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20世紀的人來說,圓周率π是個無限不循環小數幾乎是個常識,甚至還有比賽,看誰能背誦小數點後位數的數字更多。


    但在古時候的人們認為π是有窮盡的,古巴比倫人甚至認為它的數值為3,希臘人還想盡一步計算出π的精確數值,於是他們在一個圓內繪出多邊形,這個多邊形的邊越多其形狀也就越接近於圓。


    達芬奇在解決維特魯威人的圓形和方形等麵積問題時用上了圓柱體,讓其高度為圓柱體半徑的一半,讓它立起來滾動一周,滾過的區域就是一個長方形,其麵積大約與圓柱體的圓形麵積相等。


    這還是因為有個無理數π,而證明π是個無理數的正是剛才神父們提起的,被腓特烈大帝接見過的數學家約翰·海因裏希·蘭伯特,他是個長相很醜陋的人,還是裁縫的兒子,靠自己自學成才。


    後來約翰·海因裏希·蘭伯特不隻是證明了π是無理數,還推算π和e是超越數,雖然他在數學上有傑出貢獻,不過剛才神父們是以哲學家來定義他的。


    就像笛卡兒被認為是數學家,但他本人其實也出過哲學方麵的書。蘭伯特其實早在亨利埃塔·萊維特之前兩個世紀已經推算出太陽係隻是銀河的一部分,而銀河又是一個超級係統的一部分,這個超級係統圍繞著一個黑暗的中心轉動,這樣就形成了一個巨大但有中心的有限宇宙的觀念。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當魯昂大主教拿出烏迪內宗教審判所記錄的時候她就想到了,盧浮宮圖書館的翻譯大軍裏混進來了教會的人,他們知道一些“秘密”也就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了。


    一開始她在得知有人將布魯諾和伽利略的審判記錄翻譯出來後,就選擇了不予以公開,但是還是有人越過她,將資料交給館長德農,讓他來定奪是否將這些記錄發行出版。


    波拿巴也拿著這些資料來問她,當時城裏到處都在傳閱這次遠征埃及帶回來的資料的精裝書,她覺得沒必要再增添更多的“新聞”了,而且當時執政府正和教會和解。


    簡單得說就是伽利略在第一次受審之前曾在羅馬完成一篇論文《論潮汐》,並將這份論文先給宗教審判所的樞機亞曆山德羅·奧爾西尼。當時的羅馬有最先進的科學文化和頂尖的技術人才,當伽利略發現太陽黑子,並且認為太陽黑子會和地球的雲一樣產生、消失時,得到了羅馬學院中位高權重的教授們的認可。


    在這篇文章中,伽利略認為地球的潮汐是由於地球自轉和繞太陽公轉,造成的水周期晃動,就像薩爾維亞蒂的大船,船上有幾隻蒼蠅、蝴蝶和一個大水碗,水碗裏的水會滿滿滴入罐子裏,小蟲子們在船艙裏勻速飛舞,水滴在船開後也會掉入罐子裏,而不是滴入船尾。


    這是一種早於牛頓的慣性參考係,否定了當時流行的地靜派,也否定了絕對空間理論,卻沒有否定上帝無限的能力。


    開普勒當時已經分析出了月亮對潮汐運動的引力作用,但是在1615年,也就是伽利略被多明我教會修士告發有異端思想的同一年,開普勒的母親卡塔利亞也被人誣陷為女巫,這位在皇帝麵前的數學家回到了家鄉,為母親證明清白。


    太陽黑子當時作為一種公共知識,開普勒已經通過望遠鏡觀察並證實了,他的望遠鏡原理和伽利略不同,伽利略是一個凸麵鏡一個凹麵鏡,開普勒則是兩個凸麵鏡。


    簡單得說,一旦伽利略接受了開普勒的月亮引力說,就會影響他對哥白尼日心說的支持。


    導遊會告訴遊客們,朱利亞諾·德·美第奇是在佛羅倫薩花之聖母教堂被刺的,可是在馬基雅維利的記錄裏,案發地點是聖雷帕拉塔大教堂,那個地方早就拆得沒影了,怎麽能證明案發地點就是那裏呢?


    遇到解釋不了的問題時,很容易成為詭辯家的戰場,所以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就不公開這些資料了。


    但圖書館裏存放了法語的翻譯本,除了巴黎之外還有幾個大城市的圖書館都有副本,借回去手抄也可以。


    開普勒發現不隻是改變了行星軌道的形狀,還引發了牛頓第一定律,然後有了現在的經典物理。有了可計算彈道後,法國人的炮比馬穆魯克的準,接著他們贏得了金字塔之戰,戰報看起來像是假的。


    北美原住民女性負責農業生產,男性負責狩獵,而傳教士們希望男人從事農業,女人成為家庭主婦,這種兩性之間互惠的平衡被打破了。


    約瑟芬是需要波拿巴養的,這和她揮霍無度的生活習慣,以及沒有工作收入有不可分割的聯係。


    女人也可以出去工作的,這次巡回她見過不少女商販,她們比許多男人有錢多了,倘若一夫多妻製取決於贍養能力,那麽她們呢?


    其實凡爾蒙子爵也有他好的地方,隻是他被自己所處的時代所影響,習慣了男性的特權,把自己的聰明才智用在了那些能帶來毀滅的惡劣勾當上。


    頭腦聰明的人不應低估內心的情感,而天真純樸的人應該小心謹慎,不要以為每個人都和自己一樣誠實正派。


    波莫納吃了不小的虧,眾口鑠金,所有人都說拿破侖是個專情的人,她不理智得做了不明智的決定。


    為什麽有人渴望長生不老?現在她連複仇的心都沒有了,除了找到那本關於靈魂的書,證明伏地魔還有一個魂器沒有毀滅,哈利不是第七個魂器之外,她活著沒有了別的意義。


    就像阿不思說的,死亡對尼克勒梅來說不過是結束了一天的工作睡覺而已。


    終有一天,“女神柱”不用再負重,她們會在音樂和繪畫的殿堂裏,欣賞著這一切,人們不再認為她們是女奴,就像人們以為偷羊賊的烙印代表聖徒。


    偶爾她會想起朗布依埃和湖裏的天鵝,那是少數能給她帶來快樂的記憶,但這和凡爾蒙子爵假裝慷慨,幫助窮人繳納稅金沒有區別。


    當她展示真實的自己,在比利時境內的塞納河邊跳弗拉門戈的時候,他表現得如此震怒。


    那時她就想通了一件事,莉莉聽到西弗勒斯大喊“泥巴種”的時候,選擇頭也不回得分道揚鑣,是因為對方不接受完全的、真實的她,後來她怎麽想通的呢?


    女人沒有必要為男人的幻想負責,她那天就該走的,塞納河畔飄著那麽濃的霧,就和那天在盧浮宮外霧差不多。


    可惜她找不到回去的辦法。


    至於剛才神父們說的辜負那些孩子,她有過一秒的猶豫。


    她們是好孩子,天真純樸的人應該小心謹慎,不要以為每個人都和自己一樣誠實正派。


    她們不該相信她的,希望她們記得這個教訓。


    如果她要走,不能和瑪莉安托瓦內特那樣被抓回來,這個計劃要小心預謀,就像王子複仇記裏的哈姆雷特,裝出為愛癡狂的模樣。


    “再見了,我的獅子。”她看著窗外的白雪無聲的說。


    她已經離開那個黑暗的房間了。


    雪靜靜得下著,滿滿在屋頂積聚,最後變得異常沉重,必須要用工具將其除掉,否則屋頂會壓塌得。


    她看著別人幹活真想幫他一把,可惜她身邊有不少衛兵,就算想幫也幫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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