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是個什麽樣的人。”莉莉挺著大肚子,和波莫納一起布置餐桌“我們六年級的時候,詹姆救過他的命,就是那天他們偷偷從打人柳下麵的通道到尖叫棚屋的事,你知道他怎麽跟我說的嗎?”


    “他說了什麽?”波莫納隨口問。


    “他一點不感激詹姆救了他的命,反而說了他一大堆壞話,這能改變什麽呢?”


    波莫納思考著。


    有幾次在圖書館上自習,她看到他們倆在一起,大多數時間都是斯內普專心地看書、做筆記,莉莉有時則會走神,她會用“少女的眼神”看著“西弗”。


    “嗷。”莉莉捂著肚子,發出悶哼。


    “怎麽了?”波莫納關切地問。


    “沒什麽,孩子踢我了。”莉莉麵無表情地說“就像他爸爸一樣精力旺盛。”


    波莫納注視著莉莉,她的臉上沒有多少微笑。


    詹姆比以前收斂了不少,但他還是會經常和西裏斯一起騎著飛天摩托出去,經常很晚才回家。


    可能是荷爾蒙,又或者是別的原因,總之莉莉的情緒很不穩定,雖然讓她來鳳凰社總部幫忙讓她緩解了不少。


    莉莉可能已經不記得詹姆曾經對西弗勒斯做過的事情了,或者她覺得和救命之恩比,五年級的那場惡作劇可以抵消了。


    “你覺得,我錯了嗎?”莉莉看著波莫納問。


    “你做錯了什麽?”波莫納問。


    “我當時不該那麽激動,也許好好說的話,他不會再和那夥人在一起。”莉莉皺緊了眉,扒拉了一下自己紅色的頭發“現在的傲羅和黑巫師也沒什麽不同,他們都在用不可饒恕咒。”


    “我覺得這不會改變什麽。”波莫納說,可是她的話好像讓莉莉覺得被冒犯了。


    “你說什麽?”


    “別想他了,多關心一下詹姆,還有你肚子裏的寶寶。”波莫納看著莉莉的肚子說“你做產檢了嗎?”


    “當然,我打算在醫院生孩子。”莉莉煩躁地放著刀叉“不論什麽情況!”


    現在依舊有很多巫師選擇在家裏“生”孩子,或者說用魔咒將孩子“取”出來,而不是經曆麻瓜女性的自然分娩,當然現在麻瓜醫院也有破腹產。


    但莉莉不想去聖芒戈,詹姆也覺得現在的情況她不適宜去聖芒戈生產,在為在家裏生還是去醫院生孩子的問題上,波特夫婦起了不小的分歧。


    “下次產檢什麽時候,我陪你去。”波莫納說。


    “不用了,我一個人能行。”莉莉冷冷地說“診所裏有不少孕婦是一個人去的。”


    波莫納不再堅持,與莉莉聊起了別的話題。


    西塞羅曾說過:有時行不公正之人也許隻要能後悔自己的行為就夠了,使為惡的自己以後不再為惡,也使其他人少為惡,懲罰和報複應該有一定的限度。


    可是西弗勒斯為了報仇,更沉迷能快速得到力量的黑魔法。


    波莫納一度產生一個念頭,下次如果能見麵,說不定她可以說服他,就像莉莉覺剛才覺得有機會挽回他。


    西塞羅曾經引用了一部名叫恩尼烏斯的古希臘人寫的戲劇台詞:如果一個聰明之人不能讓自己獲利,那麽他的聰明就是“徒勞的”。


    這部戲已經在曆史中失傳了,但劇名還留了下來,名叫《美狄亞》。


    她該記得什麽是“徒勞的”,更何況她能從中得到什麽好處呢?


    —————————————————————————————————


    西塞羅說,希臘人將義務分為兩種,兩種一種是普通義務,是可以給予合情合理解釋的。


    另一種是絕對義務,是公道的要求、公正的行為。


    自然賦予了動物自利的本能,即保護自己的生命和身體,避免顯然會給自己造成危害的東西,以及尋找和獲取一切生存必須的東西。


    人們通常仔細思考、研究,所考慮的問題是否有利於生活舒適、快樂、有利於財產和資產的增加,有利於擴大影響、增強權力,即能給自己和親人們帶來幫助和利益。


    利益一個方麵吸引著我們,高尚從另一個方麵吸引著我們的時候,結果便會使我們思考時產生矛盾,陷入同意和反對的雙重疑惑之中。


    不公正有兩種,一種是行不公正的行為,凱撒厚顏無恥地破壞了所有神界和人間的法律,以求得他錯誤地為自己構想的東西——最高權力。人們做出不公正的行為是想得到他最強烈希望得到的東西,貪婪在這種行為中得到了最明顯的表露。


    另一種是“見死不救”,有一些人他們有可能,但他們也不使受到不公正對待的人免受不公正行為。不進行保護的原因很多,或是不希望自己引起敵視,或給自己製造困難、或覺得所從事的某項研究和事業會遭到妨礙,於是對那些他們應該保護的人,他們也任其被拋棄。


    那個14世紀修道院裏的修士們,將死者的屍體拋棄後,還打掃幹淨了案發現場,偽造成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彼此也串好了口供,說死者已經悄悄走了,仿佛想就此掩蓋過去。


    學生和院長的想法當然是不一樣的,盡管院長也不想驚動外麵的市民,自己悄悄調查。


    讓人頭痛的地方就是這個,學生們好像一下子都變成了偵探討論起了“案情”。


    失蹤的凱莉·沃頓,她是今天早上被人發現失蹤的。


    上次也有一個拉文克勞德女孩失蹤,因為她暗戀比爾·韋斯萊的事被曝光了。


    凱莉·沃頓沒有暗戀任何人,平時喜歡獨來獨往,寢室的室友發現她一晚上沒有回來。


    這在拉文克勞挺常見,那個該死的門環會提出難題,答不出問題就不許進休息室,導致人們不得不在休息室外將就一夜。


    不過大多數人都會在第二天早上出現在餐桌邊,凱莉沒有出現。


    本來這是件不算大的事,沒準凱莉在哪個空教室裏睡著了,拉文克勞的級長就將這件事告訴了費力維。


    當時皮爾斯·辛克尼斯就在費力維的旁邊,他是作為幻影移形考官進入學校裏的。


    又那麽巧,斯內普剛好從禮堂門口進來,於是他就將這兩件事“神奇地”聯係在一起了。


    辛克尼斯沒有加入反黑魔法聯盟,不過他剛從魔法部交通司調職到魔法部執行司,在這個時候隻要對食死徒表現出“恰當的仇恨”,人們就會以為他是個正派人。


    不論有沒有被卡卡洛夫供出來,別的食死徒都隱藏了自己,斯內普卻那麽高調,總之這樣就出現了波莫納看到的那一幕。


    西塞羅還說過,真正的榮譽是會生根發芽的,任何偽裝的東西都不可能長久地存在。


    如果有人以為,通過偽裝、空洞的誇耀、虛偽的言辭可以使得自己獲得永久的榮譽,那他就大錯特錯了。


    西塞羅也說過如何做一個高尚的人。


    對真理的洞察和領悟。


    對一切行為和言論的秩序和分寸,包括節製和克己。


    對人類社會的維護,給予每個人應得的,忠實於協約事務。


    崇高、不可戰勝的心靈,偉大和堅強。


    由於其他三個學院的院長都在校長辦公室裏,他們教授的魔咒課、變形課、魔藥課都沒法上了,波莫納的草藥課在溫室,於是四個學院都有學生留在了禮堂自習。


    她沒有說什麽,反正說了也沒用,他們的心思不在上麵,她隻要求孩子們能坐在板凳上,不把學校的房頂給掀了就行了。


    19世紀有一位巫師,他曾經提出這樣一個理論,巫師世界需要更多的人才,小巫師們應該有平等的機會,這樣無論什麽出身,進入學校後都可以努力學習,將來去應聘任何職位。


    而要做到這一點,首先要那些巫師家族的孩子不率先“搶跑”,這樣就導致一些巫師家庭的孩子進入學校後的水平和麻瓜世界的新生區別不大。


    接著就是另一種績效製度,類似各個學院的沙漏,隻要努力就會加分,不會存在不論如何努力,都看不到成效的情況。


    等選拔出了出色的、有天賦的人才,下一步就是讓他們回饋社會,或者說是讓那些沒有天賦的人享受實踐成功後的果實,這一點類似麻瓜發明家,他們發明創造出了新的機器,讓其他不會發明創造的人也能用上。


    又比如狼人,魔藥大師們熬製的狼毒藥劑能讓他們免受變身之苦,並不是每個狼人都能熬製那麽複雜的魔藥。


    那種封建貴族統治下,人們的出身前景取決於他們出身的時代該被淘汰了,每個人都該有改變自己命運的機會。


    為了能享受公正,人們總是立道德高尚的人為王,製定法律的原因和擁立國王的原因是一樣的,此人應保護弱者,建立平等製度,以便地位崇高和地位低下的人享有同樣的權利。


    如果他們從一個公正而高尚的人那裏得到了這一點,他們便心滿意足,並且認為在此人的領導下,沒有什麽他們不能達到。


    鳳凰社的人一向很少,在經曆了一次泄密後損失更加慘重,當時和莉莉一起拍照的人,很多都已經不在了。


    本來,她以為以後不會再有機會見麵了。


    誰能想到他居然以這種方式回到了霍格沃茨。


    身後的門忽然開了,一個魔法部職員來到了波莫納身邊。


    “他們在等你,教授。”那個年輕人說。


    “我不能走。”波莫納示意他看禮堂裏的學生們。


    年輕人搖了搖頭“我隻是奉命行事。”


    波莫納沒有辦法,隻好站起來。


    “比爾,維持秩序。”波莫納衝著格蘭芬多的長桌說,也不等格蘭芬多級長的回答,跟著魔法部職員走了。


    雖然費爾奇也在,但她覺得他管不住,哪怕有洛裏斯夫人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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