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當我在練習守護神咒的時候,你在搗亂嗎?”


    我問道,裏德爾則用一臉不滿地看著我。


    “我不是說過這裏很痛苦嗎?你的記憶和情感流進來讓我感覺糟糕,最終導致我妨礙了你,關於這一點我道歉。”


    “你會道歉……?”


    我有些愣住了。顯然,讓我成長和變強受到了妨礙,裏德爾對此似乎也不願意。裏德爾對我學會新咒語持積極態度,似乎是希望我能變強。


    “你和德拉科的爺爺是朋友嗎?”


    今天這個話題曾被提起,所以我決定問問。


    “朋友?”


    裏德爾反問,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


    “他很簡單。剛入學時就嘲笑我是麻瓜,然而隻要我給他幾句他想聽的話,他就會輕易地改變態度。從那以後,他就成了個方便的工具。雖然沒有那些布萊克家族的人那麽顯赫,但在霍格沃茨內的發言權也算不少。”


    裏德爾對與德拉科爺爺的關係似乎不以為然,但我明白這並不是全部。


    “但你是最信任那個人的,所以你把日記托付給了他。”


    我指出這一點時,裏德爾露出了有些好笑的表情。


    “原來如此,彼此之間完全透明可真是不方便。”


    我點頭同意了裏德爾的話。我們的界限模糊不清,時不時就能窺見對方的心思和記憶。


    景色再次變化。


    我發現自己身處一個昏暗的房間,綠色的燈光照亮了腳下的地麵。房間內的家具與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的設計相似,但顏色不同,我明白這裏是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記憶中的裏德爾正盯著壁爐的火焰,身後有個人坐在沙發上。


    “多虧了你,霍格沃茨裏那個愚蠢的半巨人終於要離開了。你看到他那哭泣的樣子了嗎?他一直在說自己不是秘密室的犯人,真是太可笑了。看來他頭腦裏真的塞滿了巨人的腦子。”


    “這小子說話真有些刻薄。”


    我這麽想著,看到他的臉時,驚訝地發現,這個少年跟德拉科簡直一模一樣。如果有人告訴我這是幾年前的德拉科,我都快信了。


    我明白了,這個人就是德拉科的祖父。


    “大家都明白,不需要那麽大聲吼叫,半血以下的傻瓜不可能是斯萊特林的繼承者。首先,既然已經把危險的生物帶到學校,就應該明白退學是必然的結果。”


    “我提醒過你,魯比烏斯是我的朋友,你也別忘了我也是半血嗎?”


    裏德爾問道,他的語氣顯然並不把哈格裏德當朋友。


    “哦,抱歉,剛才說得不好。但我不是一開始就警告過你嗎?朋友是要選擇的。當然,你和那些廢物不一樣。你聰明又出色。而且你體內流淌的那半血是古老的血脈。”


    德拉科的祖父故意縮了縮脖子,但他的語氣似乎並不覺得那麽糟糕。


    裏德爾歎了口氣。


    “……我累了,要休息了。”


    說完,裏德爾朝壁爐對麵的螺旋樓梯走去。


    “……對了,裏德爾,你有沒有想對我說的話?”


    德拉科的祖父轉過身,背對著裏德爾問道。


    裏德爾停下了腳步,悄悄從袍子口袋裏掏出魔杖。


    在這一刻,裏德爾使用了開心術,讀到了德拉科的祖父已經意識到一係列襲擊事件的真凶的事實。因為裏德爾把假凶手推給了霍格沃茨,德拉科的祖父因此明白了裏德爾才是真正的犯人。


    在被質問“凶手是你吧”之前,裏德爾必須消除他的記憶。他握緊了魔杖。


    “想說的話?沒什麽特別的。”


    裏德爾笑著回答。


    “是嗎?抱歉,我可能是多慮了。”


    德拉科的祖父依舊盯著壁爐的火。


    “……我隻希望這次的騷動能夠平息。”


    德拉科的祖父輕聲說。


    這更像是懇求,而不是祈禱。


    “……是啊。”


    裏德爾回答後,慢慢將魔杖放回了袍子口袋裏。


    使用忘卻術的決定似乎被擱置了。


    當裏德爾轉身走上螺旋樓梯時,德拉科的祖父如釋重負地歎了口氣,隨後雙手捂住了臉。可以聽到他抽泣的聲音。


    顯然,德拉科的祖父是抱著被裏德爾用魔法攻擊的覺悟來發言的。他對裏德爾收起魔杖感到鬆了一口氣,同時也為裏德爾殺害了拉文克勞的女孩而流下了淚水。


    德拉科的祖父一定是希望裏德爾能向他懺悔。然而,裏德爾卻閉口不言。因此,德拉科的祖父決定假裝沒有發現真正的凶手。


    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消失了,周圍的景色再次變得純白。


    “這判斷是否正確暫且不論……在我看來,你們之間存在的東西是友誼。”


    我對站在我身旁的裏德爾說道。


    “如果你這麽認為,那就是這樣了。”


    裏德爾仍然凝視著剛才德拉科祖父所處的地方,回答道。


    “真是出乎意料地直白啊?”


    我驚訝地問道,裏德爾聳了聳肩。


    “我們的情感是交織在一起的。”


    他的語氣聽起來疲憊,仿佛放棄了似的。


    “你平時總是擅自使用我的身體,而今天怎麽願意和我說話了?”


    我突然覺得好奇,問道。


    這樣直接麵對麵,我和裏德爾的界限愈發模糊。


    “隻是因為被困住無聊而已。到底是誰幹的呢?看起來對黑魔法很精通啊。”


    裏德爾愉快地笑著,然後向上伸手。


    “啪”的一聲像靜電一樣的聲音響起,裏德爾的手掌被彈開。頭頂似乎有一麵看不見的牆。


    我也好奇地伸手去碰,什麽也沒發生。即使搖動手臂也沒有改變。


    “就你一個人被困住了?”


    我問道,裏德爾點了點頭。


    “他們也沒別的辦法。如果想殺了我,就得殺了你。”


    裏德爾得意地說道。


    他顯然認為自己把我當成了人質。而且,這的確是事實。裏德爾警惕著鄧布利多教授可能會用他不知道的高深魔法把裏德爾的存在從我體內抹去。因此,裏德爾故意挑釁鄧布利多教授,觀察他的反應。最終裏德爾贏得了賭注。


    對裏德爾來說,現在的勝利條件就是繼續留在我體內,僅此而已。


    “這是強力的封印,但如果你自己願意,似乎可以交換身體。當你無路可退時,把身體交給我就行。我不會讓你受苦。畢竟我也不想讓你死。”


    裏德爾說完便消失了。


    我明白了他為什麽不希望我死,盡管沒問。裏德爾想利用我來消滅伏地魔。


    裏德爾對伏地魔感到失望。他見死不救,讓當時還是嬰兒的我失敗得如此狼狽。更糟的是,我作為霍格沃茨的一年級生又一次殺了他。對裏德爾來說,伏地魔是個忍無可忍的存在。


    在裏德爾消滅了他的本體之前,他似乎願意與我共存。


    我醒了過來。


    窗外依然黑暗,似乎還沒到天亮。


    我想起身,卻發現身體動不了。全身從腳趾到肩膀都被繩子纏得嚴嚴實實,還被綁在了床上。這是我拜托隆和納威的事情,現在我開始有些後悔了。


    我徹底清醒過來,想要再睡一次都沒辦法。而且,我似乎有點想上廁所。


    “隆,納威,快起床……”


    我帶著祈求的心情叫了兩個人。


    沒有回應。隆似乎半個身子都掉出了床外,正在大睡特睡;內維爾則是模模糊糊地嘟囔著什麽。


    我感到絕望,幾乎想哭。因為被綁得太緊,我無法好好發聲。


    “迪恩,謝馬斯,有誰醒著嗎?”


    問了也隻得到打鼾的回應。


    “我想上廁所……”


    我的聲音終於可憐地變得尖銳。


    再這樣下去會發生悲劇的。今天起,我的綽號一定會變成“尿床蟲”。


    我想象著最糟糕的結局,身子扭動著快要哭出來的時候,隆的老鼠斯卡伯斯爬上了我的床,正好坐在我的胸口上。


    斯卡伯斯直勾勾地看著我的臉,鼻子不停地動著。明明拚命在求救,卻來了這麽一隻小老鼠。我這麽想著,斯卡伯斯開始啃咬我身上的繩子。


    我收回之前的說法,最好的幫手來了。


    我真想堵住隆說斯卡伯斯隻是個隻會睡覺毫無用處的老鼠的嘴。它這麽聰明、這麽乖。


    斯卡伯斯咬斷了好幾處繩子後,我瞬間就得到了自由。


    “斯卡伯斯,謝謝你……”


    我說完感謝,斯卡伯斯又開始不停地動鼻子。


    看著它的模樣,我感到一陣莫名的安心,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然後,斯卡伯斯跳到我的肩上,輕輕摩擦我的臉頰。


    難道是在給我擦眼淚嗎?


    斯卡伯斯的小手實在太小了,根本擦不掉眼淚,這讓我覺得好笑,不由得笑了出來。斯卡伯斯開心地動著鼻子,正好它的胡須輕輕掃過我的臉頰,讓我感到癢癢的。


    嗯,並不是所有事情都是壞的。總會有人來幫助我。所以,我沒事。


    我在想,或許有一天,我體內的裏德爾也能毫無痛苦地接受這種小小的幸福。現在的他也一定還在感受著痛苦吧。


    我用指尖輕輕撫摸斯卡伯斯的頭,然後迅速衝向了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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