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人的家鄉在福建,乾隆二十七年紀昀紀曉嵐曾經在福建擔當過學政,那是除了總督和巡撫外,主管教育最大的官了,與按察使同級別,通常由翰林院的京官擔任,算起來舉人還算是紀昀的門生。


    隻是這位“老師”自顧不暇,乾隆三十三年的時候因為兩淮鹽引案被發配到xj去了,其實就算他在也幫不了福建的學子什麽。乾隆年間的狀元、榜眼、探花基本上都是江浙的考生霸占,上一個考中榜眼的福建人林枝春已經是乾隆二年的事了,福建人考中狀元好像在“康乾盛世”沒有發生過。


    福建貢院有個特殊之處,那就是要接受台灣的生員,每逢福建鄉試就會看到千帆過海,通常他們小暑前就背起行囊出發了,一直到九月發榜,無論是驚喜還是沮喪都要打道回府。


    在前後長達三四個月的備考以及考後等待的時間裏,交友拜師、遊山玩水、吟詩作賦已經成了當地考生的一種特色,所以舉人才會提前好幾個月進京備考。


    戊子年也就是乾隆三十三年出了個舉人,名叫林雨化,乾隆四十五年發生大旱,林雨化在任寧德教諭的時候發現官商勾結,魚肉百姓。於是寫了個檢舉信,但犯官沒事,反而有人羅織了罪名,將他給發配到了xj,九死一生才獲釋,到了六十歲嘉慶皇帝登基大赦天下才回的福州,他在福州開了一間書院,也算是舉人的好友之一,如果舉人還要進京趕考的話他會解囊相助的。


    林雨化在xj呆了二十多年,而紀曉嵐則在xj呆了兩年多,不過林雨化沒有像紀曉嵐一樣把在xj生活的點點滴滴記錄在《閱微草堂筆記》裏,畢竟他是被發配到那裏去的,他雖然有功名卻不是官身,沒在監獄裏被人給害死已經算是運氣好了。


    紀曉嵐的父親紀容舒年輕的時候曾經審了一個案子,康熙末年有個世家子弟,他調戲了仆人的妻子,那個女人不答應,主人生氣得說“你敢拒絕,我就打死你。”


    女人哭著回去告訴了自己的丈夫,當時丈夫喝得爛醉,也生氣得說“你敢失節,我用刀紮死你。”


    女人悲憤得說“屈從不屈從都是一死,不如先死了吧。”


    然後那個女人就自縊身亡了。


    先不提那即便天氣晴朗的夏日,那個女人上吊的房子也陰森森,如同涼秋般的“傳聞”,此事證明,人是可以把人給逼死的。


    wlmq在的意思是好牧場,紀曉嵐在那裏有一個筆帖式也叫wlmq,他是二十多年前平定西域時出生的,據說他爹給他取這個名字是因為他爺爺給他爹托夢,雖然在夢裏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但是醒來後夢境卻記得清清楚楚,於是就給兒子取了個地名。


    wlmq也有個關帝廟,關帝廟前有一匹馬很通靈,它平時自己到山林裏吃草,也不回馬廄,每逢初一十五必定在關帝廟前一個地方站著,尺寸都不差,而且它還知道分大小月。


    一開始紀曉嵐不信,估摸著是有人將它牽來的,後來他親自去看了,果然看著那匹馬踏著殘雪,在二月初一那天到了關帝廟前麵,雪上隻有它的腳印,沒有人的腳印。


    戈壁裏其實也有海,名叫瀚海,是飛沙走石、寸草不生的地方,但是那裏雖然不產深海明珠,卻有哈密瓜、葡萄以及天山雪蓮。


    雖然它被稱為蓮,形狀卻更像是菊,隻生長在高山積雪裏,當地人稱它為“山神的最愛”。


    有人相信這種花生在極寒的地方必定性熱,可以補陽驅陰,在京城裏有很多人買了雪蓮泡酒做補藥。


    八珍之中隻有熊掌和鹿尾常見,駝峰指的是單峰駱駝的駝峰,它出自塞外,已經不容易看到了,以至於在沙漠裏旅行的人如果看到單峰駱駝會認為自己會交好運。


    有天俞提督在瀚海裏趕路,遠遠看到一物,看著像是人又不像是人,如果是人的話也太高了,簡直像是個巨人。


    那不知是什麽東西追著提督跑了大半夜,於是提督直接舉起弓對著它射了一箭,這才將它給趕跑了。


    地廣人稀的地方怪異的事情就多,tlf在唐太宗《三藏聖教序》中被稱為風災鬼難之域,提督命人去查是怎麽回事,也沒查出個所以然來,反而逮著了一個賣藥的道士,有人舉報他會施妖法。


    筆帖式wlmq到孤穆第辦事,在當地的行轅睡覺的時候做了一個夢,以前這裏有個雜役叫巴拉,從軍出征時每次遇到敵人都奮力作戰,後來一次戰鬥中流矢射中了他的左頰,箭頭從右耳後透出來,他還奮力作戰,最後和敵人一起倒下了。


    夢裏的巴拉卻衣冠整齊,一點兒不像死人,他跟wlmq的爺爺一樣跟他說了些話,第二天他醒了話音還在耳邊,回wlmq後,wlmq就告訴了紀曉嵐夢裏提起的事。


    在紀曉嵐上任之前,也就是乾隆三十三年在八月十五那天,駐屯軍官想要犒勞一下流放到這裏的屯民,就在山坡上擺了酒,男男女女雜坐在一起,象征大家過了一個團圓的中秋節。


    好意是好意,就是有一個駐屯的軍官喝醉了,逼著屯民的女眷唱歌,最終駐屯官兵激起了民變,將昌吉給攻占了。


    從wlmq到昌吉,南有天山隔阻,無路可行,北邊是長滿蘆葦的湖泊,湖麵連天無際,湖裏全是淤泥,誤入其中會有滅頂之災,也就是說隻有東西兩個方向可以通人。民變發生前,通判赫爾喜剛到wlmq檢驗倉庫,聽到民變發生後願意效仿常山趙子龍,單槍匹馬去昌吉勸降判民。


    判民們聽了他的開導,卻說“你是個好官,這裏不關你的事,事已至此,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赫爾喜知道自己的努力無濟於事,於是拔刀與判民死戰,他自己也戰死了。


    昌吉民變是沒有預謀的,不能說赫爾喜失察,而且他離開昌吉也是奉命,不能算他棄城逃走,但就像判民說的那樣,事已至此,已經沒有挽回了。在赫爾喜後麵是趕來鎮壓民變的大軍,當時這些兵分散在各個軍屯裏,隻聚集了140多人,從wlmq到昌吉的路都是一馬平川的平原,可以扼守的地方隻有山口一條很窄的路。


    判民占領了昌吉,就不會在城裏等著,裏麵沒糧食沒物資,死守裏麵遲早等死,他們唯一的辦法就是衝向鎮壓的士兵,畢竟他們隻有一百多人,而亡命徒們則有1000多人,關鍵是他們還有馬,也就是一百多步兵對一千多騎兵。


    領兵的是大學士溫福,但他將指揮權交給了守備劉德,由他來指揮。


    這一支軍隊使用的是火槍,而且他們還利用了地形優勢,讓判民的騎兵無法擺開陣型衝鋒。


    “就像是金字塔之戰。”波拿巴忽然說。


    “規模小多了。”喬治安娜說。


    “天山也是一座雪山?”波拿巴問。


    “是的,是昆侖山的一部分。”喬治安娜回答。


    “那是一場好戰爭啊。”波拿巴有些神往得說。


    “我不覺得在那麽風景如畫的地方撒滿鮮血和屍體是件唯美的事。”喬治安娜說。


    他笑著,就差把“女人懂什麽”說出口了。


    喬治安娜憤懣得憋嘴,繼續念了下去。


    除了戰死的,還有些叛亂的屯民被捉住了,他們都被殺死在wlmq城西邊的林子裏,而那裏就是俞提督遇襲的地方。


    自從埋了那些屯民後,林中就有黑氣,夜間要是有人遇到必然會迷路,紀曉嵐相信凡是陰邪之氣可以用陽剛之氣驅散,於是派遣了幾個軍士在月圓之夜埋伏,用火槍擊中了黑氣,黑氣也就應聲而散了,其中有一個人還抓住了一隻褐色的大壁虎,它竟然能像人一樣直立行走。


    其實判民們當時可以撤回昌吉,然而他們說看到了騎著馬的關公出現擋住了去路。


    本來,事情到了這裏可以說告一段落,但是,監獄裏不是有個道士沒審麽?


    bj天橋下麵總有些吆喝著說吃了他的藥包治百病的“大力丸”,然而那個賣藥的道士賣的藥可不是那種藥。


    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呢?


    還沒等紀曉嵐開始查,昌吉就有出事了,這一次不是民變,而是有人挖到了一隻女人的繡花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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