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珩他們恰好和金羅王庭的使者同一天抵達秦州,兩方人馬是在進宮朝見元端帝的時候遇上的。


    甫一見麵,元珩等人就感受到了來自那位使者的審視意味的打量和濃濃的戰意,循著視線望過去。


    那位使者長相是濃厚的異域特色,粗黑的眉毛下是一雙如獵鷹般銳利的眼眸,再往下就是宛如鷹勾一樣的挺翹鼻梁,接著就是有著薄情象征的薄唇。


    他整個人生的高大威猛,較中原人士來說更加強壯,膚色是讓人看著就有壓迫感的古銅色。背後別著兩把彎刀,仿佛下一秒就要拔出來割了他一直盯著的那個人的腦袋。


    元珩對於他莫名的戰意並沒有表現出不悅,反而一直是淺笑安然,保持著自己一貫的儒雅風度。與那位使者相比,他就是隻無害溫潤的綿羊,而那位使者就像是個狩獵者。


    當然,這隻是表象,誰又能知道元珩溫潤的表皮下有著多麽狠厲的一顆心呢?


    至於陸刃,根本就難得搭理這個人,他現在心中除了謝靖亦之外,再也裝不下任何東西了。


    何況這個人還是他的手下敗將單於隼。


    多年前陸刃駐守金羅與南秦的邊疆之地時曾與他有過交手,當時二人年紀差不多大,都是年輕氣盛的年紀,在戰場上遇到了非要鬥個你死我活,雖然最後還是陸刃贏了,但是付出的代價也不小。


    此刻單於隼看見昔日的敵手難免控製不了心中的戰意,但他一想到來了秦州打聽到的關於陸刃的近況,心中不免又多了一絲得意。


    眼中戰意逐漸演變成不屑。哼,以前再厲害又如何,如今還不是一個無名小卒而已,隻能跟在這樣一個弱勢王爺的後麵搖尾乞憐。


    兩隊人馬在進宮之前被朱雀門的守衛攔了下來,“還請諸位配合,卸下身上武器甲胄。”


    元珩和陸刃知曉規矩本就沒帶,耿勏利索的將手中佩劍遞了出去。


    單於隼勾唇一笑,邪魅至極,語氣中流露出深深的鄙夷:“這就是貴國的待客之道嗎?客人到訪,第一件事竟然是要客人交出自己重如生命的佩刀。還是說貴國的人都已經失了血性,忘了往日的天下是用手中的刀劍打下的?”說完他還意有所指的看了陸刃一眼。


    陸刃不與他一般見識,劍眉星目淩厲,薄唇抿起,剛毅俊朗的臉上就寫著兩個字,無聊。


    倒是元珩開口了,他唰地搖開折扇,桃花眼中是深不見底的淩冽,皮笑肉不笑的道:“使者言重了,你們既然來到了南秦,南秦定然是會護你們周全的。南秦如今以文治國,武將入言明殿都必須交出佩劍,解下甲胄。如今要使者交出佩劍也隻是為了不引起麻煩而已,還請使者諒解!”


    單於隼滿臉不屑,嗤了一聲,“什麽狗屁規定,恐怕是你們南秦懦夫怕我們金羅人向你們發起挑戰,不敢應戰才特意不帶佩劍的吧!哈哈哈!”他身後跟著的金羅人都應和著大笑起來。


    剛才叫住他們的守衛已經因為這份羞辱而憋的滿臉通紅了,但他因為對方是金羅使者並不敢言怒,隻能將手攥緊以發泄怒火。


    單於隼的聒噪讓陸刃有些煩,他皺著斜飛入鬢的劍眉,淡淡的瞥了一眼他,涼颼颼的開口道:“單於隼,你是幾年前被本世子打傻了嗎?”


    單於隼的笑聲突然卡在喉嚨處了,臉上嘲笑的笑意也僵硬住了。


    “噗!”元珩立馬用扇子遮住自己沒有忍住的笑容。


    他本來對於單於隼說的這些話就極其氣憤,但以他的身份是不好進行反駁的,以免被有心之人解讀為有意傷兩國和氣。但陸刃不一樣,他可以隨意說,並且不會有人找他麻煩。


    單於隼發現門口守衛還有元珩的隨從都在偷笑,他臉上表情青一陣紫一陣的,像受了極大的侮辱一樣。


    但他突然間反應過來,他現在代表的金羅王庭,而他陸刃不過是一個沒有實權的四品將軍。


    於是他高傲的抬起頭,想要挽回一些剛剛被陸刃踩在腳下的尊嚴,以居高臨下的姿態對陸刃道:“陸刃,你現在不過一個小小的閑散將軍,你有何資格對你們南秦的貴客這樣說話?”


    陸刃一臉不甚在意的掃了單於隼一眼,“我不過是在對我的手下敗將說話。”


    單於隼氣的有些跳腳,他指著陸刃咬牙切齒道:“我一定會轉告你們南秦皇帝,說你們南秦的待客之道就是不尊重來客。哼!”


    陸刃不屑一笑,輕飄飄幾句話再次直擊單於隼的傷疤,“你們金羅的習俗是尊重強者,我們南秦亦是,你還覺得我需要尊重你嗎?手下敗將!”


    單於隼氣的全身顫抖,熊掌已經握緊,眼神像毒刺一樣看著陸刃。他身後的另一位使者怕他壞了兩國邦交,扯了扯他的手臂,低聲警告他不要惹事。


    單於隼這才忿忿作罷,走之前交了佩刀,還不忘給陸刃一個殺氣十足的眼神。


    陸刃壓根就不在意單於隼,他就想著謝靖亦到底是因為什麽事慌張回了澹台山,又何時會來秦州。


    謝靖亦一人騎著鷹揚速度極快,早在前幾日就回到了澹台山,她剛一進山門,就看見了在門口焦急等待她的謝芹。


    謝芹跟在她身邊多年,幫著她處理過無數大小事件,很少露出過著急的表情,這時這麽焦慮可見事情確實棘手。


    謝芹匆匆迎了上來:“少主,你可算是回來了!”


    “怎麽,那群老頭子又不講理了?”


    謝芹冷笑一聲,“何止是不講理,那群老頭你一言我一語的咄咄逼人,我看那架勢就差拿著劍架在山主脖子上逼他同意跟北梁結盟了。”


    謝靖亦鄙夷道:“嗬!北梁是應允了他們多少好處,才讓他們露出這麽可憎的嘴臉。既然他們老了都不要臉,我還怕什麽?”


    謝芹看見她,心中一直懸著的石頭穩穩落地。


    謝靖亦突地想起她走的急,謝溪現在還在揚州,他委屈癟嘴的樣子浮現在腦海中,讓謝靖亦心頭突然湧上一股愧疚感,轉頭吩咐道:“謝芹,我在揚州認了個義弟,名喚謝溪,我這次走的急,忘了捎上他。你且拿著我的信物前去揚州城內的月明客棧將他帶回澹台山,回來之後也無須帶來見我,就跟在你身後學習武藝。”


    “還有,你再去揚州知州田中的府邸打聽打聽陸刃還在不在。”不告而別讓謝靖亦還是有些愧疚的。


    “屬下知曉。”


    謝靖亦頷首,隨後裹挾著冷意進了澹台正廳。


    ------題外話------


    三更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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