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安娜曾在一本中世紀的手抄本上這樣寫過:如果一個人不幸有顆正直的靈魂、有個可愛的女兒和一個有權勢的鄰居,那真可以認為他完蛋了。


    初夜權出現於中世紀,但它是否真實存在很長一段時間缺乏考證,這個詞隻出現在一部分用於諷刺和社會批判的文學作品中。


    直到伏爾泰在“哲學字典”中收納了這個詞,很快就被廣泛流通,法國人認為舊製度中存在諸多不道德的權力之一就是初夜權。


    德國是父權製的,奧地利的特雷莎女王想要繼承王位還要通過奧地利王位繼承戰爭,最後借用丈夫的名義統治。


    特雷莎·坎皮尼沒有父親,也沒有未婚夫或別的可以稱為“主”的人物,她的貞潔就像地上的一枚銀幣,周圍沒有任何人,誰都可以撿,誰撿到了就歸誰,在撿這個過程中免不了與其他發現者一番爭奪。


    她就算有“主”了,她的父親或者未婚夫也要麵對這個問題。拿破侖形容法軍像從亞平寧高原迅猛衝下來的的洪水,也不見得所有人都覺得這“洪水”如猛獸,如同衝水馬桶的水流一樣,可以將腐朽的封建製度衝進下水道裏。


    腓特烈大帝是開明君主專製製度的代表,同時他也深受伏爾泰等啟蒙思想家的影響,不過真正推翻封建製度的卻是法國大革命,人們不僅推翻了君主專製和教會,還將封建法律製度給一起推翻了。


    最讓人氣憤的不是這個權力與生俱來,而是某些人欺負別人的時候一副合情合理合法,天經地義的樣子。


    君權是神授的,貴族製的合法性從哪兒來呢?不就是那些封建法典中一條條的規定給予的?


    她不會像議會的議員那樣聽說拿破侖簽訂《教務專約》就強烈反對,教會不完全是對的,卻也有可取之處。


    在處理盜屍案的時候,喬治安娜引用了《薩克利法典》中的部分內容,它也是被記錄在孟德斯鳩的《論法的精神》上的。新的民法典中並沒有存在關於盜屍的處理條款,但是按照習慣法中關於用風俗習慣判斷是非也勉強能說通,而風俗習慣是人們長期的社會生活中產生的,《薩克利法典》實行了那麽多年,早就融入了人們的生活規範中,但這並不意味著她支持這部舊法全麵回歸。


    “門當戶對”對的婚姻不代表一定幸福美滿,因為婚姻這一契約,兩個家族的財產、土地或者別的聯合在一起。結了婚之後夫妻雙方可以各過各的,舊時代的法國貴族就是這樣,米開朗基羅的愛人佩斯卡拉侯爵夫人維多利亞也是這樣,她和丈夫身份地位匹配,但她的長相不被丈夫喜歡,無論她如何努力都無法挽救她的婚姻,他更在乎戰爭與神聖羅馬帝國的皇帝。


    弗朗茨和茜茜公不算“門當戶對”,是因為愛情在一起的,然後出現了弗朗茨的母親,她是“門當戶對”的堅定支持者。人的一生中要找到一個理解你、愛你的人本就不容易,如果還要加上“門當戶對”這個條件更加苛刻。拉斐爾也有自己的愛人,可是這位畫中的“聖母”瑪格麗特卻被世人認為沒有資格與拉菲爾合葬,強行拆散了他們,反倒是身份顯赫的未婚妻與他合葬了。


    坎比尼母親的話對喬治安娜造成了不小的衝擊,三大思想解放運動之一,文藝複興的意大利居然還有這種封建思想。


    不對,有這種思想的是奧地利統治者,米蘭人可不接受“門當戶對”。有些人可以一邊接受痛苦的婚姻束縛,一邊在外麵尋歡作樂,而被當作“樂子”的人想要衝破“門當戶對”思想束縛,完成跨階級的愛情和幸福婚姻。


    在封建偏見中,一個芭蕾舞演員也想成為侯爵夫人,簡直是癡心妄想。


    可是“天鵝公主”也是“公主”,芭蕾舞是個很優美的藝術,她哪裏配不上你家亡國“王子”呢?


    波莫納要是接受“門當戶對”,她就不會加入巫師戰爭,而且還站在反對伏地魔的陣營裏。


    純血主義者認為純血巫師該和純血巫師結婚,與混血甚至是麻瓜種結婚的人會被視為蒙羞,與麻瓜結婚就更可恥了。


    英國純血“貴族”沒有公爵、侯爵之類的頭銜,卻將麻瓜皇室貴族的派頭學了個十足。


    極端純血主義者會“淨化”他們認為“不潔”的世界,伏地魔搞出了混血巫師監察委員會,而格林德沃直接和麻瓜開戰了。


    波莫納也參加過霍格沃茨之戰,就算是巨人也要分加入了伏地魔陣營和霍格沃茨陣營的,她用魔鬼網捆死了好幾個“敵對”巨人,但她覺得沒必要和坎皮尼的母親說這些。


    難道波莫納說了,她們會盡釋前嫌,來個代表友誼的擁抱麽?


    她自己本人沒有這個意思,不過別人卻是那麽認為的,這個仇她們結下了。


    特雷莎·坎皮尼是熱那亞人,當喬治安娜與坎皮尼的母親對視時,那雙眼睛裏除了喬治安娜的臉,還有特雷莎的眼睛,她一邊跳舞一邊含著恨意看著喬治安娜的背影。


    電視連續劇裏的意大利女人很喜歡動手的,能跳優雅芭蕾舞的演員不代表她的脾氣也同樣“優雅”。


    離開餐廳後喬治安娜本打算回自己的房間,然而她忽然發現旅店出現了很多個房門,就像無盡的迷宮。


    她覺得興喜,“上次”她也遇到了類似的情況,結果從現實世界來到了這個世界,可是該推開那扇門呢?


    她站在走廊上好一會兒,周圍寂靜無聲,每一扇門都是一樣的。


    沒多久她聽到了潺潺的流水聲,接著走廊盡頭湧過來水,當水即將碰到喬治安娜鞋尖的時候,她下意識得倒退了一步。


    水麵上出現了一個圖案,準確得說是畫在磚牆上的古埃及象形文字,然而她看不懂它寫的是什麽。


    一隻手忽然出現,拂過代表荷魯斯的鷹頭上一根橫放著的木棍,它在整個圖案中很不起眼,如果不是那隻手,她都忽略了。


    “你認識它麽?”


    喬治安娜轉頭,發現一個房間的門開了,坐在窗戶邊的咖啡桌邊坐著一個人……


    “格林德沃。”她震驚得說。


    此時的格林德沃還是他全盛時期的樣子,膚色健康,嘴角帶著迷人的微笑。


    “你去過威尼斯,那裏好玩麽?”格林德沃又問。


    她愣了一下。


    “你怎麽……”


    “你想要一個私密的空間,隻有你們兩個人,沒有別的人打擾,這讓你想起了什麽?”格林德沃問。


    “如果我說天堂,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傻。”波莫納無可奈何得說。


    格林德沃笑了。


    “他的戲法沒有那麽複雜,問你一個問題,你去過有求必應屋麽?”


    波莫納謹慎得看著他好一會兒。


    “去過。”


    “頂樓怎麽會有那麽大的空間?”


    “是用了空間拓展術。”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格林德沃豎起一根手指。


    “是霍格沃茨建校時,魔法部送給霍格沃茨的禮物。”波莫納說。


    “它是怎麽運行的?”格林德沃又問。


    “思維接受咒。”


    “或者,你在門前被尿憋得轉圈也行。”格林德沃笑著說。


    “所以阿不思在厄裏斯魔鏡上用了思維接受咒,哈利想要什麽,就會為他準備好的。”


    “有求必應屋準備的是空間,就像我現在所在的地方。”格林德沃看著四周“你想進來坐坐麽?”


    波莫納沒有動。


    “讓我們說回‘棍子’,你還記不記得消失櫃。”格林德沃又說。


    “你是說食死徒通過那個櫃子進入霍格沃茨城堡?”波莫納問。


    “房子裏的櫃子,一樣有門,你所需要做的是打開它。”格林德沃說“出事後你檢查過那個櫃子麽?”


    “是的。”


    “你找到了什麽?”


    她陷入了沉思。


    “它們都是木頭做的。”格林德沃慢慢地說“如果櫃子能上鎖,你認為那些‘壞人’能通過櫃子進入城堡麽?”


    “他們會被關起來!”


    格林德沃搖頭。


    “錯誤的答案,小姐,還是你打算讓我叫你教授?”


    “小姐就不錯了。”波莫納輕鬆得說“你怎麽……”


    “惹人喜歡?”格林德沃微笑著“你不介意我是黑巫師?”


    她失笑。


    “你在威尼斯找到了什麽?”格林德沃問。


    “一把鑰匙。”波莫納回答“一把我想去哪兒都可以的鑰匙。”


    “因為沒有鑰匙,那個櫃子隻能和另一個魔法櫃子匹配。”格林德沃輕聲說。


    “但我有了那把鑰匙,一樣可以打開任何門。”波莫納說。


    “不是所有的門,比如魔法空間裏的門,有求必應屋裏櫃子的門,如果沒有這個功能,那麽它和普通的‘門鑰匙’沒有多少區別。”


    “我覺得還是有區別的……”


    “你想回去,就去找那樣東西,那兩個衣櫃最早的作用是什麽?”格林德沃說。


    她困惑了。


    衣櫃當然是用來放衣服的……


    “那根棍子是幹什麽用的?”波莫納問。


    “你什麽時候學會用木柴變成針?”格林德沃問。


    她低頭看水裏的象形文字,它已經開始消散了。


    “你為什麽要告訴我?”波莫納問。


    “你能將木柴變成針,是因為你相信自己可以做到,別失去了這份信心。”格林德沃說“也別像我,以為自己可以破壞整個世界。”


    “哦~”她皺緊了眉。


    “我們相約要重整這個世界,但是他卻退出了,並且說我做的事太瘋狂,我不想毀了那次約會,所以我沒告訴他,是他的決心不夠。”格林德沃指了一下門,門緩緩關上了“你覺得他讓這個世界改變了嗎?”


    “有人告訴我,一個讓人欽佩的騙子不在於他有多麽詭計多端,又或者計劃周全、嚴絲合縫,而是在於他鼓動民眾,改變世界的麵貌。”波莫納看著門一點點關上,光明也隨之消失。


    “看來你還沒有準備好離開。”格林德沃說“別忘了那個問題,除了思維接受咒外,他在那麵鏡子上還用了什麽?”


    她來不及問了,因為那扇門已經關上,腳下的水緩緩退去,迷宮般的走廊恢複了正常。


    “借過!”


    一個旅客帶著行李從喬治安娜身旁走過。


    她恍惚了一陣,看到五鬥櫃上有個玻璃杯,她將它變成了試管,接著學著阿不思的辦法,將一縷銀絲從額頭抽出來,放進了試管裏。


    然後她將它放進了手鐲裏,離開了那層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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