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之前去迪耶普的路上還遇到了一個給修路人提供的招待所,從迪耶普出來後,不僅沒有了修路工人,還沒有了招待所,路況也變得更加糟糕,顛簸的馬車讓她幾乎開始擔心上了年紀的法爾榮骨頭會不會被顛散了。


    走之前波拿巴做好了準備,帶了足夠車隊吃三天的幹糧,完全不用喬治安娜去操心這些瑣碎的事,仿佛他已經習慣了管控一切。


    對於她來說,戰爭隻有結束的時候才是美妙的,可惜她好像沒有認真享受和平,就卷入了新的紛爭之中。


    當她聽說要保護霍格沃茨需要參戰的時候沒有想太多,她愛那所學校,而且……


    阿不思或許就是這麽想的,讓哈利和莉莉一樣,在享受了足夠的快樂之後再讓他赴死,這比吃盡了苦後再哀求別人動手替自己動手要輕鬆得多。


    她下意識得轉動了一下手鐲,這有足夠的空間放致命的毒藥,保證不會有人能將她救回來。


    她失去了很多東西,卻依舊想保留點什麽。


    有那麽一些人,他們個人的品質不錯,隻是從事了一個非常糟糕的職業,這讓他的人生充滿了衝突的戲劇性,也許劇作家和觀眾喜歡看那樣的人,上演與他們平淡的生活截然不同的故事,而他們本人卻希望的是普通人過厭煩的平淡生活。


    然而等他們真的得到了,也許過不了多久又會開始懷念昔日過厭煩的“戲劇人生”了吧。


    雖然原則上中途不會停,但糟糕的路況還是讓一輛馬車陷了進去,車隊不得不停下來,這一次他們又停在了“middleofnowhere”。


    如果按照戲劇裏的安排,這時候該出現攔路的強盜,又或者喊冤的少女什麽的,然而直到他們在路人的幫助下將那輛陷進去的馬車從泥坑裏推出來都無事發生,隻有其他隨員趁著這個機會下車透氣,順便把個人問題解決了。


    不論如何,喬治安娜覺得有必要把“減震器”給這些馬車安裝上,幾乎每個坐馬車的都在捶腰,一副弱不經風的樣子,那些騎馬的騎兵看著他們大聲嘲笑。


    就在喬治安娜打算找個地方野餐的時候,波拿巴踩著草叢走了過來,他好像是巡視路過的。


    “和斯坦利聊了些什麽?”他微笑著問,就像是閑聊。


    “聊了一些和伯明翰有關的見聞趣事。”喬治安娜說“你知不知道約修亞·韋奇伍德有5個女兒。”


    他好像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但她也懶得哄他了。


    誰能指望一個剛才還想著自殺的人能說出好玩的笑話呢?


    其實哈利波特入學後的霍格沃茨才叫“精彩紛呈”,幾乎每一年都會發生新鮮事。就算是魔法學校,日複一日的學習生活也很枯燥,米勒娃也給自己弄了個魁地奇之外的美甲愛好。


    她給全校的女老師都做了美甲,鑒於她的阿尼瑪格斯是一隻貓,人們取笑這是“貓咪的愛好”。


    “你在想什麽?”他忽然笑著問。


    用指甲撓你。


    她心說,卻沒有說出口,現在她知道那些討厭他的女人們為什麽那麽討厭他了,隻要一直想著他糟糕的一麵就行了。但波拿巴指少還想著那些老兵的安置,而且,1802年並沒有征兵。


    “我討厭童工。”她說道“法國有童工嗎?”


    波拿巴沒有說話。


    “我就是那種女人,喜歡將孩子們喂得壯實,看到他們吃我做的菜狼吞虎咽就很滿足,他們想玩就讓他們玩,當他們長大後,回憶起學生時代的生活是最幸福的,隻有這樣他們才不會盤算著把學校給炸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她喋喋不休得說“愛,利昂,愛!你的浪漫和想象力呢?”


    他驚訝得張著嘴,好像沒有想到她居然能說那麽多。


    “誰會把學校給炸了。”拉普在一旁問。


    “煙火。”喬治安娜說“我認識一對兄弟,他們在教室和走廊上放了很多煙火,雖然他們沒有把學校的房頂給掀了,但整個學校到處都是火藥味。”


    其他法國人露出同樣驚訝的表情。


    韋斯萊兄弟真該來看看,不知道他們會編出什麽笑話。


    “我以後拒絕穿童工做的衣服,不論是英國的還是法國的!”喬治安娜插著腰說“你有沒有聽說過戈戴娃夫人?”


    “你難道要學她那樣不穿衣服?”波拿巴不可思議得說。


    “沒錯!”她氣勢洶洶得說“再不然我就自己織布!”


    士兵們發出起哄的聲音。


    “那你現在……”他的質疑聲還沒說完,喬治安娜就開始解紐扣了,這下起哄的聲音更響亮,波拿巴連忙將她抱住,阻止了她。


    “你有用腦子好好想過自己的行為嗎?”他有些慍怒得說。


    “不,我沒有想,但我覺得我再繼續想下去,我會爆炸的!”她揮舞著雙手,激動得吼叫“我不能那麽活著。”


    他和她僵持著,互相瞪著彼此,誰都不肯退讓。


    “現在我感覺好多了。”她瘋瘋癲癲得說“你可以親我了。”


    他翻了個白眼,把抱著她的胳膊鬆開了,好像在無聲得說誰會親一個瘋女人。


    她卻抓著他的衣領,親了一大口,將周圍的人,甚至是路人都驚呆了。


    “我不知道我是發了什麽瘋,居然將你當成夢中情人。”她看著他的眼睛說“但有句話我要告訴你,就像我的老師告訴我的那樣,一個人成為什麽樣的人不在他有什麽能力,而在他做出的選擇,我昨天晚上向你示範過了,我可以不救那條蛇,即便當時我有那個能力救它。”


    “救它對你有什麽好處?”他咬著牙問。


    “沒準我隻是想保護珍稀野生動物。”她半開玩笑得說“也有可能是我想那麽做,我做了我想做的事,就像我現在做的。”


    “這裏還缺個神父,上帝啊,快派一個過來吧。”拉普起哄著說。


    “有的男人富有魅力,因為他有很多選擇,於是他選了個對自己最有利的,但我身無分文,沒有任何嫁妝能給你……”


    “我不需要這些。”他打斷了她。


    “我也可能不能生育自己的孩子,我想這就是我的命,要幫別人照看孩子。”她捏著他的臉頰“當他們知道我現在的樣子該多失望。”


    “你也可以在這裏看孩子。”他咧著嘴說。


    “他們喜歡西弗勒斯,討厭你。”


    他沒說‘我會想辦法讓他們喜歡’的話。


    雖然他已經當過別人的繼父,而且奧坦斯和歐仁還挺喜歡他。


    然後她稀裏嘩啦得哭了,很莫名其妙得哭,沒人知道她為什麽哭了,但是哭過之後她好過了不少。


    “韋奇伍德失去了他的小女兒。”等哭了一會兒後,她抽抽嗒嗒地說“多可憐的小東西。”


    “因為那讓你想起了你的女兒?”波拿巴問。


    她又開始哭了。


    女人的眼淚是對付男人的最好武器,隻是約瑟芬已經用過眼淚讓他心軟一次了,他還會心軟嗎?


    她偷瞄了他一眼,他的眼神莫測高深,而且正好這時馬車從坑裏推出來了。


    “上車!”他命令道,然後轉身離開了,留下一個背影給她瞧。


    喬治安娜衝他吐舌頭,重新回到了馬車上,這一次斯坦利沒有擠上來。


    “您的心情好像不錯。”瑪蒂爾達仔細觀察了喬治安娜的表情後說。


    她開心地傻笑著,掀開了羊毛蓋毯,將籃子裏的午餐分給她們。


    “salute。”她用意大利語說,喝了一大口廊酒。


    正巧這時馬車開動了,杯子裏的酒灑了她一身,這件衣服恐怕沒法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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