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不像是等待一個人,如果對方遲到、爽約了,你大概會知道原因。


    大概隻有死刑犯和身患重症的病人會從法官和醫生那裏知道確切的死期。


    主動選擇死亡,至少還能有個心理準備,而被動死亡則猝不及防地讓人很難接受,因為死亡不在我們的掌控之內,它會讓我們許多人生計劃付諸東流,一切努力頃刻化為烏有。


    米蘭大主教維斯孔蒂在米蘭南部的洛梅利納有一大片地產,可是由於他去世時沒有留下遺囑。


    奇科尼亞拉提起過,他在巴黎私下麵見波拿巴時,有一個名叫斯曼奇尼的人,他在報紙上與另外39個愛國者簽署了一份請願書,希望第一執政停止奧地利人對《坎坡福米奧條約》的踐踏。


    馬倫哥之戰後斯曼奇尼回到了意大利,成為民主黨的成員,一度是西沙爾平共和國的司法和警察總局長,但他奉行的是激進主義,對天主教的態度幾乎和法國差不多,維斯孔蒂大主教留下的遺產被他視為“教產”,盡管1801年後教產就不允許沒收和購買了,他還是與其他人合夥,打算購買這塊廣袤的土地。


    斯曼奇尼目前已經被排除在政府和行政職位之外,卻依舊是立法機構成員,並且在上波州的得票率是數一數二的。


    維斯孔蒂大主教關懷信徒,並稱其為人類社會中最有用和最受歡迎的部分,在拿破侖來倫巴第之前,大主教就帶領神職人員出售宗教物品,並舉行公開祈禱,反對法國大革命。


    但拿破侖並沒有對他怎麽樣,帕維亞暴亂發生時,他找了羅塞萊斯大主教一同前去,先發傳單、再開導農民,但是帕維亞人並不信任他,他們更信任受人尊敬的維斯孔蒂大主教。


    七老八十的羅塞萊斯大主教很不幸在這一次行動中去世,接著維斯孔蒂主教發表了一封牧歌信,讓米蘭人民忠於法國,並在所有的教堂公開祈禱,然後他就開始從事教育事業了。


    今天來的這位“宗教代表”加布裏奧是米蘭大教堂的長老,不止是因為他會說法語,他的出色表現讓大主教帶著他去了裏昂。雅各賓派掌權期間,他協調了雅各賓派和教會之間的矛盾,表現出平衡、謹慎的品質。1797年,當大主教拒絕發表“為了自由事業”的演講時遭到了米蘭共和黨人的圍攻,正巧這時拿破侖簽署了裏奧本條約,加布裏奧便勸大主教參加了宴會。


    盡管這次宴會並不成功,因為大主教拒絕在自由女神雕像前舉行彌撒,但至少沒有了公開的詆毀。


    奧地利和俄國聯軍攻入米蘭時,也是加布裏奧在照顧那些法國人不得不遺棄的傷員,他似乎已經知道波拿巴不會那麽輕易放棄在意大利的一切。


    馬倫哥之戰後,塔列朗邀請維斯孔蒂主教擔任大主教,但他以在帕多瓦避難為由沒有參加。呂內維爾協定簽訂後,他向西沙爾平共和國伸出援手,當塔列朗邀請維斯孔蒂大主教參加山南阿爾卑斯共和國建國儀式時,另一個主教大臣已經暗示塔列朗,維斯孔蒂大主教已經希望能擁有紅衣主教的袍子了。


    ….


    馬基雅維利曾說,一切國家,不論是新的國家、舊的國家還是混合的國家,最主要的基礎是良好的法律和優良的軍隊。


    佛羅倫薩共和國在麵對西班牙和教皇國軍隊的圍攻後,因不敵滅國了,美第奇家族重新回到了佛羅倫薩。


    法律是一定需要暴力的,但同時暴力也需要得到約束,孟德斯鳩在《立法者》中提起了要為立法者立法。


    神話中赫拉克勒斯來到了鄰國,國王很看重這個身強力壯的年輕人,於是命令自己的50個女兒一起服侍他,據說“當晚”他就與其中49個同寢了。


    假設一晚上8個小時,49個女兒一人平均分到不足10分鍾……


    後來赫拉克勒斯發了狂,殺害了自己的孩子,於是他決定自我流放,這才有了著名的十二試煉。


    孟德斯鳩認為,法律應當以一個民族的民族精神為基礎,以風俗、規矩、慣例為兩翼,有些地方是有一夫多妻製,那麽法律就要順從風俗,允許一夫多妻製合法麽?


    使徒保羅則繼承了一夫一妻製的教導,並且不允許離婚。人們買大鑽戒,不就是為了“永恒之愛”麽?


    孟德斯鳩同樣也說了,立法者有局限性,喬治安娜作為一個混血媚娃的局限性就是這裏。


    當然,她也不是什麽立法者,她隻是個笨蛋嘛。


    隻是花園裏有很多有毒的植物,作為一個笨蛋,不認識它們,加入茶壺裏,等他死了在葬禮上哭她還是會的。


    誰會懷疑這樣一個娘們?她連丈夫在外麵有別的女人都不知道,他死了還哭得那麽傷心。


    哦,劃分財產,原本私生子一個字兒都分不到,對於尋歡作樂的人來說,他們是恨不得掐死扔了,省得麻煩的玩意兒。小湯姆·裏德爾也是私生子,但老湯姆裏德爾和梅洛普的關係連尋歡作樂都提不上,當然也就別想得到老裏德爾的承認,哪怕小湯姆和他長得一模一樣。


    民法典規定父親可以承認私生子,這種合法化隻是世俗上的。


    教會法一開始也把私生子和婚生子分地涇渭分明,但教皇也有私生子麽,帕爾馬公國最早的封地所有者就是保羅三世的私生子。12世紀後教會法就隻管婚姻合法不合法,隨之而來的繼承人是否合法,就變成可商量的模糊狀態了。


    “準備好了?”朱利安像個經紀人似的問“女演員”準備好了沒有。


    喬治安娜點了點頭,然後他就把門給打開了。


    房間的窗戶邊站著一位牧師,他戴著小白帽子,背著手看著對麵的大劇院。


    很快他就察覺到有人來了,於是轉過頭來,他的眼神讓她一下子想起了在威尼斯見過一次的主教。


    他說,當他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曾經去參觀過密特拉教的祭壇,它位於地下,裏麵一片漆黑。在黑暗中他仿佛看到了幾個羅馬士兵,他們不想死,而活到退伍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


    重生是密特拉的一個基本思想,於是他們獻祭了牛。


    就在他感到害怕時,一個光團出現了,帶著他離開了那個地方。


    其實想想,拿破侖在馬倫哥之戰前也演了一場好戲,在第戎檢閱了一群老弱病殘,騙過了歐洲所有的間諜。


    “神父啊!!!”


    喬治安娜哇地一聲哭了,把朱利安給嚇懵了。


    “您可要為我做主,外麵的人到處亂傳,說我是個女巫。”


    場麵一度很寂靜,喬治安娜隻好一邊哭一邊說。


    “那明明是雪崩,他們偏要說是我弄的,我一個弱女子哪有那麽大的本事?”


    “您想懺悔?”加布裏奧很久才找到說話的能力。


    “我又沒犯錯,我要懺悔什麽?”喬治安娜想用手絹擦眼淚,發現自己沒帶,於是盯著朱利安。


    他默默無語地把手絹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來,喬治安娜接過來就用它擦。


    “您可要幫幫我。”喬治安娜一邊擦眼淚一邊說。


    “這才是您的真實意圖吧,塞弗爾夫人。”加布裏奧咬牙切齒地笑著說。


    這才到哪兒呢?戲才剛開始,怎麽那麽快把底牌亮了。


    不過她隻負責哭,朱利安隻好招呼他們坐下聊,接著連忙跑了,仿佛這是個山洞,裏麵住著怪物。


    加布裏奧無語得看著她,像她是個棘手的麻煩。393146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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