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西安·波拿巴是個公認的斯文人,他總是一副文人的打扮,不像拿破侖一樣穿軍裝,也不喜歡佩劍,臉上總帶著微笑。


    有人覺得他的微笑溫暖人心,這彌補了他平平無奇的長相,讓他很受歡迎,在他剛成年的時候就和兩個女子傳出緋聞了。


    因為有高度近視,為了看清事物他的眼睛總是眯縫著,這多少影響了一些他的形象,讓他給人一種笑裏藏刀的感覺。


    雖然呂西安是個堅定的共和派,但他總是竭力支持拿破侖·波拿巴,包括去橘園驅逐五百人議會。


    所謂人多勢眾,就算一開始沒什麽膽量的人,在人群和激情中也會變得敢於攻擊,在鬧劇的當天,不僅有人高喊打倒暴君,還有人掏出匕首,刺向拿破侖,後來被一個擲彈兵給擋住了。在這驚險萬分又沒有劇本的舞台上,呂西安靈機一動,將拿破侖的佩劍給抽了出來,用劍尖對準了他的胸口,大聲說著“要是我哥哥膽敢損害法國人的各項自由,我誓要將此劍插進他的胸膛”。


    一個好演員有時會遇到突發狀況,這個時候需要靈機一動的即興演出,否則這出戲就要演砸了。呂西安和拿破侖除了卡羅琳和波麗娜兩個妹妹,還有一個妹妹叫艾莉薩,她的個子很矮,長得很像拿破侖,性格卻很活潑,塞弗爾夫人和奧坦斯為了推廣種牛痘跑到小學去的那天,原本應該是她和呂西安一起穿著粉色的芭蕾舞衣在人前表演的,可是她的腳崴了,然後波麗娜代替了她,拿破侖被氣到將呂西安逐出了巴黎。


    芭蕾舞校的資助人裏也有埃琳娜和呂西安,同時這個被當作練舞房的地方曾經是一個溫室,原本是用來培養橘樹的。雖然闖進來的市民將裏麵的東西洗劫一空,窗戶玻璃也全砸碎了,埋在牆裏麵的銅管卻還保留著,它們讓這個練功房一年四季都溫暖如春。


    女孩們在這裏可以穿著輕薄的衣服盡情舒展自己的身體,又因為它遠離市中心,除了音樂外聽不到任何喧囂,於是埃琳娜將這裏當成了招待客人的一個場所,她的好友女演員伊達·聖艾爾瑪常陪在她的身邊。


    這位女性曾經與莫羅同居,也曾和拿破侖有過緋聞,或者說她有這方麵的喜好,喜歡名將,偶爾伊達也會女扮男裝,和男性一樣劈開腿騎馬,最近她好像迷上了內伊,因為他在瑞士的表現非常出色。


    人們常說時代變了人的思想也會發生轉變,也許不全然對,但有些人確實變了。這個昔日的皇家花園成了公共場所,偶爾會有市民路過在門口欣賞學員們跳舞。


    當然花壇裏的玫瑰開得不論有多麽嬌豔也是不允許摘的,如果人人都摘一朵送給心愛的女孩兒,這花壇裏的花很快就沒了,後麵的人欣賞什麽?


    中年女性稱呼喬治安娜為塞弗爾女士是因為她管理著塞弗爾陶瓷廠,工廠會出一筆錢給老師發工資。總而言之這是個非常夢幻的地方,卻和凡爾賽的夢有點不一樣,空氣中彌漫的也是玫瑰的香氣,偶爾也會彌漫著一股臭味,那是施肥後散發的,跟找不到廁所就地解決的貴族差不多,要想花開得嬌豔、香甜不施肥怎麽行呢?


    瑪麗安托瓦內特剛從奧地利來到巴黎的時候也是個少女,有少女的清純和自然,卻沒有後來“洛可可玫瑰”的嬌豔,來到法國第一件事就是學規矩,1778年這個花園修好的時候她才23歲,她喜歡舞會、時裝、玩樂和裝飾花園,這個“雞毛蒜皮”的玫瑰園就是“赤字皇後”當時修建的。


    凡爾賽有的是人陪她玩,除了她的兄長外也沒人提醒她關於做皇後的義務,有人提醒後她收斂了很多,在特利亞農宮扮成擠奶女工勞動。


    在大革命爆發之前,也有很多貴族留在鄉下,遭到自然災害襲擊時他們也承擔了挽救損失的義務,在地方深得民心。暴徒們有時會以公共利益的名義點燃騷亂,然後對這些貴族實施搶劫,並燒毀他們的房屋,所有銀器、細軟、花邊、指券和契約都被拿走。有時人不僅會將貧窮和犯罪混為一談,也會將自由和放縱混為一談。昔日享有特權的貴族變成了被壓迫的對象,默許的暴力一樣會滋生出不公正,但當時的人們覺得這是個切除手術,將貴族階級和教士給整個連根拔起了。


    這和昔日國王默許他的龍騎兵們對胡格洛派的教徒濫用武力是一樣的,南特赦令廢除後他們到達英格蘭後讓英國的工業快速發展,兩國的國力差距正在變大。


    如果路易十六能在北美獨立戰爭中為法國獲取足夠的利益,不論是戰爭賠款又或者是土地、資源,那麽底層人民也不至於被賦稅壓到喘不過氣來。進城要給錢,跨一個區也要給錢,行動自由沒有、物價越來越高,借債吧,利滾利也夠厲害的,不借吧,又沒錢吃麵包了,老板給的薪水不僅不漲,還聽說要壓價,一個紙廠的工人發動了暴動,不隻是罷工而已,還把老板的設備給砸了。


    他們的日子過成這樣,凡爾賽的貴人們卻又是舞會又是各種各樣的糖果美食,他們還不交稅。


    最關鍵的是皇後居然那麽揮霍,地方的小貴族在自己生命和財產安全沒有保障的時候很難保持客觀公正,他們倒希望議會能下一道驅逐令,這樣他們就能合法得帶走他們的財富離開法國了。


    路易威登本身就是一個給歐仁妮皇後打包的,逃亡的時候肯定會帶走足夠的錢財,那些箱子當然越結實越好。


    關於拿破侖喜歡的螺雕其實並沒有怎麽流行,即便約瑟芬帶頭了。但是那種貝殼做的香粉盒卻非常暢銷,女孩子們幾乎人手一個,哪怕是個魚販也會送一個。


    它與到處都是汙水的菜市場格格不入,宛如一顆掉進了髒水裏的明珠,可是打開了那個貝殼,裏麵有一個小鏡子,可以照著女孩的臉,隻要她笑了,那個送禮物的傻瓜就高興了。


    東方有一種名為螺鈿的工藝,在家具和器物上都可以用,路易十五的宮殿裏就有一個螺鈿的櫃子。


    雖然都是很便宜的材料,到了巴黎匠人的手裏就會變得不一樣,阿納西的馬車完全不對巴黎的馬車廠造成威脅。那種結實、耐用的馬車和華麗的馬車還是有區別的,光是那些優雅又毫無意義的裝飾線條就不是他們能設計的。


    隻要足夠有錢,就算是姿色平庸的女人也能變成美女,更何況是舍得在女人身上花錢的波拿巴呢。


    大手筆的意思是他可以送任何普通男人想都不敢想的東西給女方,塞弗爾陶瓷廠究竟是國營的,不過帕爾馬公國的大公不是死了,送給誰不是送呢?


    他敢送,女方敢接麽?你用什麽資格接呢?那是世襲貴族的領地。


    後來一想,法國的世襲貴族已經沒有了,大革命死的死、逃的逃,隨著法蘭西共和國的擴張,以後那些封建勢力也要遭到蕩滌,“搶占地”的奧地利貴族被趕走了,換上了當地的資產階級,關於城市的規劃他們照著法國的模板複刻就行了,葡萄牙的裏斯本就是那樣的。


    你瞧瞧那些卷頂、牆麵、屋頂欄杆……


    在激動之前先看看有沒有違憲吧,這已經不是絕對君主專製的時代了。


    波拿巴很愛嚇唬人,比如對奧坦斯講鬼故事,喬治安娜就要換點花樣了。


    男人很多時候不願意處理“雞毛蒜皮”的小事,女人擅長處理細節,巴洛克和洛可可風格都是華麗,但是洛可可風格就多了很多繁複的細節。


    一點小事就有可能要了皇後的命,那封寫給紅衣主教的信並不是出自瑪麗安托瓦內特之手,但是讓娜還不是讓主教相信她拿的是皇後的親筆信。


    巴黎有很多仿造名人筆跡的,“斷頭皇後”撒著香水的信件可是很多收藏者的喜好。


    喬治安娜的手絹也有人收藏,雖然她壓根就不用手絹。


    不過她有一樣東西,是一種類似紗的透明麵料,上麵有像黃金一樣的花紋,穿在衣服上的她不用,但是麵紗會鑲嵌鑽石。


    波拿巴的特色是在家節省,到了外麵必須要體麵,路易十六去楓丹白露出行一次要600萬法郎,他出去一次15萬就夠了。那些在凡爾賽給國王撿手絹的也是為了這個目的,一般人一天誰喝12杯咖啡呢。


    不是一天,是天天如此,難怪那麽亢奮。


    不想死就要時刻保持警惕,波拿巴將自己的書房安置在瑪麗安托瓦內特的小客廳裏,約瑟芬則寧可呆在馬爾梅鬆和朋友們聚會交際。


    玫瑰雖然嬌豔,卻帶著刺,刺紮在手上會帶來疼痛,甚至流血,但痛苦卻給人帶來真實。


    哈吉掏出匕首,輕輕劃破了手掌,他能感覺到疼痛,所以,這是真實的?


    “這不是真實的。”哈吉喃喃低語著“這是夢。”


    他此刻身處後山的“英式庭院”的一個涼亭裏,這個風格其實融入了很多中國元素。


    就像倫敦唐人街的六角亭,有鬥拱和飛簷翹角,這也是洛可可元素之一,隻是它出現在這以自然為主題的花園裏看著和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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