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世紀末的時候,遠距離通訊的方式還依靠烽火,喬治安娜在諾曼底還看到過,甚至還登上了其中一個烽火台。


    有一個叫布普的人,他在旗語的啟示下發明了一種遠距離通信裝置,在一根高高的杆子上裝上三塊能活動的薄板,每一塊薄板上都係者一條細繩,通訊員握著繩子的另一端進行操控,隻需要牽動細繩薄板就會隨之改變原來的位置,組成不同的形狀,進而形成各種符號了。


    布普一共設計出196種符號,每一種都可以用來代表某個字母或單詞,這樣就可以利用一組組不同的符號來表達不同的意思。這種通信裝置必須假設在視野開闊的地方,比如山頂或特製的鐵塔上,通訊員還必須備有望遠鏡,這樣在10公裏遠處就可以清楚得看到揚旗站上的信號了。


    每個通信站由兩人晝夜輪流值班,在夜裏或雲霧天氣就用燈光照射著來分辨信號,這樣一站一站得傳,就像接力一樣把消息傳到遠處。


    布普的第一條目視通信線於1794年7月完成,這條通信線假設在巴黎與裏昂之間,相距120公裏,一則情報通過20個通信站,用了3個小時傳到了巴黎,這個速度當時讓人感到震驚。


    很快歐洲其他一些國家也照著建設了一些揚旗通信站,從普魯士傳到了俄國,從柏林傳到了特裏爾。菲涅爾的透鏡讓這個傳輸距離變得更遠了,在戰爭期間除了交通線,通信線也容易被人破壞,而且還可能存在泄密的問題,但它很適合在多霧的法國西部普及。


    “他知道這件事嗎?”喬治安娜問法爾榮。


    法爾榮搖了搖頭“他是個善良的孩子,他堅信他的發明是為了救更多人而創造的。”


    喬治安娜無言以對。


    德斯塔爾夫人在《論德國》裏也寫到過,“天才們生來就是要彼此理解和互相敬重的,但是不論是德國還是法國,都可以看到從孤獨中發展起來的和從社會中形成的這兩種頭腦之間看到最完全的對照”。


    牛頓也沒有想到過自己的經典力學會被用來計算彈道,她估計菲涅爾也不會得知自己的發明被用於軍事而感到高興。


    她歎了一口氣,看著眼前的廣場。上午廣場上還聚集了那麽多人觀看飛行表演,充滿了歡笑和驚奇,下午這裏就變了樣子,除了警察之外一律不許入內。


    1492年洛倫佐·德·美第奇死後,米開朗基羅也因為覺得佛羅倫薩不宜久呆離開了。馬基雅維利的佛羅倫薩史也寫到了這一年,他在文章結尾處寫到,沒有人能阻止米蘭公爵的監護人洛多維科·斯福紮的野心。


    兩年後法國國王查理八世入侵佛羅倫薩,掌權的美第奇家族被趕走,佛羅倫薩共和國建立,創立者名叫季羅拉莫·薩沃納羅拉,他是個多明我修士,從1494年開始到1498年擔任佛羅倫薩的精神和世俗領袖。1497年他在佛羅倫薩市政廳前點燃了一堆熊熊大火,將他認為代表“世俗享樂”的物品,包括鏡子、化妝品、畫像、異教書籍、女人的帽子、魯特琴和所有古典詩作一並扔進火裏燒掉。


    他派遣的是兒童,因為在他認為,這個城市裏沒有誰比兒童更純潔了。


    布道時薩沃納羅拉常常聲稱自己可以和上帝或者聖人直接交談,他們告訴他末日審判即將來臨,接下來的意大利戰爭、瘟疫好像都能從用他的預言解釋,所以人們就更容易被末世論蠱惑,當孩子們們從各家各戶拿走那些“不潔的”的東西時沒人阻止。


    當時佛羅倫薩人覺得薩沃納羅拉做的不錯,可是等他們發現日子過得越來越苦,以商業為主的佛羅倫薩陷入貧困之中,原本薩沃納羅拉的追隨者們也離開了他。


    當人的忍耐力超過了一定極限就會走向另一個極端,反正世界末日了,何不及時行樂呢?


    關閉的酒館重新開了起來,人們開始公開賭錢,酒酣耳熱時人們有時談論文學藝術,有時說粗俗的笑話,盡管城外的美第奇家族也在西班牙軍隊的支持下正在試圖恢複佛羅倫薩的統治。


    到了1497年5月13日,亞曆山大六世開除了薩沃納羅拉的教籍,一些人在他布道時發動民變,在被關押一年後薩沃納羅拉貝處以絞刑,然後在當初點燃虛榮之火的地方被處以火刑,這一次同樣無人阻止。


    沒多久米開朗基羅回到了佛羅倫薩,接著開始創作《大衛》以及布魯日的聖母像,仿佛一切都沒有改變。


    但也有東西改變了,米開朗基羅變得更加有名氣,盡管他在離開佛羅倫薩前就已經很有名了。


    “另外,還有件事情。”法爾榮低聲說“您還記得那位發明了煤氣燈的英國工程師嗎?”


    “當然,我記得,怎麽了?”


    “弗雷德裏克·阿爾伯特·溫莎先生在英國注冊專利權的時候遭到了阻撓,他認為是索霍公司在背後搗鬼。”


    喬治安娜又無言以對。


    “英國的專利法和法國的專利法存在很大分歧,這可能是英國特有的,法國的專利被解釋為發明人通過發明中的投資而產生的產權,而英國則是發明的臨時專營權,如果溫莎先生的申請在英國通過了,他可以成立一家全國性的燃氣公司,允許他開采焦炭,那可和米克爾先生用年金換走的脫粒機專利權差多了。”


    “你想說什麽?”喬治安娜問。


    “鮑文斯先生竊取的機械並沒有付專利費,在1789年的時候,塞繆爾·斯萊特先生來到了美國,憑借驚人的記憶力,他仿造了當時最先進的紡紗機,並且與布朗家族合作,建立了美國第一家紡織廠,因為他,美國的紡織業快速發展,已經超過了法國,排在了英國和印度之後,英國人稱呼他為‘叛徒’,我記得有個叫亨利·配第的年輕人。”


    “你見過他了?”喬治安娜問。


    “他希望美國人按照《巴黎和約》的規定,償還戰前的欠債,對嗎?”法爾榮問。


    “你聽說了不少事。”喬治安娜笑著說。


    “如果美國人拒不償還債務,我們是否還承認《巴黎和約》的合法性?”法爾榮問。


    “那是你們男人的事。”


    “王後殿下……我是說瑪麗安托瓦內特並不關心這些,盡管她很努力得想要融入法國。”法爾榮有些惆悵地說“他們希望通過戰爭毀掉美國的紡織業。”


    “他們是誰?”


    “那些不樂意分享專利的人。”


    “但我見過一個人,他……”


    “他的原材料是從哪來呢?”法爾榮打斷了喬治安娜。


    喬治安娜沒做聲。


    “斯萊特先生如果回國,會被判處絞刑,他走的時候很匆忙,經過了一番喬裝打扮後成了農民,可是他的父親還在英國。”法爾榮搖頭“可憐的老家夥,他因為他的兒子失去了一切。”


    “老斯萊特先生不能去找年輕的那位麽?”喬治安娜問。


    法爾榮笑了起來。


    “正是因為斯萊特先生,美國頒布了一條法律,美國政府不承認外國的專利,任何人憑新技術都可以在美國申請專利並得到保護,而且不審查技術的來源,我們也要和美國一樣嗎?”


    “為什麽您要問我?”


    “因為鮑文斯是您的騎士,他受誰的保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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