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不思與格林德沃有血誓這件事並不是什麽秘密。


    因為格林德沃根本沒有特意隱藏,他甚至將那個“藥瓶”當成一個漂亮的胸針佩戴在胸口,很多人都看到過它。


    反倒是阿不思,當斯卡曼德將血誓帶回來之後,他將它“藏”了起來,就像其他許許多多的秘密。


    波莫納又拿出了那封阿不思交給她的信,因為臨近滿月,即使沒有別的光源,光靠月光就能看到信封上的圖案,那是一隻張開翅膀的鳳凰,胸口有盾牌形狀的圖案,有點類似霍格沃茨的校徽,卻又有點不同,它並沒有四院的標誌,反而由一隻昆蟲和代表阿不思名字的a,鳳凰的頭頂還有一個哥特體的d。


    新的黑魔法防禦課教師已經決定好了,就是阿拉斯托·穆迪,作為以前鳳凰社的成員,他挺樂意幫鄧布利多“照看”哈利波特。


    另外就是她在魔法部遇到的昆蟲學家巴塞羅謬·海登,他也可以作為交換學者到霍格沃茨執教一年,代替去埃及的西弗勒斯教魔藥學。


    總之,阿不思將一切都安排好了,就等著波莫納決定她要不要將信交給他,就跟很多年前,他問她接不接受斯內普做黑魔法防禦課教授。


    黑湖的水溫柔得撫過她的腳,讓她被高跟鞋磨疼的雙足得到了療愈,不再火辣辣得疼了。


    這讓她想起了小美人魚的故事,為了和王子重逢,小美人魚用自己的嗓音從巫婆那裏換了魔藥,擁有了人類的雙腿,代價卻是她每一步走起來就像行走在刀尖上。


    “你得到什麽啟示了?”


    馬人費倫澤一邊仰頭看著天空一邊朝著她走來。


    她暫時不想說話,此時的夜色美極了,月亮倒映在黑湖之中,仿佛有了一個孿生子。


    “你們馬人也有煉金術嗎?”波莫納問。


    “那要看你怎麽定義煉金術。”費倫澤看著她說。


    “你什麽意思?”


    費倫澤將一個樹枝撿了起來,轉眼間樹枝就發生了扭曲,變成了一個“桂冠”。


    “王冠象征三個意義,作為王冠材料需要具有神性,第二個象征是它來自頭部。”


    “第三個呢?”波莫納見費倫澤停止了說話立刻問。


    “它就像戴在頭上的戒指。”


    費倫澤的話讓波莫納有些吃驚。


    “我們的見解和人類很不一樣,是嗎?”費倫澤看著波莫納說。


    “我想,不會有什麽‘人’將頭冠當成戒指。”波莫納微笑著說“他們會迫不及待得糾正你。”


    “你也要糾正我嗎?”費倫澤問。


    “請繼續說下去。”波莫納回答。


    “王冠代表對煉金術中對完美和純潔的思考,那種名為‘賢者之石’的終極產物,它具有激活和淨化一切能量的力量,但它本身卻是極易被汙染的,那麽要用什麽來淨化它呢?”費倫澤問。


    “講真的,我沒有想過。”


    “這就是我說的,如何定義煉金術。”費倫澤說“水銀可以代表汞,也可以代表智力、邏輯和直覺,水星繞著太陽公轉的速度是最快的,命運之輪揭示著沒有什麽事是一勞永逸的,隻要你想前進總會不斷遇到新的問題,我能問是什麽困擾著你嗎?”


    波莫納轉頭看著天空“我也可以從群星那裏找到答案。”


    “那你剛才怎麽沒有想到那個問題呢?能夠淨化一切的賢者之石用什麽來淨化?”費倫澤問。


    波莫納沉默了。


    “你從哪兒學的赫耳墨斯煉金術?”她片刻後問。


    費倫澤歪著頭,用藍色的眼睛看著她。


    “是鄧布利多告訴你的?”波莫納問。


    “你們並不是唯一願意與我交談的巫師。”費倫澤說。


    波莫納看著湖麵。


    費倫澤對著“桂冠”輕輕吹了一下,“樹葉”一下子脫離了樹枝,飄向空中,接著快速分解成細沙,等它落到黑湖裏的時候已經變成了塵埃。


    “有人跟你聊過麻瓜的科學嗎?”波莫納問。


    “不。”費倫澤說。


    “他們發現了一種力量,那種力量比蝴蝶扇動翅膀和你剛才吹的風還要小,但可以啟動氫聚變,點燃一顆恒星。”波莫納故作高深得說,費倫澤卻一點都不好奇,也沒將她的話當作笑話。


    他隻是安靜得聽著,如果光看長相,他真的長得不錯,真可惜他是個馬人。


    如果是西弗勒斯,剛才那幾句話就足夠引起他的好奇心了,如果他去開羅的煉金術中心,很快會被裏麵各種各樣的知識吸引,可能從此就不願意回來了。


    西弗勒斯很喜歡逮學校裏的校園情侶,其實他大可不必這麽做。越是禁止,越是容易引起他們的反抗,好像他們的感情正在經曆某種考驗。


    西弗勒斯拿到信肯定會走的,問題是波莫納,如果是阿不思把信給了他,誰知道她會不會發了瘋,忽然跟著他一起去。


    波莫納隻需要將信交給他,就等於給了他自由,埃及離歐洲那麽遠,沒人會在意他食死徒身份的,就算沒有阿不思的保護他一樣可以不用擔心。


    是她讓他走了,果然長久以來都被誓言束縛的人,最理解怎麽瓦解誓言。


    更何況他們也沒有什麽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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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的波莫納光操心思考這個問題,完全把伏地魔可能會“回來”的事給忘了。


    伏地魔想要賢者之石煉造新的身體完成“複活”,阿不思根本就不信他真的能做到。


    喬治安娜看著自己手上的報紙,那是明天即將印刷出售的,頭版頭條就是講的霍普家族的倉庫失火的事情。


    隻是這個時代沒有照相機,因此沒有照片,隻能靠版畫或者是編輯的描寫來讓人有那種“畫麵感”了。


    在忒修斯和斯卡曼德逃離厄斯塔克的第二天,《預言家日報》就刊載了一則新聞:凶殘的麻瓜,雅各布·科瓦斯基想刺殺格林德沃。


    不會有人記得幾十年前的一則“新聞”,然而在冥想盆中,紐特的記憶還是“新鮮的”。首先不提麻瓜雅各布凶殘不凶殘的問題,就算格林德沃沒有在英國像歐洲那樣興風作浪,他對英國也不是完全沒有涉足,至少《預言家日報》應該被他控製了,編輯隻有中了奪魂咒才會寫出這種文章。


    麒麟和雅各布相處不錯,它的眼睛能看透一切偽裝。


    獨角獸也喜歡純淨的人,不過它們更喜歡女孩子,麒麟則會選擇領袖、國王等,能給世界帶來改變的人。


    鄧布利多會挑選心地善良的人,同時也挑選有特殊才能的人去執行任務,他相信海格,讓他去負責搬運賢者之石。


    為什麽是麻瓜雅各布呢?他就像是一口破舊不堪的平底鍋,平平無奇、普通人一個。


    這事……說來話長,純潔的靈魂都不想沾上謀殺這種事,可是他曾經是參加第一次世界大戰的士兵,他要如何在戰場上不犯殺戒呢?


    鳳凰社中不乏“奇人異士”,波莫納也不知道阿不思將西弗勒斯定義為“心地善良”的食死徒還是“有特殊才華”的食死徒。


    西弗勒斯要是肯改,不去研究黑魔法,不隻是阿不思,連莉莉都會對他另眼相看的。


    阿不思不是沒有發過火,伏地魔複活後,他去找小巴迪克勞奇假扮的穆迪,當時就可以看到老獅子生氣有多可怕了。


    他被狠狠擺了一道,這種不可能發生的事居然被伏地魔成功了。


    所謂的父權,就是阿不思能給西弗勒斯的,他同樣也可以收走,雖然西弗勒斯的生命不是阿不思給的,可是他的學術生命卻是的。


    哦,對了,學校裏的孩子們並不知道斯內普還是世界知名的煉金術士,隻是他和阿不思的距離有些遙遠,就像金字塔底部抬頭仰望金字塔頂,除了尼克勒梅之外,阿不思的前麵再也沒有人能擋住他了。


    可是尼克勒梅是可以永生的,隻是隨著魔法石被摧毀,這個“王座”就該換人坐了,可誰都沒想到伏地魔居然會複活啊。


    真相是一種美麗又可怕的東西,預言家日報寧可刊載“哈利是個騙子”,“阿不思是個老傻瓜”,也不願意刊載“伏地魔複活”了的新聞,直到神秘事物司之戰。


    所有人都將希望寄托在阿不思的身上,但他已經老了,而且伏地魔才不會像格林德沃那樣,念著舊情手下留情。


    格林德沃將那個瓶子掛在脖子上,隻要有違背誓言的念頭,血誓的鎖鏈會隨時收緊,勒脖子和勒手的後果當然不一樣了。


    在絕對力量麵前,計謀有用麽?


    可是擁有了老魔杖的伏地魔,還是被“除你武器”給擊敗了。


    就是那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計的弱核力改變了整個世界。


    哈利隻是個普通的男孩兒,他去時間旅行以為可以改變什麽,結果隻是將旅行前注意到的事情給“重演”了。


    他覺得什麽都沒有改變,因為西裏斯還是沒有恢複名譽,可是他一開始的目的可是救巴克比克和西裏斯的。


    赫敏使用時間轉換器是為了求知,隻有當目的足夠純粹,轉動時間轉換器它才不會“空轉”,而是將人帶到她或者他想去的時間。


    貪婪是一種原罪,但我們還是在有意無意中去觸犯。


    幸好赫敏自己也最終醒悟,即便用時間轉換器,她的時間依舊不夠用,自己刪減了一些課程,其中包括占卜學。


    這也導致她六年級時沒有被斯拉格霍恩接納,接受煉金術課,雖然她是極少數能聽懂斯拉格霍恩理論課的學生。


    反而是西奧多·諾特被錄取了。


    波莫納曾經“推理”,是西奧多·諾特的爺爺殺死了老巴蒂·克勞奇,因為老巴蒂判處了他的兒子、西奧多的父親在阿茲卡班,並且死在了那個地方,所以他逼著西奧多看著自己怎麽為親人報仇,然後西奧多諾特在五年級時忽然能看到夜騏了。


    這是個符合邏輯,卻殘忍至極的推論,但她也說不好,比起小巴蒂克勞奇犯下弑父之罪哪個更重?


    若我不知其罪,即便犯了罪,也感覺不到任何愧疚。


    想要改變整個國家或世界的人,不可能單靠培養和利用不滿情緒,他們必須知道怎麽燃起一個值得宣揚的希望。


    一個讓人欽佩的騙子不在於他有多麽詭計多端,又或者計劃周全、嚴絲合縫,而是在於他鼓動民眾,改變了世界的麵貌。


    狂熱即是一種靈魂的疾病,也是一種可以讓國家振奮、死而複生的神奇工具。


    愛情很接近這種情緒,而她最終也沒有將那封信交給他。


    或者這麽說吧,她一直試圖做正確的選擇,偶爾也想犯一次錯,那讓她覺得快樂。


    她不用感覺到任何負擔,就像在參加一場狂歡節派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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