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少的若水再次見到塗山諾時已是一個月後。


    她在璿璣峰的山澗間修煉靈力,少年塗山諾就躲在一塊巨石之後。他在偷看她練功。若水沒有戳穿他,她隱隱感覺到這梅山弟子身上有一股濃濃的土靈氣波動。顯然他還不會隱藏自己的靈氣,若水微微一笑,這名少年的悟性天賦極高,一個月前還一點靈力都沒有,而現在就已經入階。而且看來,靈氣甚時充裕。


    若水思索了一會兒,決定以水靈氣為引,啟發塗山諾如何靈活控製自身的靈氣。


    於是塗山諾便看到了眼前的場景。


    若水調動周身的靈氣,水靈氣就如有靈般緩緩包圍著她,而她閉著眼睛,放佛化身其中,她就是水,水就是她。水流自她的手中流過,圍繞著她迅速旋轉。若水沒有掐動任何靈訣,身體卻隨水流一起飛向半空中,刹那間水花四射,如流星般劃入水中。新的水花又從水麵湧出,形成一朵水蓮,拖著若水。


    若水原本自然站立的身體漸漸舒展,她單腳站立在蓮花之上,一手下垂,一手指天,臉微微上揚。藍色仙袍在風中飛揚,慢慢的失去了顏色。若水宛若出水芙蓉般利於水麵之上。


    這一幕給了塗山諾極大的震撼。震撼他的不僅是眼前少女的美,還有她的強大。


    這就是靈氣的力量,塗山諾感歎!人與靈氣合二為一,你即是我,我亦是你,不分彼此。這是一種力量,一種天賦,亦是一種境界。


    塗山諾默默的後退了幾步,他方才放佛參悟了什麽。


    他走了幾步,被一塊石頭絆了腳。在他爬起來時,卻看到眼前一本破爛的書籍,上書“修心”二字。塗山諾心中微動,隻道是天意,撿起來便走了。


    然而他不知的是他身後發生的一幕。


    若水緩緩自水蓮上飛下,身後的水慢慢退回水中,周圍風平浪靜,鳥語花香,放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若水向那巨石方向看了一眼,確定那梅山弟子已經走了,便又幻化出一條水鏈。


    這時,流仙上仙從一顆樹冠中飛出,“聽說你前些日子將鬼王穀的小弟子打了?”


    若水皺眉,將水鞭狠狠向水麵抽去,心道,那家夥竟然還告狀了。“殘害同門。”若水冷冷說道,顯然是在解釋。


    “可是拜師大典那日你不是教訓過他了嗎?”流仙微微有些不解,若水做事一向磊落,既然放過他了,必然不會···“我怎麽不知我的弟子竟然會事後算賬了?”


    “侮辱尊長。”若水冷冷道,一道水鞭抽像樹林,驚走了一片候鳥。


    “殘害哪個同門,侮辱誰的尊長?”流仙撇嘴,顯然眼前的小徒弟有了小心思。自己不過是出門一月,卻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麽,讓她能維護那個傻小子至此。


    梅山那小子拜師大典之時,他不過回山一日,便被長生殿的廣悅上仙邀了去示天台撐場子。年輕時,梅冉仙尊於他有些幫助,不好拂了他老人家的麵子,自己便去。


    後來他無比慶幸自己去了。那小子抬頭的那一刻,他便發現了他不同尋常的地方。塗山諾隱藏的氣勢是與常人不同的,他身為上仙竟然算不出那小輩的命格,星星散散,沒有主星。放佛是死局之命,可是他的星芒的背後又似乎被隱藏了什麽。他來頭不簡單。從這一刻起他便提防了他。


    待他看向若水時,流仙的心又是一驚。那眼神太過熱烈。流仙轉身看向若水,隻見若水正視前方,沒有看任何人。可這才是奇怪的地方。他養大的孩子又怎麽會不了解。若水雖然冷清,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好奇心她是有的,若是往常的她,必然會好奇,這個未來會和她比肩的少年,至少是地位上。二人皆是未來的兩支的掌舵人。可是,若水竟然沒有絲毫表情。除非二人見過。


    再看向塗山諾的表情。果然如此!流仙狠狠的瞪了塗山諾一眼,果然把他嚇的收回了眼睛。


    山澗中。


    流仙看著眼前不想搭理自己的小徒弟,有些感慨,徒兒長大了,不聽管教了。忽然又有種感覺,自己種的白菜,快要被豬拱了。


    “方才那小子撿走的秘籍,是你故意的吧!哼,我淩水閣的秘籍,豈可借給外人。”流仙假裝慍怒。


    “什麽秘籍,我不知道。”若水淡淡說道。


    這一回答著實將流仙嚇了一條。他以為若水會解釋,或者會否認,但著實沒有想到她會耍賴。


    “師尊還是去看看師妹吧,這會兒雨兒醒來,怕是又要哭鬧找師尊了。”若水冷冷說完,便收回了水鞭,跳上水岸,向璿璣峰頂走去,徒留流仙自己在風中淩亂。


    莫雨是他這次下山撿回來的孩子。他最近為這孩子費了太多心神,所以對若水有些愧疚。若水是個心思重的孩子,所以他很擔心她情緒上的變化。可是這一個月來,若水沒有絲毫改變,該吃吃該喝喝,他才放心了不少,可是,他絕對沒想到,他竟然在這等著他。利用他的愧疚,堵住他的嘴。流仙捂臉,這是自己教出來的孩子。


    看著若水離去的背影,流仙暗自歎氣,“你竟能為他至此。”


    不知為何,他心中的擔憂逐漸濃烈起來。他慣會算人命格,若水初來淩水閣,他便為他算過一卦,可是他窮盡魂力,算了三天也沒有算出若水的前世來生。放佛這就是個從天而降的人,與這個世界沒有一絲牽連,沒有前生沒有來世,孑然一身。而且,她此生會有一劫,由心魔衍生出的劫難。所以他便讓她從小修心,限製她靈力的增長。


    清婉死的的時候,她的目光著實驚到了他。撫養她五年,他從來不知她那雙看不見的眼睛竟然是六界至寶——星月菩提。他憂心他的劫難,便為她封印了菩提,同時封印的還有她的心。這才有了周身都冷冷冰冰,不近人情的君若水。


    ------題外話------


    周末要小修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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