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有了幻身咒,波莫納可以比較自由地出現在村莊裏。從畫麵的色調來看,可以看出這是白天,那本來該是個天氣晴朗、藍天白雲的日子。蕎


    村莊裏時不時能聽到慘叫聲,她沿著石頭路走了一會兒,聽到一陣喃喃低語,接著她走向了發出聲音的地方。


    那是一條“小巷”,由於居民的住房擋住了陽光,裏麵一片漆黑,在一處馬廄旁,她找到了那個捂著頭在牆角禱告的農民。


    “發生什麽事了?”波莫納問。


    農民顫抖了一下,茫然地看著四周。


    波莫納這才想起自己用了幻身咒,於是又顯出了身型。


    農民辨別了她一下,好像覺得她沒有什麽危險,看著鎮定了一些。


    但他下一秒就拿起了草叉,對直朝著波莫納捅了過來。蕎


    波莫納猝不及防,隻能看到剛才還渾身發抖的男人忽然麵露猙獰。


    這時一道強光閃過,農民被那道光擊中,直接躺在地上。


    波莫納看著那道光來的方向,一個鳥嘴醫生站在那裏。


    “別手軟。”鳥嘴醫生說“他們死有餘辜。”


    接著他就離開了這條小巷。


    波莫納看著躺在地上的農夫,她本來還想問一點問題的。


    “他得到了應得的懲罰。”蕎


    她聽到一個孩子說,接著從馬廄裏的草垛中看到了一雙亮閃閃的眼睛。


    “你什麽意思?”波莫納問。


    小孩以超越他年齡的成熟看著波莫納。


    “他們以神的名義,殺死了瓊。”小孩說。


    “誰是瓊?”波莫納問。


    這時傳來一陣腳步聲,波莫納看了過去,發現是一個村民,他和那個躺在地上的農夫一樣,手裏拿著草叉。


    “惡魔!”村民說,接著二話不說衝向了波莫納。蕎


    波莫納舉起了魔杖,用暈暈倒地讓村民昏了過去,等她又回頭看向小孩藏身的草垛時,他已經不見了蹤影。


    她歎了一口氣,重新用上了幻身咒,讓自己隱去了身型,又在村莊裏探尋一番後,才在一座房子裏找到了另一個幸存者。


    女人用所有能找到的東西將門堵住了,但波莫納讓磚頭跳起了舞,留出了一個可以通過的入口,在女人驚恐的注視下,用魔杖對她攝神取念。


    女人的腦子裏充斥著許多沒用的信息,不過波莫納還是找到了想找的內容。


    那是在一個小湖邊,湖邊有一個類似碼頭的場所,一個女孩被人捆住了雙手雙腳,兩個男人正將她推到湖裏去。


    “天啊,如果她是女巫,那她的孩子怎麽辦?”一個人群中的女人說。


    “你沒聽說嗎?那個孩子是她和撒旦生的,她拒絕背叛她的主人。”另一個女人說。蕎


    在她們話音剛落的時候,傳來一陣響亮的哭聲,波莫納順著那個方向看了過去,發現是一個嬰兒的哭聲,那個孩子被劊子手抱在懷裏。


    “不!”女人大喊著,波莫納從她的大腦裏退了出來。


    女人撲到了一塊被布掩蓋著的籃子上。


    “求你放過我的孩子。”她哀求著“他是無辜的。”


    這個並不美麗的村姑,一下子和莉莉波特的臉重合了。


    波莫納用魔杖對著他們,卻並不是索命咒,而是平安鎮守,孩子的哭聲外麵聽不到了。


    “呆在這裏,別出來。”波莫納對女人說。蕎


    接著她離開了這個小房子。


    大概走了一兩分鍾,她又看到一個“鳥嘴醫生”,因為他落單了,波莫納對他也用了攝神取念。


    他的腦子裏充滿了許多喝酒狂歡的內容,但她最後還是找到了有用的。


    這是一個以“複仇”為名義的巫師強盜團夥,每當他們聽說有一個地方使用了神判裁決或燒死了巫師,他們就會襲擊那個村落,並且製造瘟疫的假象。往往來調查的人不敢進入村莊,而是將一切付之一炬。有時他們也會幫調查者省略這個步驟,反正他們覺得自己沒做錯任何事。


    波莫納在取得有用的情報後又對這個巫師用了暈暈倒地,但暈過去的人會醒過來,什麽都不會改變。


    “什麽都不會改變。”菲茲傑拉德說。


    “那你為什麽讓我看這些?”波莫納問。蕎


    “繼續前進,不要停下腳步。”菲茲傑拉德說。


    波莫納照著她說的做了,一直朝前走著,很快她看到了一個城堡一樣的建築。


    她朝著那個方向,順著樓梯向上爬。


    “你說人類如果真的想做的話,還是能把事情辦成的,所需的不過是時間和精力。”菲茲傑拉德忽然說。


    “隻是一時有感而發。”波莫納說。


    “現在回頭。”菲茲傑拉德說“然後告訴我你的看法。”


    波莫納停止了攀爬,站在階梯上回頭看著村莊。蕎


    它其實已經半毀了,連慘叫聲都所剩無幾,到處都是黑煙和殘垣斷壁。


    “現在你可以說了。”菲茲傑拉德說。


    “我希望自己擁有足夠的智慧,能回答你這個問題,教授。”波莫納說。


    “你可以稱呼我尼歐弗。”菲茨傑拉德說“你告訴我關於那個黑巫師的感受。”


    波莫納微笑“每個女人都可以保留屬於自己的秘密。”


    “你不好奇我的情人是誰?”菲茲傑拉德說。


    “我可以想象,什麽樣的人能讓你墜入愛河?”波莫納笑著說。蕎


    “你有沒有聽說過‘四根’說?”菲茨傑拉德說。


    “你是說,恩培多克勒說的‘萬物之根’?”波莫納回答。


    “是愛的力量讓宙斯代表的火,聶斯蒂斯代表的水、赫拉代表的氣、阿多尼斯代表的土結合,衝突(strife)讓他們分離。”菲茲傑拉德說。


    “你想我‘愛’這些?”波莫納看著“眼前的一切”說。


    “你聽到我說的了,眼見不一定為實。”菲茨傑拉德說。


    其實在以前,組成世界的並不包括土,而是火、氣、水。


    阿多尼斯代表春季植物之神,但他其實是個人類,是塞浦路斯王與自己女兒所生的。當他的父親得知與自己幽會的是自己的女兒時,他憤怒地想要殺死她,但女兒已經懷有身孕,她發瘋一樣逃走,被阿芙羅狄忒神化為一顆沒藥樹,阿多尼斯便在樹中孕育並出生了。蕎


    阿多尼斯的美勝過任何人,同時是個生氣勃勃的少年獵手,愛神阿芙羅狄忒和冥後珀耳塞福涅都愛上了他,兩位女神甚至為他起了爭執,最後由宙斯調停,阿多尼斯每年4個月與阿芙羅狄忒在一起,4個月與珀耳塞福涅在一起,四個月獨居。


    珀耳塞福涅還有個名字聶斯蒂斯,她被冥王劫掠到冥界後終日以淚洗麵,她的淚水變成世間泉源,但她和阿多尼斯一樣,一年一半時間在冥界,一半時間在人間。


    赫拉常常因為宙斯的風流而嫉妒,而宙斯好像沒有什麽可與人爭執的,他是眾神之王,不論想要的都可以得到。隻是他判罰將阿多尼斯送往冥界與珀耳塞福涅同住,無視了哈迪斯的意見,將活人的爭端送到了冥界去。


    “我還是不明白。”波莫納說“你究竟想告訴我什麽?”


    “繼續往上走吧。”菲茲傑拉德說。


    波莫納又看了眼村莊。


    這個村莊裏還有活著的人,如果那個帶著孩子的女人聽話,沒有離開平安鎮守的區域的話。蕎


    可是痛苦卻產生了,她會希望伊西多拉將它們都帶走嗎?


    她想起了那個女人滿臉的淚水,接著石階下的空間都被水淹沒了,水麵隨著她往上走而提升。


    很快她來到了頂層,城堡在旁邊,正對著階梯有一個四獸雕塑守護的平台。


    “石頭的魔力會將你帶離這個地方。”菲茲傑拉德說“如果你真的想要離開的話。”


    “為什麽我會不想離開?”波莫納反問。


    菲茲傑拉德很久沒說話。


    “以前的我以為,當危機來臨時,擔任校長之人一定會施以援手。但是當那個時候真的來了,我卻暈了過去,還要巴塔爾照顧我。”菲茲傑拉德說。蕎


    “你為此責怪你自己?”波莫納問。


    “這是你剛才問題的答案。”菲茲傑拉德說。


    她想了一下,最終悶頭走向了平台。


    早先在村莊裏,她什麽氣味都沒有聞到,哪怕是濃鬱的血腥味。


    此時站在平台中央,她卻聞到了一股鼠尾草的氣味,但她知道,那裏不是她的“坐標”。


    她閉上眼睛,仔細搜尋了一番,最後聞到了鷹頭馬身有翼獸的氣味。


    作為一種動物,它並不好聞,不過鷹頭馬身有翼獸很愛幹淨,總是清理自己的羽毛。蕎


    以前西裏斯布萊克騎著巴克比克來學校的時候,她怎麽沒想過提出要求也騎一下呢?


    閉上眼,感覺風吹在臉上,那一定讓人感覺神清氣爽。


    等她再次睜開眼時,那個素描一樣的世界消失了,她又回到了多彩的“現實”世界裏。


    等她回頭,她看到了不遠處的巴塔爾塔,經過了那麽多年,它依舊堅固,並不像其他城堡那樣淪為廢墟,有一隻鷹在這座沒有入口的高塔邊盤旋。


    接著她看向地麵,這裏距離盜獵者營地不遠,還可以看到關押鷹頭馬身有翼獸的籠子,如今人去樓空,到處都是戰鬥後的殘骸。


    她不再這個地方久待,沿著山坡向下走去。


    上一次來她沒有鑰匙,就算知道入口也不可能進去,這次鑰匙就在她脖子上。蕎


    這一次她相信不會空手而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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