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才知道,“太子”原來是一個職位,並不是個什麽名字,這職位還非常厲害,這裏的老大就是皇帝,皇帝的兒子就是太子,皇帝老大他老二,厲害不厲害?


    在這太子府裏住著就是好啊,院子很大,大大小小的院子很多,裏裏外外都很漂亮,東方夜帶著我逐一看過來,讓我挑一挑,我對住的地方最是挑剔,別看我之前住的是酒館,但是那也是天字一號房,裏頭當然是豪華的不能再豪華。


    選來選去,我挑了一套大且滿院飄滿花香的院子,這裏離後花園很近,而且距離府裏各處人工景觀都很近,我十分滿意。


    隻是東方夜卻在接到一個小侍衛稟報後,便為我安排了幾位侍女及隨從,便急匆匆地走了,走時還急急地叮囑我晚上回來的時間。


    東方夜其實很忙,一天到頭,忙到根本不見人影,偶爾回來一趟。這裏下人很多,主子很少,平常東方夜不在家,需要被侍候的人就我一個。


    偌大的府邸就我一個人,我樂得自在,每天可勁兒地蹦躂,白天帶著小咕嚕在花園裏賞花釣釣魚,晚上就去長廊裏看花燈。過的好不愜意。


    在這些日子裏,我同,東方夜的關係也逐漸熟絡起來。


    得了好吃的果子,他總是會送來同我分享;得了好玩的物件,也第一個拿過來給我瞧。


    除了見麵太少,其他都挺好的。


    這樣的日子過了約莫小半月,我無聊起來。


    過了些日子,我同東方夜委婉地表達了離開的想法,不料卻遭到了他的拒絕,說我走了,這府裏連點人氣兒都沒有了。


    往後的幾次,他也找了各種理由。


    如:要離開幾日,請我幫忙住著之類的。


    他幫了我如此大一個忙,平日裏又待我極好。


    見他如此堅持,我也不好抹了他的情誼。


    我想起了外麵的好,自然想起還欠那酒館的老板十幾天的房錢。


    想到錢,我便摸了摸腰間的荷包,扁扁的也空空的。


    但是不打緊,我曾閑來無事在院子裏偷聽過好多次小侍女們閑來聊天,聽到了不少新鮮消息。


    是了,由於這太子府狠大,下人眾多,主子很少,東方夜又不時時在家,嬤嬤們小侍女們時常早早做完了活兒,便無甚事情做,三三兩兩就圍坐在一處,或是在某個僻靜的院角,或是在某個蔭涼的假山後麵或大樹下,吃吃幹果,拉拉家常。


    我是個外人,剛一入府時,他們見了我還會避一避,或是裝作掃院子,或是裝作清理假山,但是時間久了,見我也不同他們說話,也不背後將他們這些小小的偷懶告訴東方夜,他們漸漸膽子便大了起來,也不再避諱我了,有時即使看見我,也裝作沒看見。


    其實這於我而言,並沒什麽大不了的,有了住處,吃穿不愁,正因為無聊,我才不像之前在酒館那樣每天隻知道玩,反而能夠靜下心來偷聽人家聊天,從而了解了很多東西。


    從偶爾偷聽到的聊天當中,我知道了,當今這片土地叫做雲滕大陸,我現在呆的地方是雲滕大陸的帝京。帝京就是皇帝住的地方,皇帝處理公務的地方,每天清晨從府門口走過的一頂頂車碾裏麵坐著的是每天需要上朝的官員,除此之外,帝京也是這裏最繁華的都城,除了帝京之外,大大小小的都城數不勝數,雖然聽著奇奇怪怪五花八門的,但是畢竟我都沒有去過也不清楚。


    然而,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那就是這裏物品的買賣除了可以用金子之外,還可以用相同價值的物質進行等價代換,就比如說:我想買一隻雞,那我就可以用一隻鴨子來換,不用掏金子,也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這對我這個荷包空空,兩袖清風的人來說,可真不謂是天大的好消息!


    於是,在某一天夜裏,我躡手躡腳地找到剛回府的東方夜麵前,厚著臉皮地大言不慚地問出那麽一段話。


    是夜,東方夜回府時風塵仆仆,長長的披風下擺上擠滿了灰塵。


    他已經小半月沒有回來了,我之所以能夠將他回府的時間拿捏地這樣準確,是因為他提前有寄信回來給我。


    東方夜是一個十分懂禮節的君子,想是他的府邸隻有我這樣一位客人,所以他每次回府總是會先來我的住處,同我寒暄幾句,問問一些下人服侍周不周到,四處的物什用得稱不稱手之類無關痛癢卻極為客氣的話。


    所以這日我去找他時,他也正往我的住處行來,在一個長廊的拐角處,我竟與他撞了個滿懷。


    我痛得捂著腦袋暈乎半天,眼角餘光卻瞥到東方夜竟抿著嘴在笑。


    我未出聲,他溫潤中帶著些許沙啞的嗓音確是先我一部悠悠傳來:“巧了。”


    我被他方才那一笑悶了口火氣,悶悶地哼了一聲:“嗯哼,可不?”


    “找我?”他眼中依舊噙著笑,那笑容雖清爽無邪,看在我的眼裏確是有那麽些取笑我的意味。


    我依舊悶著一口火氣:“啊唄~”


    “何事?”依舊是溫柔的語氣。


    我聽他這樣一問,竟想起自己險些忘記了的那個問題。


    想到這個問題,想到這個問題和東方夜有關,想到這個問題還得得到東方夜的點頭許可,我麵上就生出了些些吃人嘴短,拿人手軟的諂媚來。


    我抬頭看看,見東方夜靜靜地看著我,方才的一口火氣被我咕嚕一下咽進了肚子裏。


    我瞟了眼東方夜身後的侍衛:“侍衛大哥,借你們太子用一下。”


    隨後我又屏退身後的小侍女,轉身伸出手拉過東方夜的衣袖將他拉到一旁的假山一角。


    這個事,當著那麽多人麵說著實不大好意思,現下這種情景,我方能好意思些。


    “那個,我想問,問個事兒。”我眨眨眼睛,又看了看東方夜的表情。


    東方夜仔細看了看我的表情,麵上又染上了些笑意,語氣輕鬆,道:“說吧。”


    “你說,菡萏院是哪裏?”這種問題要循序漸進。


    “不就是你住的院子?”東方夜有些好笑地蹙眉。


    “那我是菡萏院的什麽?”


    東方夜抬眼想了想:“人。你是菡萏院的人。”


    哦,這個答案有些差強人意,但是,離我想要的結果僅僅隻有一字之差了,希望就在前方:“的什麽人?”


    東方夜又想了想:“女人?”


    哦,我將腦袋耷拉了下來。


    東方夜的眼神茫然了:“不對?”


    隻有一字之差,我暗暗給自己鼓了鼓勁兒:“你看啊,我在菡萏院裏,小侍從小侍女都聽我的,就連咕嚕都是我的。我是菡萏院的什麽人?”


    此時此刻,我的心底有一個聲音就差同東方夜一起喊出來了。


    不過東方夜好像說不出來,這仿佛難到了他,這次他思考的時間就長了許多,突然,他眼睛一亮:“哦,我知道了。是......”但是在我抬眸的一瞬間他又欲言又止了,盯著我的臉上看了片刻,才擺擺手道:“不對不對,肯定不對。”


    但是,我怎能放棄這樣的機會?趕緊追問道:“沒關係,大膽地說出來,說不定就對了呢!”


    他抬眸:“真的?”


    “你不試試怎麽知道?”我給了他一個勝利就在前方的大好眼神。


    “你確定?”


    “我確定!”


    “那好吧,額,惡人?”他語氣中充滿著不確定,不過他的答案確實是錯了。


    “主人,是主人。”我無語。


    “......”聽到答案後的東方夜也有些無語。


    不過,片刻後他便恢複過來:“好的,那麽,偉大的太子府的菡萏院的主人,有什麽指示?”


    被他這樣一稱呼,不偉大的我瞬間也覺得自己偉大了起來。


    我紅著臉,又撓了撓頭,接下來的話聲音小得連自己都快要聽不見:“那菡萏院裏麵的東西是不是都是我的?”


    “什麽?”東方夜顯然是沒太聽清,便將耳朵湊了過來:“你是在怕什麽嗎?”


    被東方夜猜中了心思,我心下有些略微的惱意:“沒有!”


    這兩個字卻是將他震了一下。


    看著他有些發懵的神情,我心下一橫,決定豁出去了:“我剛才在問你:那菡萏院裏麵的東西是不是都是我的?”


    聽了我的話,他先是一愣,然後笑了起來,這個笑與往日不同,似是更爽朗開懷了些。


    他這番表現,反倒讓我怔了一怔。


    “你不但是菡萏院的主人,還是太子府的客人,還是這全府上下除我之外,唯一的主子。自然都是你的”


    “太了解我了,夠義氣。”此時,若是仔細看,定能看到我的亮晶晶的淚珠:“那屋子裏的金銀玉器可否借我一用?”


    “當然可以!”說完,他又看了看我,似是突然明白了什麽一般,又道:“你若是想要什麽直接去賬房支取便行。”


    “不用不用,隻菡萏院裏的就夠了。”再怎麽待我親厚,也是別人的家。諒我再是厚臉皮,也不好意思去人家的賬房直接支銀子花啊。


    “這幾日在府裏呆著也是悶了吧?得了空就出去逛逛吧,外麵有好些個新鮮玩意。”


    “好!”我看著東方夜和善的臉龐,十分溫馨。


    “不過,你為個這樣小的事,竟然同我繞了這樣大的一個圈子,著實......”


    “著實什麽?”


    “著實,著實不大聰明。”


    “瞎說,明明是我臉皮薄。”


    “是了是了。我方才竟沒想出這樣一個詞。”


    東方夜將我逗得有些難為情,我三兩下地便將他打了出去。


    接下來,我該好好想想怎麽樣才能用菡萏院裏的東西使自己變有錢。


    經過一晚上的深思熟慮、精打細算之後,我就背著我那一屋子的金銀玉器上街了,在門口侍衛似笑非笑,在府內下人貌似鄙夷的神情,我大踏步地走進了熙熙攘攘的大街。


    今天我的目的是:先將那些從太子府中帶出來的那些瓶瓶罐罐送去當鋪當掉,去買些材料帶回太子府,做些小東西拿出去賣,等錢賺夠了,再去當鋪將那些瓶瓶罐罐買回來。


    小東西,說得就是一些上麵帶有靈力的物件,像是會笑會哭的泥娃娃,會自動扇風的折扇,會發光的珠子之類,哦,這裏的人管這個叫做夜明珠。之前還未進太子府之前我在街邊的一家小店裏見到過,價格著實不菲。


    所幸這些小物件我都會做一點點,是以前跟在三叔屁股後麵學的,我三叔畢歌,在鎮子裏可是繼塗拾之後的第二號人物,每日他做的最多的事,便是鑽研法術,製作靈物。靈日日複日日,年年複年年,別說還真小有成就,這樣的小東西算不得什麽。


    可偏偏我從畢歌身上就隻學了這麽一點點靈物的製作,今天卻要靠這門手藝養家糊口。


    說是靈物,其實也就是用普通的材料,做成各種各樣普通的物件,如燈籠、扇子、串珠等,難的地方就在於往這些物件裏麵注入靈力,要想注入靈力,首先這人就必須得會法術,有靈力。


    正因為這裏的人會法術的太少,願意將自己的靈力注入這些物件的人又是少之又少,所以就導致了這裏即便是最繁華的帝京,這樣的靈物也十分稀少。


    想到這裏,我不禁打了個哆嗦,畢歌是有多少靈力供他浪費啊,我記得他有整整十大箱子的靈物。


    鎮子裏的大箱子可不同於這裏的大箱子,這個事情也是我來到這裏才發現的,這裏的箱子,從外表看起來是多大就是多大,而鎮子裏的大箱子,足足有一間屋子那麽大,畢歌的大箱子甚至要更大些,因為他本身就喜歡捯飭這些東西,給箱子加點空間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畢歌十個大箱子,相當於十間大屋子!


    我壓下心中的震驚,但心中還是對叔叔們的真正實力犯起了嘀咕,越想越覺得他們厲害,若是我也有他們的靈力,對呀,既然我是他們一手撫養長大,又穩穩妥妥地活了這幾百年,靈力定然也不算少。


    思及此,我便又樂顛樂顛地朝當鋪走去。


    隻是,沒走多遠,我便覺得什麽地方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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