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對,我配不上!我不該……在你麵前,重提這件七萬多年前的……往事!”老鼠怪語調充滿了悲傷,好像自尊也受到刺激和羞辱一樣!


    這反而讓安吉裏拉心裏充滿了自責,是不是自己說話太過傷人?


    不!自己不是一直恨著老鼠怪,傷自己很的人不正是一種自愛嗎?


    對!她想肯定自己,卻又覺得肯定無力,好像也說服不了自己,怎麽說,老鼠怪也沒壞到自己死命詛咒的程度……


    “我……我是說……你和……你和我們普通人不一樣……你的樣貌,還有,你……竟然能活八萬多年,你明白……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安吉裏拉小心翼翼的解釋。


    “你……說……得……對!但你明白……那時候的我,是怎麽活下來的嗎?我媽惹為了保護我,一生都在跟巫師會的人糾纏!逃亡的那八十多年,她從一個年輕貌美的美人逃成了白發蒼蒼的老婆婆……我隻恨我……為何不是普通人!”


    麻痹的感覺從下而上,蔓延到了安吉裏拉脖子的位置就停止了,所以這個時候的安吉裏拉除了說話之外,整個下麵就跟被石化了一般!


    “那……或許……就是……你的命數!”這個時候的安吉裏拉是感受不到痛的,但是卻能感受到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小鈴鐺也是這麽說的,她指著那片海說,鼠聖大人,你就是命中注定帶我離開黑石鎮的英雄,你我必將到達彩虹島!我的名號就是那個時候小鈴鐺給的!其實那時候我跟她一樣,還是個孩子?”


    “她……要……蠱惑你跟她……私奔!”私奔這個詞匯安吉裏拉是從仆人馬可那裏學來的,她知道字麵的意思,就是故意要用在這裏刺激一下老鼠怪的。


    並且她隱約覺得這個小鈴鐺不簡單,沒有被老鼠怪嚇壞說明心理承受能力很好,還破除老鼠怪媽媽的忌諱,將老鼠怪帶出門,解除了老鼠怪長久以來的心裏壓抑,最後卻要老鼠怪帶她離開黑石鎮去往彩虹島……說明她很會……心機!放現在安吉裏拉來看,小鈴鐺就是一個標準的心機婊!


    “不,不是蠱惑……不是……私奔……這是理想!你不會懂!”鼠聖大人一字一頓的說。


    安吉裏拉心中暗罵鼠聖大人傻帽一個,明明可能被別人利用了,還說成是理想,真是自欺欺人到了頂!小鈴鐺對他的……某種程度上的友誼……明顯有利可圖!


    霧氣逐漸變淡,老鼠怪那張可怕的臉再次浮現,水溫似乎下降了,但安吉裏拉卻已經失去了知覺,無法感知!


    外麵的世界在變得清晰,安吉裏拉的大腦世界卻開始有些模糊起來,看東西不再像之前那麽準確,總是出現一些雙影或者幻影之類!


    鼠聖大人並沒有繼續說下去,他靠在鼎爐的邊沿,嘴巴張開,大口的喘氣,似乎心裏憋得難受。


    兩人就這樣對峙了足足分把鍾,最後還是安吉裏拉開了口。


    “後來呢?你們,出逃了?”


    “後……來!”他卻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眼睛也避開了安吉裏拉。“你是不是看東西和以前不一樣了?”他話鋒一轉,指向了安吉裏拉!


    安吉裏拉眨巴了兩下眼睛,什麽都逃不過鼠聖大人,他怎麽什麽都知道。


    “我,已經失去了感覺,我脖子下麵跟石頭一樣,我的大腦……反應出來的畫麵跟看見的……似乎不一樣!”


    “嗯,不錯,安吉裏拉,這樣的狀態將要持續很久……這就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


    “多久?”


    “幾萬年吧……安吉裏拉,你很幸運,因為有我,你可以超越那些平凡世界的人,直接成為人上人……”鼠聖大人一邊吹噓自己一邊給安吉裏拉打氣!


    幾萬年,安吉裏拉瞬間就蒙了,據悉,自己所能了解到人類的生命極限,就眼下而言,最多不過區區六百歲,鼠聖大人卻說自己要……保持著這種生不如死的狀態……幾萬年……如果真如它所說,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我可不想這樣,老鼠怪,這和活死人有什麽區別,我可不想變成……和你……一樣的……大怪獸!”安吉裏拉極力反駁。


    “這也是你的命數!安吉裏拉,你的存在和普通人不一樣,和我不一樣,你有更重要的使命……而我……是保證你完成使命的……一塊……墊腳石……罷了!”老鼠怪竟然把自己比喻成一塊墊腳石,真是開了安吉裏拉的眼界。


    “你要我怎麽做?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是你!非要把我變成這樣,我寧願為奴,寧願做囚犯,也不願這樣……這樣生不如死!”安吉裏拉內心徹底奔潰了,在知道這種狀態將持續幾萬年的時候……


    “我沒得選,你也沒得選!你想知道小鈴鐺後來怎麽樣了嗎?”老鼠怪又想回到之前的故事中去!


    “我可不管她怎麽樣,還能怎麽樣,她是凡人,所活不過區區百年,你不一樣,自然是你看著她死!然後你永遠活在她離你而去的記憶之中,對嗎?你這個劇本可一點都不好玩!”安吉裏拉簡直想暴跳起來,可惜她不能!


    “她死於彩虹島……”老鼠怪一句話打亂了安吉裏拉的胡言亂語。


    彩虹島不是小鈴鐺的理想之地嗎,上麵沒有恩怨仇恨,沒有貧富差距,人人都可以長壽……


    “她用死給你證明了這個世界沒有理想之地,對嗎?彩虹島沒有傳說中的那麽好?”


    小鈴鐺雖然是個心機婊,但也單純到了極致,這個世界怎麽會有那樣理想的桃源之地?


    “她用死創造了一個神奇的民族,薩科勳蠻族!”鼠聖大人的話再次讓安吉裏拉心中一陣恐慌!


    “薩科勳蠻族?我們的祖先民族,你撒謊,我們的祖先乃守護女神露娜創造,露娜在我們薩科勳蠻族語言裏麵的意思就是青春美麗……怎麽可能是由一個……充滿叵測心機的……小女生創造?你就是個大騙子!欺負我沒文化是嗎?”


    安吉裏拉太激動了,她無法接受這樣一個事實,露娜女神一直是她心中最驕傲的守護女神,怎麽可能是……小鈴鐺這樣的女人能夠比擬的……


    她要是天上的月亮,小鈴鐺最多算是人間的野草!


    她要是人間的珍寶,小鈴鐺最多算是荒野間的雜蟲!


    ……


    “你錯了,露娜在蠻族語言裏麵的意思不是青春美麗,是純潔真性!你們現在采用的蠻族語言詞典,已經是第十八次修訂版!和最初的蠻族語言相去甚遠……”


    安吉裏拉所了解的蠻族詞典還不是第十八次修訂版的,她了解的已經是第十九次修訂版本的,也是最初的蠻族文化普及手冊!


    “不可能……我不信……”


    “我們民族文化曆史裏麵,就是神話曆史裏麵也沒有出現過什麽彩虹島,更不會有什麽小鈴鐺,露娜女神的出生寫得明明白白!你就是胡編亂造,汙蔑我們民族!”


    要讓安吉裏拉接受這個事實簡直不可能,要知道薩科勳民族畢竟是存在了幾萬年之久的優良民族,憑什麽……一個民族的曆史讓一個怪胎一樣的人物來……改寫……


    “你看看,這是什麽?”老鼠怪沒有和安吉裏拉爭論,而是亮出了一串護身符。


    “我的護身符,怎麽會在你手上……”安吉裏拉斜眼瞥了一眼,驚奇的發現自己的護身符已經不複存在……


    “還給我,你這個小偷,可恥……”


    鼠聖大人卻不慌不忙的說:“在你們的民族神話裏麵,露娜是創造你們民族的主神,安吉裏拉,你們的文化曆史固然可貴,但很多東西已經被文化使者篡改,唯獨一樣卻是真的……”


    鼠聖大人賣了一個關子,他想考驗一下安吉裏拉,看看安吉裏拉是不是真的對自己的民族一無所知。


    “露娜之神乃天帝偶遇民間神牛孕育而生,所以露娜女神又被稱呼為白牛女神!不可能……”


    “假的!”鼠聖大人回應兩字。


    “你說假的就是假的,你證明?證明不了,你就是……無知之輩!”


    “看看你的護身圖騰,露娜身上可有一點點牛的特征?露娜是羊頭人身的女神,可惜你們的文化使者,連牛和羊都分不清楚,真是……一個……曆史大笑話!”


    安吉裏拉小臉一紅,自己當年閱讀到這一段的時候就曾經有過類似的疑問,露娜明明是羊頭人身,怎麽變成了詞典中的白牛女神?


    “露娜女神可以用眼淚讓醜陋的人變得美麗,可以用唾液治愈百病,可以……可以用身上的汗水滋潤萬物……讓萬物精神重生……”


    “假的,假的,那都是騙小孩子的把戲,如果真那樣,整個蠻族之地為何百分之八十的沙漠荒丘?植被覆蓋率隻有區區百分之三呢?”


    一個極其簡單的曆史事實就推翻了守護女神露娜的神力!


    “露娜女神擁有召喚日月的神力,能在白天召喚月亮,抵抗高溫,在夜裏召喚太陽,照耀萬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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