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神一看,原來是夜白,夜白覆手站在最高的木樁上看著墨潯,蔑視的道“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真真厲害了,本座平時就是如此教導你的?”


    見墨潯不語,夜白隨即一轉身,再次向墨潯攻去,壓製了功力的夜白和墨潯你來我往,夜白並不在意墨潯是否受傷,用比墨潯微高出一段的功力與他交手,力求用最短的速度打造出能對敵的墨潯。


    再看墨潯,似被夜白打得毫無招架之力,遍體鱗傷,卻又在夜白看不下去準備收手時爆出一分力支撐自己和夜白對打下去,1個時辰後已經子時了,夜白又一次把墨潯踹下木樁。


    摔了百八十遍的墨潯已經一身烏青,棱角分明的臉上也蘸滿的血汙,奮力爬起又重重的跌下,夜白知道墨潯力竭了。


    “樓三,把他弄回去,叫人來過看著。”


    扔下兩瓶藥,夜白頭也不回的走了,回到夜淵樓,叫了貼身小廝上了茶,夜白看著閃爍的燭光回想起剛剛墨潯一身傷痕滿臉血汙的樣子,內心突然升起一絲不適,連自己都想不明白的不適‘許時太久沒有看到如此倔強的人了吧,猶如當初的…我。’


    夜起的瀟昑碰上滿身時傷的墨潯,瞬間嚇哭了,墨潯強撐著力竭的身體對瀟昑說“沒事,都是皮外傷,別哭,幫哥哥打點水來好嗎?”?


    瀟昑抽泣著點點頭,顧不上叫上清風,扯了樓三,跑到院子裏的井邊,一點一點的打出水。


    房內,樓三幫瀟昑提了水,又拎了清風扔到墨潯的房間,再拿出夜白剛剛扔下的瓷瓶,


    “白色內服,褐色瓶中的藥丸扔在水中沐浴時泡一泡,叫你家童養媳幫你吧。首座如此看重你,你該長進一些裏。”


    墨潯聽著樓三略帶嘲諷的話,沒有接話,點點頭,樓三許時覺得時間耽誤得太久,交代了藥的用法就離開了。


    恢複了一點體力的墨潯讓瀟昑拿了水,服下白色瓷瓶中的藥,哄著瀟昑不讓她哭。


    墨潯哄著瀟昑回了房間,清風也燒好了熱水放在房內,放下瓶中的藥丸,退去裘衣,露出雖顯瘦弱卻肌肉結實的身體,跌撞出來的烏青讓精健軀體更多了一絲男人味,扔了顆藥丸入水,忍著疼入浴桶中泡了兩刻鍾,力竭而快要睡著的墨潯迷迷糊糊聽到門外突然有聲響,


    “昑兒?”


    推門進到房中的夜白被突然出聲道墨潯所驚道,想不通為何自己會拿了殿中門內弟子才能用的藥給墨潯


    “咳,是本座,看你傷得厲害,為了不影響日後的行程,等會你再服下便可。”


    說完,夜白急匆匆的走了,差點絆到門框摔倒,發出了一聲不算小的聲響。餘光看到瀟昑睡意朦朧的站在旁邊,“瀟丫頭小心著些,夜黑燈暗,別摔傷。”語畢便使出輕功飛身而去。


    瀟昑一臉懵逼的看著夜白跌跌撞撞的使著輕功飛走,撇撇嘴,“嘁,大白師叔的輕功也不怎麽好嘛!”


    睡意朦朧的瀟昑醒了一分想到“潯哥哥,你還好嗎,昑兒可以進去嗎?”擔心著墨潯,瀟昑睡前再過來看看。


    話說這頭,墨潯對夜白返回送藥的感到驚訝,聽到門外的動靜笑了,


    “我沒事,昑兒乖,回去睡覺吧,不用擔心我。”


    夜淵樓小書房


    飛回房間的夜白灌下一口冷茶,樓三巡視回來看到自家主子的異常,急忙上前查看


    “主子,您…”


    聽到樓三的聲音,夜白佯裝鎮定,


    “沒事,退下吧…”


    “諾。”樓三應聲退下,搖搖頭心道‘今天主子真是奇怪…’?


    夜白冷靜下來,卻是如何都想不通為何自己會去送藥,為何自己會突然感到緊張,為何當時不敢麵對墨潯。盤膝而坐,夜白喜歡在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情時打坐靜心修煉,放空自己,醒來也許會有答案。


    瀟昑小院中


    第二日夜,墨潯依舊在院子中打坐,同時他也在等著夜白的,他知道他一定會來。忽然間破風之聲帶著殺氣從遠處襲來,竟是一片樹葉。閃身避開,這次墨潯沒有被動的選擇守成,而是主動出擊,迎向那個打出暗器的方向,五指握拳,聚力送出,打出一陣罡風。


    夜白挑眉,沒想到墨潯已改往日收斂的氣勢向自己攻來,收起驚訝的表情,夜白運功而退,墨潯撲空了,轉身向左,再出一記罡拳,夜白亦側身避過,墨潯的拳擦著夜白的鼻尖而過,夜白飛身退後,5步停住轉而向前,手上拿著剛撿來的樹枝,以枝為劍向墨潯刺去,你來我往的與墨潯套招,雖是套招,卻帶著騰騰殺氣,墨潯避得開暗器卻避不開夜白針對性的殺意,。


    夜白提‘劍’刺去,最後一刻,墨潯終於掙脫出夜白殺意的束縛向後倒去,卻還是慢了一步,樹枝劃過墨潯的肩膀,留下深可見骨的傷痕,夜白心裏突然一抽,蹙起眉。


    墨潯桃花眼中光芒一閃而過,迎著夜白的樹枝,俯身向前,距離太近,趁此機會墨潯雙手扶著夜白的肩,絆住他的腳用力一推,夜白避無可避,被墨潯壓在身下,不知何時墨潯手裏也拿著一根短短短樹枝,似作匕首,抵在夜白喉間,“夜師叔,噢不對,應該是師父...師父,我贏了。”


    夜白微微眯眼,真氣外放,震開了墨潯,本就受傷的墨潯撞到樹幹摔下,受傷的肩膀頓時血流如注,昏迷不醒。


    夜白本想再次扔下小藥瓶,叫樓三幫墨潯包紮傷口,送回房間,開口之間頓時發現,樓三白天已經被自己派出去打點行程了。


    別無他法,夜白歎氣的扶起墨潯。(自己做的孽,哭著也要補回來。)


    扶著墨潯回到房間,搖鈴叫了清風,送來了熱水、清酒、紗布和傷藥,擺弄好一切,夜白將墨潯移到矮塌上,扯開墨潯腰間束帶,褪下墨潯墨藍色的練功袍,第一次伺候人的夜某人不小心扯到了墨潯的傷口。


    昏迷中的墨潯悶哼一聲“,唔”,臉色越慘白幾分,毫無經驗的夜白驟然收手,不敢繼續,直到墨潯因疼痛皺起的眉鬆開幾分才敢繼續下一步的動作。


    清風心疼自家主子,弱弱的出聲“夜,夜副座...”


    夜白一眼飛刀,瞪著清風,清風站如針氈,


    半晌,夜白起身“好好伺候你家公子。”語畢,拂袖而去。


    “諾。”


    夜訓歸來的瀟昑衝到夜白麵前,瞪著夜白凶巴巴到“師叔,我知道你為了潯哥哥好,在教授潯哥哥習武,但是能不能控製點度!潯哥哥每天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什麽時候才能好透啊啊啊!!”


    說完就衝進房裏,不理會夜白了。


    夜白被吼得愣了神,自從入了雲瀟,成了大師兄,在到現在的副座就再也沒有被人吼過,哼笑了一聲‘該是羨慕他嗎...’


    清風小心翼翼的終於脫下墨潯的裏衣,受傷的肩膀血肉橫飛,還摻雜著灰石樹葉等髒汙。


    瀟昑在半坐在矮塌旁,輕手溫柔幫墨潯處理傷口,並沒有注意到不知何時已經醒來的墨潯在默默的注視著她。


    終於清理好傷口,瀟昑額頭也冒出一層薄汗,抬頭看到墨潯看著她,耳尖突然變得熱熱的,輕咳一聲,道“哥潯哥哥別看我了。”


    “剛剛朝師叔吼了?嗯?”


    “嗯,誰讓他訓你訓得太過分,我心疼”瀟昑嘟嘟囔囔的沒敢大聲說話,“明天會跟他道歉的,是打是罵還是罰我都受著。”


    “瀟丫頭,在本座背後說壞話可還行?罰你,罰你明天給本座煮茶。”夜白從門口再次回到房間,用力的揉著瀟昑的頭“今次是本座太過激進,冥清閣不是好對付的,你好好養傷,過幾日就出發了。”


    “師叔!我的頭發!”


    語畢就離開了。


    瀟昑拿起桌上的清酒和軟木,將軟木遞給墨潯,說到“會有點疼,軟木咬著,忍著點。”墨潯點點頭,用另一隻沒有受傷的手接過軟木,不過並沒有咬住,瀟昑皺了皺眉,沒有出聲,隨即便將清酒倒在了墨潯的傷口上。


    墨潯忍著快要溢出口的聲音,麵如土色,額頭上滲出一顆顆豆大的汗水。


    好在時間並沒有太長,一小壺清酒便用盡,而墨潯已經是汗如雨下。瀟昑拿著毛巾幫墨潯擦拭額頭上和胸口前的汗水和,閉著眼忍著疼痛緩解的墨潯被突然的觸碰所驚,睜開眼,握住那個正在幫他拭汗的手。


    瀟昑看著握著自己手的手,修長而有力,因為習武練劍有了薄薄的繭,帶著些許溫暖的汗濕,恍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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