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隻見一個白色的影子落到他身邊,是雪鷹,不一會兒又飛走了。


    過了不知多久,吹了風,酒勁全下去了,慕楚才慢慢悠悠地回了洞穴。


    莫翰卿看見這個瘦削的身影越來越近,臉上的揚起了笑。


    “翰卿酒醒了啊。”慕楚驚訝地看他。那酒很烈,方才他分明醉得不行了……她伸手去貼他的臉,竟然一點也不燙。心想:這是什麽體質,還自帶解酒能力啊。


    “……”慕楚將手貼上來,莫翰卿的耳根忽然紅了。也不知為何,旁的男人碰他,他都沒這麽強烈的反應……「或許是酒勁還沒過吧。」他這樣認為,沉默了半晌調整自己的情緒,才轉回正題,“方才雪鷹回來了。”


    “哦?”


    床鋪被螢火占了,桌子上又躺了兩個,二人隻好在洞穴外頭找了塊草皮坐下。


    “柳姑娘那一行人現下在我們西南邊。不是太遠。”莫翰卿的神情帶著平靜,一雙眼認真地看著慕楚。


    也不知道為什麽,分明莫翰卿神情很平淡,眼睛裏也沒什麽情緒,可她的眼睛一對上他的就覺得渾身不自在。於是她偏開腦袋,直接靠著樹幹,翹著腿,看上去很是愜意。“那天一亮我們便過去吧。”


    “好。”莫翰卿應聲,垂下頭,閉上了眼。


    慕楚偏過頭看他,「他怕是又神遊去了吧……莫氏的人都這樣嗎,一刻也不願休息……」就這樣想著,就盯著他看了許久。「翰卿可真好看啊……」感歎了一番,她眼一垂,才發現先前給他手上的左手上的方巾早沒了。也是,他的傷應該早就好了吧。也沒再多想,便靠著樹幹,也神遊去了。


    ——


    葉城


    清晨,天蒙蒙亮,蘇子妍便端著早茶進了種滿了桂花的院子,便看見蘇子夜站在桂花樹下,背對著她。


    蘇子妍臉上的麵紗已然去了,一雙杏眼下是精致的鼻子和小巧的櫻桃嘴,讓她整個人看上去甜美又清新。


    “子夜,你怎麽不再多睡會兒。”其實她也就是順嘴一說,她是曉得蘇子夜這個人的,幾乎每天都是同一個時辰醒來,隻有早沒有晚。


    聽她過來,蘇子夜才轉過身,“應該是我問你,你都照顧了我多日了,怎麽起那麽早。”蘇子夜看見她,臉上染上笑意,大步走向她,接過盤子,放到桌上。


    “我哪有費心,是那二位前輩照顧你有心了。話說回來,昨夜那二位前輩與你說了什麽?”蘇子妍與他一起進了屋子,坐到桌旁倒茶。


    過了許久不聽他答話,一抬頭卻看他滿麵愁容。“子夜?”


    “也沒說什麽……”子夜心不在焉的,端起茶杯,也不正麵回答她,倒讓她更好奇了。


    “同我還有什麽不可說的嗎?”子妍奇怪地看他,“你我之間還有秘密嗎?”


    子夜抬起頭看她,欲言又止,糾結了半天也沒說出口,然後擺了擺手:“還是等我自己理清頭緒了再與你說吧……”


    “好吧……”蘇子妍歎了口氣,也不再糾纏此事,“你身體好多了,看上去靈力又漲了些。”


    子夜點了點頭,又笑了:“前輩的藥乃是極品,這兩日我靈術突飛猛進全仰賴這丹藥了。”


    “那就好。”子妍也高興,替他高興。


    子夜把她的手抓在手中,摩挲著,說:“辛苦你了。我讓你操心了。”


    “你我之間不必說這些。”蘇子妍垂下頭,雙頰緋紅。她平日裏對東臨的弟子總是十分嚴厲,也總是冷冰冰的,可在蘇子夜麵前,就不知怎麽的變得溫柔體貼,總算也像個小姑娘一樣了。


    ——


    荊湖之地


    花浪和咕嚕回來時,咕嚕的酒還沒醒,沉沉地趴在花浪懷裏,旭陽和晴雨卻是醒了,絆著嘴弄吃的去了,慕楚聽他們吵架也有些無奈。


    “昨夜去了哪裏?”莫翰卿問花浪,很是隨意。花浪的眼神倒是有些閃躲,嘟囔了半晌也沒回答。


    “它喝醉了恐怕也不記得了。”慕楚笑著開口給他解圍。


    “是啊,喝多了也不知道怎麽跑了那麽遠……”花浪的耳朵都紅了。


    慕楚垂著眼,看了看咕嚕,沒察覺有哪裏不正常,咕嚕身上的氣息未變,這回應當沒有酒後亂性。那花浪臉紅個什麽勁?她沒想通。


    “唔……”隻見螢火揉著眼睛從洞裏走了出來,一頭紅發亂得一塌糊塗。它打了個哈欠,奶聲奶氣地衝著慕楚說,“好看哥哥,你看見我爹娘了嗎?”


    慕楚蹲下身看它,說道:“你爹娘去找吃的了,你餓不餓?”


    “嗯!”螢火小雞啄米般點頭,嘟著小嘴,“餓。”


    “應當快回來了。”慕楚摸了摸它的腦袋,給它理了理亂發。


    旭陽和晴雨當真很快就回來了,而後大家在草皮上圍坐著吃著果子,一言不發。螢火吃飽了便被旭陽抱著睡覺了。


    還是晴雨受不了這樣安靜,突然開口道:“主人,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先去尋柳姑娘一行人。他們是碧野來的,我們猜想她應當知道彌獸內丹的功用。”慕楚平和地跟她解釋。


    “你們把那彌獸的內丹剖出來了?!”晴雨驚訝萬分,音調都高了。一旁的旭陽埋怨地看她。“你一驚一乍的做什麽。螢火還在睡覺。”


    “怎麽你們都知道那彌獸?”慕楚也很是訝異。當初和花浪提及彌獸,花浪也是很驚訝似的。


    晴雨被旭陽說了,也覺得自己反應有這一些誇張,於是微微正色,放低了聲音說道:“我們都在荊湖之地這麽久了,自然是知道的。那彌獸前些年也不知怎麽回事,突然開始攻擊過路修仙者,路過它地盤的都是有來無回。有經驗的修仙者都會刻意繞開它走,因此這些年來的修仙者也就少了,我們本來呢也覺得挺好的,畢竟這樣我們也能少被叨擾。原先它就是一隻普通的幻獸,我們也沒把它放心上,可是那彌獸……咬死了太多修仙者,它實力越來越強,雖比不上旭陽和花浪兩個,但周圍的靈獸遭殃啊。”


    莫翰卿聞言,看了看花浪,隻見花浪點了點頭。


    “那你們為何不把它收服了?”莫翰卿冷著臉問花浪。


    花浪尷尬地一笑:“那彌獸的本事,主人應當也領教過了呀……且不說它什麽術法都會,它的幻術也是極強的,有一回我與它遇上,險些就沒從幻陣裏出來……”


    “那你為何不與旭陽合作?”慕楚也看向花浪,表情也是淡淡的。


    “我去找過的呀!”花浪挽起袖子,有些氣憤,看向旭陽,“哪次不是被它們夫婦罵罵咧咧地趕出來了……”


    旭陽冷冷看他一眼,說道:“你來時也未說明來意。”


    “就是,你要是說了我們能趕你走嗎,我們哪有那麽不講道理!”晴雨怒視花浪。


    花浪被噎得閉了嘴,又看向莫翰卿,說道:“那彌獸先前隻是一隻高品低階的幻獸,可那幾年吞了那麽多的東西,戾氣變得非常重,它的內丹恐怕有些難控,還是要主人多加小心。”


    “嗯。”莫翰卿點了點頭,這話也聽花浪說了第二遍了。


    “是啊是啊,旭陽就與我說過,那彌獸古怪的很,起初隻是一隻乖巧的幻獸,後來也不知怎麽脾氣暴戾起來,見人就殺……”晴雨在一旁也說,“戾氣太重,對修仙者的損傷恐怕是極大的。”


    一直沉默的旭陽也低聲說道:“這彌獸的內丹戾氣確實太重,能善加利用是好的,隻是使用不當恐怕會損傷靈脈。公子確實要小心。”


    莫翰卿和慕楚都不大了解這彌獸,但是也是曉得彌獸吃了太多亂七八糟的……東西。恐怕內丹不僅凝了強大的力量,還有戾氣和怨氣之類的東西,容易侵蝕修仙者的心智。


    “我會小心的。”莫翰卿又回複道,他自認一向小心謹慎,定然不會出錯。隻要柳芊芊給了正確的使用方法,他一定會對彌獸內丹善加利用。


    慕楚也沒太擔心,畢竟莫翰卿的實力她是看在眼裏的,何況他是莫氏的人。她眼裏的莫霜寒一向很是謹慎妥當,莫翰卿應當也不差。


    他們休息好了,話也說完了,便朝著西南的方向去了。莫翰卿說的不是太遠,她有數,肯定不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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