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阿訥西的馬車製造廠不斷製造新的馬車,可是沒有馬也無法提高運力。


    買馬的事奧裏昂達進出口公司的老板又找奧地利談過了,但他們沒有回信,既沒有說同意也沒有拒絕。


    皮埃蒙特人說的“很實用”的特蕾西亞地籍簿就位於的裏雅斯特附近,不隻是皮埃蒙特人,許多米蘭人也在當地擁有土地,這些地籍冊並沒有隨著倫巴第成立山南共和國而注銷,它們依舊是有效的。


    那位才過世的塞爾貝羅尼,他留下了巨額遺產,由他的兄弟和與盧多維科·維斯孔蒂侯爵結婚的獨生女瑪麗亞平分。


    現在米蘭“市”的行政是由維斯孔蒂家族組成的管理委員會負責的,在此之前西沙爾共和國曾處於軍事管轄,由戰爭部長安布羅吉奧·比拉戈負責,1798年奧地利和俄國聯軍收回了倫巴第,他被迫到法國香檳地區流亡,1800年法國重新占領了米蘭後他與9個特別政府委員管理過市政當局的一部分,但3個月後這個部門就被維斯孔蒂家族代替,山南阿爾卑斯共和國成立後,戰爭部被取消了,他自己成了立法議會的成員。


    總之現在對奧地利統治還有眷戀的意大利人大有人在,法國人炮轟斯卡拉歌劇院的行為在一些報紙上被稱為“暴行”。


    米蘭的2000萬戰爭捐款是由三個銀行家平分的,但是其他地區,比如費拉拉和博洛尼亞則是按比例分配的,盡管金額隻有300萬裏拉。然而費拉拉卻覺得自己承擔地比博洛尼亞的多,於是山南共和國成立那天,他們就號召所有代表都去。後來大多數人都被遣返了,隻有一個人作為費拉拉的代表,而這個人最終製定了意大利共和國憲法第一條:羅馬使徒天主教是唯一一個在共和國境內公開實行的宗教,並且還是國教。


    上帝的歸上帝,凱撒的歸凱撒。


    既然是國教了,那麽山南共和國的官員就不該由非天主教人士擔當,這一點遭到了拿破侖的拒絕,他要建立的是一個混合的政府,這一點是很多人支持的,尤其是米蘭人。


    美第奇曾經當過教皇的銀行家,而且他們曾經被佛羅倫薩共和國趕出來,時間剛好就是教皇子午線劃定之前。


    一開始的教皇子午線是往東一些的,這引起了葡萄牙國王的不滿,要求重畫,也就是說西班牙要得利一些的。


    雖然後來他們自己商量著重畫了,但是這件事波吉亞家族的教皇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然後佛羅倫薩共和國就在西班牙人的圍攻中無力支撐,最終是教皇的軍隊攻陷佛羅倫薩,接著美第奇家族重回佛羅倫薩了。


    自維斯孔蒂家族絕嗣後,公國的繼承權就一直不斷更迭,除了中途插一腳的斯福爾紮,還有西班牙人,喬治安娜之前住的那個“城堡”就是西班牙人統治下的米蘭公國西部邊境要塞。


    ….


    那顆代表災厄的“征戰者”黃鑽曾經落到過斯福爾紮手裏,吉安·加萊亞佐·斯福爾紮繼承爵位時才7歲,盧多維科·斯福爾紮看到年幼的公爵,他沒有選擇當一個好叔叔,而是試圖奪走作為遺孀的薩伏依的博納的攝政權,雖然失敗後他被趕出米蘭,但他還是想辦法把博納趕走,自己成為唯一的攝政。


    後來他的小侄子長大了一些,可以結婚了,就去那不勒斯的嶽父那裏求助,為了製止那不勒斯,盧多維科引法國人出兵那不勒斯,揭開了65年的意大利戰爭。


    法國人占領米蘭後,又因為弗朗索瓦一世在帕維亞之戰被查理五世俘虜,在《康布雷條約》中,法國放棄了意大利,包括米蘭的統治權。查理五世統治的領域包括西班牙、那不勒斯、撒丁島、西西裏等地,但他本人卻領地進行了劃分,通過繼承的方式西班牙人獲得了米蘭的統治權。


    這時法國人又想從西班牙人手裏獲取米蘭的統治權,西班牙王位戰爭結束後,在《烏特勒支條約》簽訂後還有一係列條約,其中1714年巴登條約將米蘭割讓給了奧地利。之前的西班牙是哈布斯堡家族的分支統治的,一直到1797年奧地利在《坎波福米奧條約》中將米蘭割讓給法國,法國成了西沙爾皮尼共和國的首都。


    共濟會一直都在地下活動的,約瑟夫二世曾經下過法令,防止傳播被視為對宗教有害或者對教皇權威有害的作品。都靈因為有大貴族的支持,共濟會的會所不斷擴建,大主教與教區牧師希望王室能進行幹預,因為“這不僅是對宗教的蔑視,更是為政府的安寧而準備的騷亂”。


    隻要是參與了可能與共濟會有關的異教崇拜,比如占星,哪怕是成天呆在山上的天文學家也要小心翼翼,生怕說錯話了就和伽利略一個下場。


    拿破侖來了以後沒有宗教審判所了,嚴格的審查機製也被取消。於是報紙上還有另一個聲音,對本次“玷汙意大利名聲的騷亂”感到震驚和憤怒。


    反正喬治安娜去布雷拉天文台的時候,布雷拉宮裏還有地形研究室、製圖研究室、人口普查辦公室,在拿破侖之前沒有人想過人口普查。


    同時在軍隊要完全服從科學研究的前提下,軍事測量隊可以對河流、丘陵和山脈走勢等進行測量,大多數天文學家年紀都大了,那些跋山涉水的事還是年輕人幹更適合。


    在多位測量員的協助下,米蘭東麵和北麵的三角形快完成了,南邊的三角形一直延伸到博洛尼亞,這裏是山南共和國的邊境。


    除了巨額金錢和物資的分擔不均導致了博洛尼亞和費拉拉產生矛盾外,博洛尼亞還有一個海關。意大利的羊毛紡織業已經大不如14世紀,卻在斯基奧存在著羊毛出口,“德國的倫巴第”和威尼斯都是主要市場。


    ….


    現在德國的倫巴第是一個共和國的了,關稅還要嗎?威尼斯以前是免關稅的,現在威尼斯劃分給了德國,那麽要交稅麽?


    一般國家派一個正使、一個副使、一個特殊使節就完全足夠了,意大利“使節團”都快湊成一個議會了。


    另外博洛尼亞有一部自己的憲法,這是山南共和國形成的最大障礙,共和國是“一體不可分割”的,除非接受聯邦製的憲法,而聯邦製憲法又是投票否決的。


    在西耶斯寫的《人權和公民權宣言草案》第14條,一切公民平等地服從法律,不得強迫任何公民服從法律以外的其他權威。


    內部秩序必須如此建立和使用一支合法的內部武力,以至於人們不需要請求危險地訴諸軍事權力。


    但現在的問題是,如果不是強迫公民服從,而是自願服從其他權威呢?


    教會也有教會法的,16世紀的特倫特會議上頒布了神職人員的組織法,英國是奉新教為國教的。


    但喬治安娜對神的定義是“未知”,她並不定義誰創造了世界和人類。


    她看聖奧古斯丁,也看伊拉斯謨,不過她更信帕拉塞爾蘇斯,解藥喝多了,也會變成毒藥,劑量才是決定物質毒性的關鍵。


    在會見米蘭學者時,拿破侖說他將一個傑出的學者看得比一個最富饒的城市要重要得多。


    喬治安娜沒敢說類似的話,不過她在布雷拉宮過了一個還算愉快的下午,天快黑時回到了馬力諾宮,如果沒有別的事她打算去謬拉家吃飯了。


    在會議室裏,喬治安娜找到了朱利安烏弗拉爾,他一個人在裏麵抽煙。


    “我不知道你居然吸煙。”喬治安娜在門口說。


    “還有別的你想不到的事呢。”他將煙在水晶煙灰缸裏掐滅了,看著喬治安娜“1798年督政府打算和意大利簽署一份條約,但被意大利人拒絕了,他們認為那不是不平等條約,而是一種奴役。”


    這她確實不知道。


    “現在他們覺得要簽引渡和仲裁協議,就不能讓奇科尼亞拉當大使,他是個藝術家,卻不懂法律,他們有更好的使節人選。”朱利安說。


    “我又沒要求你一定把這件事辦成,不行再想辦法。”喬治安娜說。


    “問題是,我也覺得他可疑了。”朱利安冷冷地說“所有人都覺得他是無辜的。”


    “你以前不也那麽覺得麽?”喬治安娜問。


    “你覺得他是怎麽讓教皇信任他,將那麽重要的要塞交給他?”朱利安問。


    喬治安娜想起了下午聽說的消息。


    薩伏依主教在國王退位這件事上扮演什麽角色?


    “所以你才吸煙?”喬治安娜問。


    他苦笑著搖頭。


    “要是馬真塔明天來不了,你打算怎麽辦?”朱利安問。


    她搖了搖頭,轉頭離開了會議室,將空間留給了朱利安一個人。3931475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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