不相信才幾個小時不見他就像換了一個人,究竟是什麽讓他變成了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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