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緩緩駛過那個遭遇雪崩的山坡,卡圖什們忙著解救同伴,雖然他們看到了車隊經過,這次卻沒有再試圖攻擊了,他們相安無事地各幹各的。


    這個美麗而純淨的地方因為他們的到來變得不再安寧,就像被玷汙了。


    複仇源自生物的自保性,用複仇來威懾將來有可能產生的侵害,連狼也知道看到人類要躲遠點,而非發起進攻,這是人類生存的必要條件之一。


    喬治安娜從雪花紋的掛墜盒裏,拿出了那塊紅色的石頭,在光線下看它,其實長得很像格林德沃和鄧布利多的血誓。


    和平是自願基礎上聯合的婚姻。


    當格林德沃和鄧布利多發誓不傷害彼此的時候,他們是自願的;可是當血誓破滅時,至少有一方是不想再被它束縛了,它變得不再是自願的了。


    她看著這快石頭想著,它很容易就從“母株”上摘下來,至少證明它不像鑽石那樣“不可毀滅”。


    當初簽署《坎波福米奧條約》時,奧地利人也是非自願的,拿破侖將一個葉卡捷琳娜女王的茶壺摔到了地上。


    喬治安娜將紅色的石頭放了回去,馬車在轉了一個彎後就看不到那個角落了,不過她看到山峰上有一個騎著馬的人,他正站在那裏目送著她。


    麥哲倫完成環球航行時是1521年,可是西班牙和葡萄牙在1493年就迫不及待地將地球分成了兩半,他們當時連地球的周長是多少都不知道。


    即使到19世紀,人類也沒有到過南極點和北極點,因此隻能通過測量地球的扁率猜測地球的形狀,然後根據這個形狀劃分經緯線。


    不過這些並不是糾結的重點,在格勞秀斯的書中提起了“自由之海”和“封閉之海”(marecusum),從教皇子午線被劃出來後,幾代人都聲稱這樣的劃分是不公正的,尤其是當時劃分這條線,連1度經線的長度葡萄牙和西班牙都產生了巨大的分歧,當時人類不僅缺少計算經度的可靠算法,長度單位也不一樣,他們甚至可以為了分界線上一座橋的歸屬開會討論。


    封閉之海的觀念可以追溯到古羅馬帝國時期,當時的政府試圖通過巡邏、收取通行費和其他方式,禁止某些國籍的船隻進入他們認為屬於本地領海的水域。


    但是發現通往印度的海上航線和哥倫布橫渡大西洋後,情況就發生了變化,在此之前大多數航海活動都是在沿海進行的,船隻總是在海岸附近貿易。亞曆山大六世將“封閉之海”確定了下來,西班牙和葡萄牙也以此為依據,禁止非本國船隻靠岸。


    “自由之海”則認為,無論海岸有多近,任何水域都不應以任何方式處於該國的控製下,並且不應該將自己是否有權的規則強加於其他國家。


    對於封鎖道路並組織商品出口的人,應當以實際方式予以抵製,甚至不需要任何公共權力機關的授權,那些幹涉別人自由使用世界公共航道與其他民族進行貿易的人,任何船隻都有權發起攻擊,事實上海盜就是試圖幹涉旅行和貿易這一自然權利的人。


    ….


    如果英國繼續用炮轟哥本哈根的影響力,去組織波羅的海貿易,那麽波羅的海沿岸就可以用這個理由抵製英國商品。


    很多國家的人實際上不喜歡海盜的,可是白日夢產品的廣告上卻印有海盜,海盜們難道隻有曆險和曲折離奇的故事以及波瀾壯闊的世界麽?


    如果一切順利,直布羅陀海峽在總督本內特的改革後是可以用來征稅的,就跟波羅的海的規則一樣,所有去法國貿易的船隻都要在英國的港口交稅。


    這不隻是可以增加稅收,還意味著有船停靠,直布羅陀的駐軍生活就沒那麽無聊了。


    麻煩就在於本內特踏入塔西陀陷阱裏了,一旦成了讓人們憎恨的對象,他所做的好事和壞事都會引起人們對他的厭惡。


    帕斯卡說,你從小就相信有空箱子存在,別人都那麽說,於是你就相信真空是存在的了,0代表什麽都沒有。然而學校裏告訴你,真空是不存在的。


    烏姆裏奇就從不在黑魔法防禦課上安排實踐,讓學生們相信世界是安全的,他們不需要魔杖。


    誰騙了你呢?


    讓波莫納真正感覺到累的,不是和西弗勒斯一起生活,他們朝夕相處了六年,隻有彼此,如果是兩個囚徒的話早就已經巴不得早點“刑滿釋放”了。


    她不是不夠幸福,而是這幸福經不起考驗。


    一切都隨著白日夢醒,摔得粉碎。


    一個人讓自己處於僵化、靜止的狀態,就像是堅持地心說,不願意改變,不論他有多少機會成長和變化。


    然而日心說也不對的,甚至銀河係的中心也不是宇宙的中心。如果布魯諾說的,宇宙是無限的,那也不存在中心,而宇宙如果是有限的,它的邊際在哪兒呢?幾何形狀是什麽樣的呢?


    scaredcow指的是印度的聖牛,侯爵在印度看到過,後來指的神聖不可侵犯的人。


    她好像總在犯同樣的錯,麗塔基斯特寫的文章,問斯內普是聖徒還是罪人。


    至於波拿巴……當宮裏說,國王的情婦們都不敢像蓬皮杜夫人那樣和國王開玩笑的時候,她覺得很不可思議,國王也是人,不是麽?


    “你想養寵物嗎?”喬治安娜問德爾米德。


    他本來正在看著她發呆,現在被她忽如其來的問題問懵了。


    “我們把修道院的那些退役搜救犬接回去,好不好?”喬治安娜用哄小孩的語氣說。


    “養那些老狗幹什麽?”波琳娜說。


    “它們需要有地方養老,你兒子需要陪伴,聖伯納德犬是不錯的陪伴犬。”喬治安娜說。


    它讓她想起了海格和他養的牙牙,都是大個頭,卻非常溫柔。


    “你覺得呢?”波琳娜問德爾米德。


    德爾米德點了點頭。


    “它們陪不了你多久就會死的。”喬治安娜撫摸著德爾米德的腦袋“不要投入太多感情,因為死亡離它們很近了。”


    “就像我爸爸那樣嗎?”德爾米德問。


    車廂裏安靜地可以聽到外麵車軸轉動的聲音。


    “我明白。”德爾米德沮喪地說“就這麽辦吧。”


    波琳娜抱著他,德爾米德也抱住了波琳娜,母子二人抱地緊緊地,容不下第三個人的空間。


    一種強烈的空虛感讓喬治安娜拿起了筆,主動向波拿巴寫信。


    她不是寄托了什麽,而是如愛奇沃斯說的那樣,寫點什麽,將自己抽離出來,成為“第三者”。


    “你們怎麽都不哭啊。”凱瑟琳娜躺在沙發上沒精打采地說。


    “為什麽要哭?”波琳娜問。


    “這樣我就能嘲笑你們,你們則在背地裏討論我。”凱瑟琳娜說。


    “我看著像那樣的人嗎?”喬治安娜問。


    凱瑟琳娜挑釁地笑著。


    被她一打岔,喬治安娜又不想寫信了,拿起書看了起來。


    果然女人是善變的。3931434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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