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絕望中徘徊。


    失去了朋友,失去了友情,而我的仇敵黑魔王也消失了。沒有什麽該做的事,也沒有想做的事,隻是無精打采地活著。


    每逢滿月,就會被想要咬人的衝動所吞噬。其餘的日子,不是找零工幹活,就是在小巷中呆呆度過。沒有人供我咬傷的夜晚,我隻能抓撓自己的身體度過,或者在廉價旅館裏裹著破舊的毛毯入睡。不管是哪種夜晚,都同樣悲慘、淒涼、孤獨,對我來說沒有什麽區別。


    當我得知開發出了狼毒藥時,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但新藥太過昂貴,難以獲取。我試過幾次,但最終還是放棄了。滿月之夜即便保持理智,也隻是讓孤獨的時間變得更長。與其這樣,不如失去理智自殘,這樣時間流逝得更快。


    有一次,我從垃圾桶裏撿到一份報紙,得知朋友的遺孤已經入學霍格沃茨,但我沒有產生見他的動力。雖然詹姆的死讓我痛苦不堪,但我依然選擇逃避現實。


    假裝視而不見,讓我的心稍微輕鬆了一些。


    鄧布利多一直很關心我這個無可救藥的墮落之人。時不時會有信寄來,而在我真正陷入困境時,他還會資助我金錢或食物。鄧布利多說不需要償還,但我卻記住了所欠的金額。雖然沒有能力也不指望能還清,但我心中殘存的那點誠意讓我無法忘卻。


    我收到了西弗勒斯·斯內普的來信,那是我渾渾噩噩度日的某個聖誕夜。


    首先讓我驚訝的是,在聖誕節那天貓頭鷹送來了信。已經很久沒有人能稱得上是我的朋友或熟人了。


    接著,令我驚訝的是,信的發件人竟然是西弗勒斯·斯內普。顯然,我們從來不是互相贈送聖誕賀卡的關係。


    我們一個是不死鳥騎士團的成員,一個是食死徒,本應是舉起魔杖相對的敵人。即便後來得知他是奉鄧布利多之命的間諜,這種認知也沒有改變。


    信的內容是尋找某個人。他想知道我們學生時代是如何掌握霍格沃茨內的人員分布情況的。


    我猶豫是否要回信。


    我確實擔心斯內普是想通過這種方法找到失蹤的黑魔王。然而,事實上,回信並沒有問題。


    活點地圖隻在霍格沃茨校區內有效,而我們在畢業前就已經不再擁有它了。我也不知道現在那張地圖是被誰保管,或許早已在管理員的房間裏積滿了灰塵。老實說,我可以如實告知。


    但我更害怕的是,回信會讓我和他建立起某種聯係。我沒有自信。我擔心孤獨中變得神經錯亂的自己,會不加思索地信任那個讓人摸不清是敵是友的斯內普。還有,害怕再重蹈覆轍。


    最終,我沒有寫回信。


    之後,鄧布利多邀請我擔任黑魔法防禦術的教授,我來到了霍格沃茨,才得知自己完全是杞人憂天。


    聖誕節時,斯內普尋找的是失蹤的學生。而其中一人,竟然是哈利。那個我試圖忽視、遺忘的孩子,一直被斯內普默默守護著。


    從麥格教授那裏聽說了那年聖誕假期發生的事情後,我感到這是人生中最羞愧的時刻。


    此後不過半年多的時間,很多事情都發生了變化。彼得還活著,承認了自己的罪行並自首。天真無罪的西裏斯,現在竟然在哈利家裏當寵物。


    忽然間,仿佛視野豁然開朗,呼吸也變得輕鬆了許多。


    而且,如今的教師工作讓我感到愉快。在辦公室中,麵對自己的桌子,規劃新學期的課程時,我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笑容。實際上,我在學生時代從未意識到學術竟是如此有趣的事情。


    “萊姆斯,最好不要選這家供應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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