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溫娜·福克斯的暑假忙碌而充實。首先,她花了大量的時間去複習和預習課本上的知識。然後她還騰出一些時間來和哈利他們保持聯係,當然了,她沒有貓頭鷹,依舊隻能用別人的貓頭鷹帶信。可是哈利一直都沒有回信,她很擔心哈利的姨夫姨媽是不是又虐待他。同樣對此感到擔心的還有羅恩和赫敏,羅恩說弗雷德和喬治想出了救哈利的辦法,溫娜沒有細問,但她覺得那辦法肯定危險的很。


    不過最最重要的是,她每天都去斯內普的門口刷存在感。她不敲門,因為她不知道斯內普到底什麽時候在家,而且也不知道真的打開門說什麽。她每天都去,在斯內普的門環上別一朵花。當然了她可沒錢天天買鮮花,那都是她從河邊或者社區那個沒人打理的公園裏摘來的。


    溫娜這麽做並不僅僅是要表達對斯內普的愛慕,她主要是想確定斯內普的日程。如果第二天早上,花沒有被動過,那麽就是家裏沒人,或者主人一天沒有出門。如果門環上的花朵沒了,那就說明主人出了趟門,或者回了家。


    第三個星期,當溫娜早晨拿著一支紅色的野花來到斯內普的門前時,那門開了。她愣在了原地,斯內普的臉從門縫裏露出一半。


    “福克斯,你在幹什麽?”斯內普的聲音低沉冷漠,聽不出任何感情。溫娜拿不準他是在生氣還是高興。


    “教授大人,我……我隻是想送花給你!”溫娜豁出去了,她把花雙手握著,伸了出去。


    “為什麽?”


    “因為我很崇拜您!”溫娜抬起頭,一雙黑眼睛閃亮亮的,就差放出實質性的光芒來了。


    斯內普皺了皺眉頭,把花接了過來。“我希望福克斯小姐不要忘了她的暑假作業,別試圖用這種方式賄賂你的教授。”


    “是!教授大人!啊!對了!那個,我有些問題,關於作業的……不知道,能不能來打擾您呢?”


    斯內普抿著嘴,眼睛忽然掃到了溫娜的脖子,那裏用一根黑線掛著一顆扣子,那顆扣子來自自己的褲角。他思考了幾秒,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周六,下午,兩點到四點之間。如果我發現你的問題過於愚蠢,我會立刻取消你谘詢的權利。”說完之後,立刻關上了門。他沒等著溫娜回答,因為他不允許反駁。


    溫娜沉浸在巨大的驚喜中,周六,下午,兩個小時的獨處時間!這……這不是在做夢吧?她掐了掐自己的臉,疼……太好了,這是真的。


    她開心的跳了起來,真的跳了起來在斯內普的門前。然後她雙手交叉,真誠的讚美了一下滿天神佛。最後像隻小麻雀一樣連跑帶跳回了家。


    接下來,溫娜把哈利的問題暫且拋下了,反正有羅恩在,她不用擔心。她的心思都放在了作業上,她需要找出那些值得一問的問題,而且,需要投其所好。是的,主人擅長魔藥,看起來問魔藥是很好的。但是……主人似乎更偏愛黑魔法,那麽,黑魔法防禦術也是一個很好的問題來源。


    第一次去拜訪斯內普的時候,天氣是陰沉昏暗的,雷聲隆隆,暴雨似乎隨時都會撕破天空傾盆而下。溫娜帶著精心準備的問題,和福克斯夫人精心準備的茶點。溫娜在學校的時候就觀察過,斯內普的午餐餐盤裏總有葡萄幹餅幹,那似乎是他唯一能夠接受的甜食。


    兩點的鍾聲敲響時,溫娜也敲響了斯內普家的門。斯內普又是立刻打開了門,仿佛他一直就在那裏等著一樣。


    溫娜直接走進了一間小小的客廳,這裏給人的感覺像是一間昏暗的軟壁牢房,精神病院或監獄中牆上裝有襯墊以防被監禁者自傷的房間。


    幾麵牆都是書,其中大部分是古舊的黑色或褐色的皮封麵;一盞點著蠟燭的燈從天花板上垂落下來,投下一道昏暗的光圈,光圈裏擠擠挨挨地放著一張磨損起毛的沙發、一把舊扶手椅和一張搖搖晃晃的桌子。這地方有一種荒涼冷清的氣息,似乎平常沒有人居住。


    斯內普就站在這個灰敗冷清的屋子裏,還穿著黑色長袍,即使在這樣的夏季,他依舊把領口的扣子扣的嚴嚴實實。


    “教授大人午安!”溫娜抱著書,行起禮來有些不便。


    斯內普示意溫娜坐在扶手椅上,溫娜小心翼翼的把書放在那張舊桌子上。在扶手椅上坐了下來,一臉乖巧地注視著斯內普。她打定主意絕不在未經允許的情況下多看別的地方一眼,要好好的管住自己的好奇心。


    事實證明這是很明智的,她的舉動沒有什麽不得當的,斯內普馬上進入主題,開始指導她的學習。


    當你用心去準備一件事的時候,就算它不會完美的進行,也至少不會太差,溫娜深刻的體會到了用心付出之後的收獲。


    斯內普對於她提的問題還比較上眼,尤其是那些關於黑魔法的。斯內普即使在指導溫娜的時候說話也毫不留情,溫娜不是天才型的,領會起來有點慢。不過她情緒非常穩定,絕不會因為罵了而鬧脾氣。斯內普對她的態度很滿意,他甚至忽略了時間,直到下午六點,溫娜的肚子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斯內普才注意到指導時間已經超時了。


    “希望你下周來的時候不要把今天學到的忘光了。”斯內普拉開了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我會盡全力記住的,萬分感激您的指導。而且,我今天過得很開心。那麽,下周見了,教授大人。”溫娜依舊是規規矩矩地行禮,然後穩穩當當走出門去。


    然後,她又站在門外掐自己的臉,用以確認自己有沒有做夢。接著,抱著書哼著歌回家去了。


    ————————————————


    西弗勒斯·斯內普長這麽大從來就沒有收到過花,哪怕是野花。他當然能認出這些花,都是出自蜘蛛尾巷附近的河邊,荒地,以及公園裏。他在心裏覺得除了福克斯不會有別人有這麽便捷的條件,每天不厭其煩的送花。可是,她為什麽這麽做?


    今天,福克斯被他逮了個正著。原來她是想來請教問題,但是怕被拒絕,所以先用這種辦法示好。這次她變得聰明些了,知道製定計劃了,雖然還是不太高明。可是她為什麽把我丟的扣子掛在脖子上?雖然已經知道了那火焰是格蘭傑點的,但是扣子是怎麽落到福克斯手裏的?


    得到我的指導是那麽值得高興的事情嗎?這個小姑娘還不知道她掐自己的臉和亂七八糟的祈禱都被我看到了。


    不過她帶來的問題還不錯,沒有蠢的不可理喻。有一些,在她這個年齡段,算得上是有建設性的問題了。而且,她對黑魔法有這麽大的興趣嗎?很好,蜘蛛尾巷出身的,黑頭發黑眼睛的小女巫,熱愛黑魔法。接下來是不是要上演格蘭芬多勸說斯萊特林遠離黑魔法,最後分道揚鑣的故事……斯內普歎了一口氣。往事浮上心頭,毫不留情的刺痛了他。


    福克斯說,她過得很開心?就連德拉科也從沒說過這樣的補習是件值得開心的事。這個福克斯,果然不正常。


    不過,餅幹味道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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