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蒂·克勞奇的聲音充滿了掙紮,仿佛在用盡力氣。他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陷入沉默,大家都找不到合適的言辭。


    “……我覺得你沒必要原諒他。”


    打破沉默的是奇洛教授。他的聲音引來了所有人的目光,雖然有些畏縮,但他繼續靜靜地說:


    “即使你父親愛你,也不意味著你有義務回報他的感情,更沒有必要原諒他過去的行為。我可能表達得不好……”


    奇洛教授低下頭,手裏把玩著空藥瓶。那瓶琥珀色的玻璃隨著他的動作,在壁爐的火光下閃閃發亮。過了一會兒,他再次抬起頭,這次他的目光堅定而自信。


    “不能原諒是很正常的感覺。克勞奇,你可能因為自己太善良了,才覺得這種感覺讓你有負罪感……但實際上,坦然接受這個事實會讓你輕鬆很多。你不必原諒,這沒什麽大不了的,這才是常態。不原諒也沒關係。”


    奎若教授經曆了許多苦惱和挑戰,但最終他克服了這些。如果不是耳朵裏冒著煙,這一切就顯得更酷了。


    “這就是你的方式嗎?”


    斯內普教授罕見地心情很好,眯著眼睛俯視著奎若教授。奎若教授抬頭看著斯內普,微笑著說:


    “嗬嗬,是的。我心胸狹窄,一旦決定不原諒某個人,我就永遠不會原諒。”


    奎若用一種自豪的語氣說道。斯內普教授似乎對這個回答感到滿意,喉嚨裏發出了一聲好笑的聲音。巴蒂·克勞奇驚訝地看著奎若教授。我覺得,奎若說的話似乎有一種奇怪的說服力。如果是斯內普說同樣的話,人們可能隻是覺得他確實是個懷恨在心的人。


    以前,哭泣的桃金娘抱怨說,奎若教授會模糊處理怨恨,但或許奎若隻是用自己的方式整理了這些事情。斯內普教授則因為有了更多“永不原諒”的同伴而感到高興吧。盧平教授微笑著看著兩人的互動,聳了聳肩,輕輕笑了笑。


    “……大家要喝點什麽嗎?”


    當盧平教授站起來時,斯內普教授也離開了牆邊,開始走動,這讓盧平教授有些驚訝。斯內普走到壁爐前,把一把飛路粉扔進火焰中,火焰發出“砰”的一聲變成了翡翠綠色。斯內普揮了揮魔杖,一隻沒有任何圖案裝飾的純白茶壺和一罐麻瓜製造的紅茶從壁爐中飛了出來,應該是從他自己的房間召喚來的。斯內普將它們放在一個小廚房台上。


    “西弗勒斯,你其實可以用櫃子裏的茶葉。”


    盧平教授看著斯內普,臉上露出了抱歉的神情。


    “你那兒的茶葉難喝。”


    斯內普冷冷地說道。這種直率的表達讓盧平教授露出了一絲受傷的表情。斯內普將水和茶葉倒進茶壺,用魔杖將水煮沸了。這種泡茶方式真是不可思議。犬犬飛快地跳到廚房台上,抓住了台子,兩隻手放在台麵上,然後變回了小天狼星·布萊克的樣子。


    “……你這是在幹什麽?”


    斯內普懷疑地皺起眉頭。


    “你是餓了嗎?”


    我覺得並不是這樣的吧。小天狼星沒有回答斯內普的問話,而是非常不滿地盯著茶壺。斯內普的表情越來越困惑,轉向盧平教授尋求解釋。盧平無奈地笑了笑,眉梢微微下垂。


    “……這是莉莉泡茶的方式。”


    彼得小聲對我說道,隻讓我一個人聽見。我明白了,點了點頭。不清楚斯內普教授與莉莉從何時開始相識,但到五年級結束時,他們肯定是朋友。共同度過的時光的痕跡或許會留在日常的小動作中。


    “紅茶對胃有負擔,給你這個。”


    盧平教授遞給巴蒂·克勞奇一杯熱牛奶。巴蒂驚訝地看著盧平,眼睛裏泛起淚光,蒼白的臉頰也微微泛紅。看來他非常渴望與人接觸,在過去的十年裏,他可能連一點點的溫暖都沒有得到。


    “嘿,巴蒂,我可以問你,隆巴頓夫婦被襲擊那天發生了什麽嗎?”


    雷古勒斯問道。


    “……我見到了馬爾希貝爾。”


    巴蒂·克勞奇雙手捧著杯子暖著手,低聲說道。聽到馬爾希貝爾的名字,斯內普教授皺起了眉頭。在學生時代,他們本是朋友,但現在的關係卻不得而知。現在的他因為操縱多名人員而被關在阿茲卡班。


    “我被告知,萊斯特蘭奇抓住了傲羅夫婦,於是我趕到現場。但是……我不記得了,什麽都記不起來了……我一直以為自己沒做,但現在,我已經記不清了。”


    巴蒂·克勞奇震驚地說道,似乎這時才意識到自己的記憶有了缺失。小天狼星走近巴蒂,注視著他的眼睛,檢查了一下眼神深處,然後歎了口氣。


    “這大概是長期服從咒語影響導致的記憶缺失。既然不是遺忘咒,這裏暫時也沒有辦法。”


    在這十多年的時間裏,他被剝奪了自我和思考,長期被囚禁。記憶混亂和遺忘是可以理解的。


    “……你做得很好,活著真是太好了。”


    小天狼星說著,揉亂了巴蒂的頭發。正如小天狼星所說,能夠活下來本身就是一個奇跡。巴蒂的父親很可能隻對他發出與吃喝拉撒相關的命令。他眼下的黑眼圈嚴重,瘦弱的手臂幾乎沒有了肌肉,日常的行動可能都成了問題。被誇獎的巴蒂顯然非常開心,耳朵都紅了。


    “那麽,問題是如何處理克勞奇……”


    小天狼星望向雷古勒斯,似乎想尊重他的意見。雷古勒斯點了點頭,然後看向巴蒂·克勞奇的臉。


    “你還想再見那個人嗎?”


    “我不知道……但他曾經誇獎過我,說需要我……如果那也是謊言,我想知道。”


    麵對雷古勒斯的詢問,巴蒂·克勞奇眼神渙散地回答道。


    “……啊,我能理解。”


    奎若教授低聲說道。再一次,房間裏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奎若身上,奎若露出一副尷尬的表情,輕咳了一聲掩飾尷尬,舉起手小聲說道:


    “那個,我有一個提議……我可以給魔法部寫一封信,要求為克勞奇重審。並且,直到他身體恢複之前,可以請求讓霍格沃茨暫時照顧他。”


    “你覺得那個人會同意嗎?”


    雷古勒斯問道。奎若教授帶著一絲複雜的表情點了點頭。


    “福吉似乎一直警惕著克勞奇的父親,擔心他有一天會重新贏得聲譽並威脅到自己的地位……如果他知道重審可以再次讓克勞奇的父親名譽掃地,應該會樂於合作。”


    奎裏爾教授恐怕並不喜歡自己提議這種狡猾的辦法,他罕見地皺起了眉頭,臉色顯得有些苦澀。


    “福吉真是個無用的家夥……盧修斯·馬爾福居然還能每次陪著他,至今沒發瘋也是奇跡。”


    雷古勒斯先生語氣裏充滿了諷刺。斯內普教授聽後,嘴角露出一絲不自然的笑意,似乎在強忍著笑出來。看來盧修斯確實曾經因為跟福吉打交道而發瘋過。


    “可是,即便重新開庭審判,如果不能證明克勞奇的清白,不還是沒意義嗎?”


    彼得先生有些困惑地歪了歪頭。他和雷古勒斯先生之前已經盡力搜尋了能夠證明克勞奇無辜的證據,但至今一無所獲。


    “其實,我倒是知道一條線索。”


    奎裏爾教授微微前傾,臉上露出一種迫不及待想說出真相的神情。


    “隆巴頓夫婦即將開始治療,如果治療順利,我們或許能夠得到受害者的證詞。”


    聽到這句話,雷古勒斯先生的眼睛猛然睜大。


    “……那真是個好消息。”


    雷古勒斯點了點頭,臉上浮現出複雜的表情,既有安慰,又帶著一絲不舍。也許他已經在考慮,當納威的父母康複後,他作為“特雷弗”的角色也將結束。


    “既然如此,克勞奇,你的任務就是好好休息。”


    小天狼星看著巴蒂·克勞奇說。


    “可是……我什麽都記不起來了,為什麽還要……”


    巴蒂·克勞奇困惑地低語。畢竟,沒有人相信過他,所以他的猶豫也在情理之中。然而,雷古勒斯先生和奎裏爾教授都堅信他並沒有使用“鑽心咒”。


    “你在阿茲卡班時告訴我你是無辜的,我選擇相信你。所以這次,我也相信你。”


    小天狼星微笑著說道。巴蒂·克勞奇怔怔地看著他,眼淚忽然滑落。小天狼星爽朗地笑了起來,伸手揉了揉克勞奇的頭發。克勞奇低著頭,乖乖地接受了這個安慰。


    “……看來沒辦法了,我隻好把哥哥暫時‘借’給巴蒂了。”


    雷古勒斯看著小天狼星和克勞奇,微笑著對彼得和我說道。


    “這倒是很合適。畢竟,西裏斯一直很擅長溺愛別人。”


    彼得輕聲笑了笑。由於在複雜環境中成長,小天狼星對於給予和接受愛顯得笨拙,但在克勞奇這種長期缺乏溫暖的人身上,這樣的過度關心反而恰到好處。


    “啊?我以前被哥哥溺愛過嗎?”


    雷古勒斯先生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


    “難道你自己沒發現嗎?”


    彼得無奈地看著他。雷古勒斯微微挑眉,似乎在回憶,隨後露出了一絲笑容。


    “哥哥一直像小時候那樣對待我,我也順其自然地接受了……仔細想想,是的,這確實不該是對成年人的做法。”


    “不過,這對你們來說或許是必要的。”


    彼得點頭說道。雷古勒斯同意地點了點頭。


    兩人的視線轉向前方,隻見小天狼星揮了揮魔杖,輕輕地讓巴蒂·克勞奇進入了睡眠狀態。克勞奇對小天狼星的信任顯而易見,哪怕魔杖指向他,也毫無反抗。


    “給那些被解除服從咒語的人喂下安定劑,確實是個有效的策略,能讓他們感到安全,這是一種馴化……你作為同樣的實驗對象,感受如何?”


    斯內普教授目光轉向奎裏爾教授,語氣裏帶著一絲冷笑。


    “……西弗勒斯,就算是我,這種話也會生氣的哦?”


    奎裏爾教授瞪了斯內普教授一眼。


    “最開始……或許確實有一點那樣的感覺,但我了解你的頑固和難相處,盡管如此,我依然完全信任你。”


    奎裏爾教授語氣堅定地說,明確表示自己對斯內普的信任是基於自己的意願。聽到這話,斯內普教授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你也是病人,趕緊回房休息去。”


    斯內普不太高興地試圖轉移話題,但似乎這一招並沒有奏效,奎裏爾教授反而顯得非常高興。斯內普的眉頭更緊皺了。


    “盧平,你也是剛過滿月吧?讓他占了床,你準備怎麽辦?”


    斯內普猛然轉身,這次衝著盧平抱怨起來。看來他是想結束這場談話。


    “我不介意睡地上。”


    盧平也像奎裏爾一樣,露出一副懶散的笑容。


    “……我不會再參與這件事了。隻是提醒你們,別過分信任巴蒂·克勞奇,小心他逃走。”


    斯內普麵帶不悅地說道,隨即往壁爐裏扔了一把飛路粉,像是逃避一樣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雷古勒斯無奈地嘟囔道:“他還真是不坦率啊。”


    “為什麽這個壁爐和他的房間是連著的?”


    小天狼星滿臉嫌惡地看著壁爐問道。


    “為了他的狼毒藥劑,確保能在出現意外時及時察覺。而且,反正你也不用這個房間,保持這樣就好了。”


    盧平笑著回答。


    他的話讓我感到了一絲奇怪的感覺,忍不住輕輕歪了歪頭。三天後,當盧平在禮堂上正式發表離職演說,而小天狼星作為臨時教師接手了這個房間時,我才明白了其中的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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