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晚回到蘇府後,心不在焉的搗著藥,問池墨瑾道“阿瑾,你說我要不要給梅姨娘絕子藥呢”


    池墨瑾冷聲道“給”


    蘭晚略有一絲驚訝,說道“我還以為你會勸我,不可為了自己的私事罔顧他人安危”


    池墨瑾抬眸,聲線中帶著絲絲清冷,道“母親在她下山前曾說過,做人,要為自己而活,要為自己在乎的事情而活”


    蘭晚遲疑道“把她為何?”


    池墨瑾沒等蘭晚說道,語氣中帶了些許嘲諷,直接道“因為她在乎的是她的自由”


    蘭晚定定心神,說道“阿瑾,明天陪我去見梅姨娘”


    第二日,下午未時,池墨瑾和蘭晚依約來到昨天的房間門口,侍女早已靜候在側,將蘭晚二人接進房內後,輕輕關上門,守在門口。


    梅姨娘溫婉依舊,笑道“我知道你一定會來”


    蘭晚揚起一張紙道“這是絕子藥的藥方,你現在可以說了吧”


    梅姨娘點點頭,輕柔的聲音好似講故事一般,卻講了一個和蘇夫人完全相反的版本:


    十七年前,蘇府嫡女蘇若剛滿三歲,老爺和夫人帶著大小姐坐馬車到城外的靈啟寺,雖然我是蘇府的家生子,但是我也不知道蘇府三歲送女祈福的原因,這在蘇府就是一個慣例。


    等到老爺和夫人回來時,還帶回了一名女子,那名女子雖然臉色蒼白,但是長相當真驚豔,老爺將那名女子抱回房中,根本沒有理會後麵的夫人,我注意到那時夫人的臉色,十分難看。


    當時老爺已經有了我和曲姨娘,我們二人出於好奇也出於防備,便結伴去看她,她當時強撐著自己的身體寫著藥方,寫完後,她哀求老爺幫她抓藥。


    老爺自是願意幫忙,聊天中,我們知道了她名叫蘭櫻,是名醫者,當時我們也沒多想,隻當老爺又要納妾了,雖心內不平,害怕失寵,但我們也毫無辦法。


    老爺的人沒一會便抓回了藥,可那名仆人欲言又止,老爺詢問之下才得知,蘭櫻已有一個多月的身孕。


    當時老爺臉色十分複雜,而我心中暗自竊喜,我以為老爺這樣就會收手,哪知老爺呆楞了片刻,就一切如常,對蘭櫻關懷備至。


    老爺對蘭櫻的關切當然也引起了夫人的注意,那時的夫人十分溫婉大方,雖然現在我也不知她到底是真是假,但夫人對蘭櫻也是體貼細致。


    很快,蘭櫻和夫人的關係越來越好,蘭櫻的身體也在逐漸恢複。直到有一日,我路過老爺的書房,聽到老爺打算正式納蘭櫻為妾。


    夫人在書房和老爺大吵了一架,我聽那吵架的內容也終於知道,原來老爺告訴夫人,他之所以示好於蘭櫻,是想要得到粉蝶三角梅的種植方法和染料配方。


    而如今,老爺想要正式收了蘭櫻,夫人感覺被欺騙,兩人大吵起來。之後,夫人怒氣衝衝的甩門而出。


    那天之後,老爺便著手準備納妾事宜,我曾去看過蘭櫻,卻發現蘭櫻竟十分冷靜。我以為蘭櫻也是願意的,畢竟,懷有身孕還能找到依靠,對於女人來說,也算是好的結果。


    五日之後,是老爺訂的納妾之日,可我們到了蘭櫻房中為她梳妝時,才發現,她根本就不在屋內。


    蘭櫻逃走了,老爺懷疑是夫人放蘭櫻離開,但是夫人一直否認,老爺想派人尋找,可那時有一名打扮甚是怪異的黑衣男人來到蘇府,不知跟老爺說了什麽。


    不過,自那之後,老爺再也沒有提過蘭櫻的事情。就連府中的侍女,老爺也全部換了一波,從前府中的人,除了家生子,全部換掉了。


    兩年之後,老爺便納了宗姨娘,這宗姨娘長的有三分像蘭櫻,老爺十分喜愛,不過,神醫也能想到,她也一直未曾有孕。


    梅姨娘說完這一切,看著對麵神情嚴肅的蘭晚,開口問道“不知神醫是蘭櫻的什麽人?侄女嗎”


    蘭晚好奇道“為何你會覺得是侄女”


    梅姨娘道“雖然你和蘭櫻十分相似,但是我並不相信夫人的手段會留住蘭櫻的孩子,而老爺,亦然,即便再愛,又怎麽會讓自己的女人懷他人之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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