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假期裏,溫娜過得有點飄飄然,斯內普對待她的態度讓她倍感振奮。雖然如果哪天她穿了短裙或者忘了穿襪子出來,斯內普就會大發脾氣。不過不光是在蟲尾巴麵前,他們還增加了許多的外出約會。


    溫娜本以為外出的時候可能主人不會再做戲了,所以本來是沒有報什麽希望的。然而並不是,雖然沒有蟲尾巴盯梢,斯內普依然對她比以前親密了不知多少倍。


    比如在逛街的時候會允許她緊緊摟著他的手臂——當然了,斯內普本人是很討厭逛街的。


    比如在外麵吃飯的時候會點情侶套餐——斯內普說是因為情侶套餐價格更合適,有些店還贈送免費的紙玫瑰花。


    再比如在吃披薩餅的時候斯內普忍受不了溫娜把中間挖掉把邊緣剩下的行為,所以他每次都會提前把邊切下來替溫娜吃掉——雖然斯內普解釋說這是因為他愛吃那個脆邊……


    總之這些種種的表現讓溫娜覺得自己勝利在望!!隻是斯內普從不親吻她的嘴唇,雖然當著蟲尾巴的麵,額頭和臉頰親了很多次了,可從來沒有碰過嘴唇,這又讓她稍稍有點著急。


    開學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斯內普這次沒有再去囑咐溫娜來辦公室拿禮物,因為這是不需要說的了。他這次囑咐的是其他事情,那就是,在學校裏,禁止像暑假裏那樣親密,畢竟蟲尾巴不能來這裏盯梢,斯內普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讓自己沉溺於私人感情。所以,即使要和溫娜發展些什麽,也不是現在。


    對此,溫娜感到很鬱悶,這個假期裏她得了不少好處,突然給斷糧是要饞死人的。


    在火車上,溫娜又見到了哈利,這個假期他們的通信很少,主要是溫娜覺得這些信可能被監視會有危險,所以沒有給哈利寫回信。


    “嘿,哈利,溫娜!你們在這裏啊!假期過得好嗎?”


    “納威!”溫娜轉身看見一個圓圓臉的男孩費力地朝這邊擠來。


    “你好,哈利,溫娜。”納威身後一個長發姑娘說,她的一雙大眼睛看上去霧蒙蒙的。


    “盧娜,你好,怎麽樣?”


    “挺好的,謝謝。”盧娜說。她把一本雜誌按在胸口上,封麵上醒目的大字宣布裏麵有一副免費贈送的防妖眼鏡。


    “《唱唱反調》仍然辦得很紅火吧?”哈利問,他對這份雜誌抱有一定的好感,因為前一年接受了它的獨家采訪。


    “是啊,發行量穩步上升。”盧娜高興地說。


    “我們去找座位吧。”溫娜說,於是四個人一起擠過那些目瞪口呆的學生,順著過道往前走。最後,他們終於找到了一節空車廂,趕緊鑽了進去。


    “她們甚至還盯著我們看呢,”納威說,指的是盧娜和他自己,“就因為我們和你在一起!”


    “他們盯著你們看,是因為你們當時也在魔法部。”溫娜說著把箱子遞給了哈利,他把箱子舉起來塞進了行李架。“你們那場小小的奇遇都在《預言家日報》上登著呢,大家肯定都看見了。”


    “是啊,我本來以為這樣張揚出去,奶奶肯定會生氣的,”納威說,“沒想到她很高興,說我終於不愧是我父親的兒子了。她還給我買了一根新魔杖呢,看!”


    他抽出魔杖,遞給了哈利。


    “櫻桃木,獨角獸的毛,”他得意地說,“我們認為這是奧利凡德賣出的最後一根魔杖,他第二天就失蹤了——喂,快回來,萊福!”


    他鑽到座位底下去抓他的蟾蜍,這東西經常逃出去尋求自由。


    “我們今年還搞d.a.集會嗎,哈利?”盧娜問,她正在把一副色彩豔麗的眼鏡從《唱唱反調》中間拆下來。


    “什麽?你們去年真的一直在搞聚會?我還以為是馬爾福設計陷害你們的——為什麽沒有人告訴過我!”


    “哦——因為——你看你去年一直被關禁閉來著,所以我們認為沒有必要再增加你的負擔了——”哈利結結巴巴地說。


    溫娜瞪了他一眼,說:“你是擔心我說漏嘴告訴斯內普教授吧?”


    哈利沉默了,溫娜說中了。


    “算了,反正都過去了,但是要是你們這學期還組織聚會但是不叫我的話——”


    “現在已經擺脫了烏姆裏奇,就沒必要再搞了,是不是?”哈利說著坐了下來。納威從座位底下鑽出來時,腦袋被重重地撞了一下。他顯得失望極了。


    “我喜歡d.a.集會!我跟你在一起學到了許多東西!”


    “我也很喜歡那些聚會,”盧娜平靜地說,“就像跟朋友們在一起一樣。”


    “你現在也是和朋友們在一起,說真的,我再也沒見過比你更有趣的女孩了。”溫娜說著晃了晃手裏的唱唱反調。“你瞧,我都開始訂購這個了。還有,裏麵附送的防妖眼鏡真是酷啊!”


    盧娜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她正要說什麽,車廂外麵就起了一陣騷動。一群四年級女生正在玻璃窗外竊竊私語,嘰嘰嘎嘎地傻笑。


    “你去問他!”


    “不,你去!”


    “還是我去吧!”


    其中一個看著很大膽的姑娘推門走了進來,她長著一雙黑黑的大眼睛、突出的下巴和一頭烏黑的長發。


    “你好,哈利,我是羅米達,羅米達·萬尼。”她自信地大聲說,“你為什麽不坐到我們車廂裏去呢?你犯不著跟他們坐在一起。”她壓低聲音說,卻又故意讓別人聽見,並指了指納威再次鑽到座位底下去抓萊福時露在外麵的屁股,還有盧娜和溫娜,她們現在都已經戴上了那副免費贈送的眼鏡,看上去就像一對五顏六色、情緒錯亂的貓頭鷹。


    “他們是我的朋友。”哈利冷冷地說。


    “噢,”那姑娘顯得非常吃驚,說道,“噢,好吧。”


    然後她退了出去,關上了身後的滑門。


    “人們認為你應該有比我們更帶勁的朋友。”盧娜說,又一次顯示了她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本領。


    “你們就很帶勁啊,”哈利簡短地說,“當時她們誰也沒在部裏。她們沒有跟我一起戰鬥。而且——要不是溫娜反應的夠快,我就會失去小天狼星了。”


    “這話說得真中聽。”盧娜頓時眉開眼笑,把防妖眼鏡往鼻梁上推了推,埋頭讀起了《唱唱反調》。


    “不過我們並沒有麵對他,”納威說著從座位底下鑽了出來,他頭發上粘著絨毛和灰塵,手裏捧著那隻顯得老實多了的萊福,“麵對他的是你。你真該聽聽我奶奶是怎麽說你的。‘那個哈利·波特比整個魔法部的人加在一起還有骨氣!’要是你能當她的孫子,她拿什麽去換都願意……”


    哈利尷尬地笑了笑,趕緊把話題引到了o.w.ls考試成績上。納威把他的成績報了一遍,然後說出了內心的憂慮:他的變形術隻得了“及格”,不知道能不能選修n.e.w.ts課程。


    “你沒事吧,哈利?你看上去怪怪的,有些心不在焉。”溫娜說。


    哈利突然驚醒了。


    “對不起——我——”


    “被騷擾虻纏住了?”盧娜同情地問,一邊從那副彩色的大眼鏡後麵看著哈利。


    “我——你說什麽?”


    “騷擾虻……它們是隱形的,會飄到你耳朵裏,把你的腦子搞亂。”她說,“我剛才好像覺得有一隻在這裏嗡嗡地飛。”


    她兩隻手拍打著空氣,好像在趕走看不見的大飛蛾。


    “我想,我隻是在想溫娜為什麽整個假期都沒有給我寫回信。”


    溫娜的臉色沉下來。“因為我那邊被監視了。”


    “誰監視你?食死徒?”哈利問。


    “蟲尾巴。”溫娜小聲說。


    “天呐——”納威低低地呼喊了一聲。“他就在你家附近?可是他為什麽跑來監視你?”


    “他隻是來監視斯內普教授的,順便監視我。我想神秘事務司的失利讓神秘人更懷疑別人了吧!”


    大家都沉默起來,看著窗外,車窗外的天氣忽晴忽陰,整個夏天都是這樣。剛駛過寒冷的迷霧,就見到了晴朗而微弱的陽光,等到窗外的陽光幾乎當空高照時,羅恩和赫敏總算走進了車廂。


    “真希望送餐的車子趕緊過來,我餓壞了。”羅恩眼巴巴地說,一屁股坐在哈利旁邊,哈利不得不往裏讓讓,把溫娜擠到了最裏麵。


    羅恩揉著他的肚子,“你好,納威,你好,盧娜,你好,溫娜。你們猜怎麽著?”他接著轉向哈利說,“馬爾福作為級長竟然沒去值勤。他隻是跟斯萊特林的其他幾個同學一起坐在車廂裏,我們經過時看見的。”


    哈利騰地坐直了身子,一下子就來了興致。“錯過炫耀級長權威的好機會?這可不像是馬爾福的做派,他上學期可是一直耀武揚威的。”


    “他看見你們時在做什麽?”溫娜問。


    “跟平常一樣。”羅恩漫不經心地說,做了一個粗魯的手勢,“這可不像他,是不是?嗯——這點倒像他——”他又做了一遍那個手勢,“他為什麽不出來欺負一年級學生了呢?”


    “不知道。”哈利嘴上雖然這麽說著,但腦子裏卻在飛快地轉動。這是不是意味著馬爾福心裏裝著比欺負小同學更重要的事情呢?


    “也許他更喜歡加入調查行動組,”赫敏說,“也許當了級長似乎就得聽話一些。”


    “我認為不是這樣,”哈利說,“我認為——”


    沒等他說明他的觀點,車廂的門又被拉開了,一個氣喘籲籲的三年級女生走了進來。


    “我來把這些送給納威·隆巴頓和哈利·波——波特。”她結結巴巴地說,目光剛與哈利的對上,立刻羞得滿臉通紅。她遞過來兩卷紮著紫色綢帶的羊皮紙。哈利和納威疑惑地接過寫著他們各自姓名的紙卷,那女生就跌跌撞撞地跑出了車廂。


    “什麽東西?”溫娜看著哈利打開紙卷,問道。


    “一封請柬。”哈利說。


    哈利:


    如果你能在c號車廂與我共進午餐,我將非常高興。


    你忠實的


    h.e.f.斯拉格霍恩教授


    “斯拉格霍恩教授是誰?”納威一頭霧水地看著他那份請柬,問道。


    “新老師。”哈利說,“看來我們肯定得去了,是不是?”


    “是啊,他這學期教我們魔藥學。”溫娜懶懶的說。“斯內普教授假期裏告訴我的,這是鄧布利多的決定。”


    “什麽?”幾個人發出了大聲的驚叫。


    “那麽,那麽——斯內普——”


    “是斯內普教授,哈利!”溫娜皺皺眉頭說。“他會去教黑魔法防禦。”


    “哦不——”羅恩慘叫一聲。


    “鄧布利多一定是搞糊塗了。”哈利喃喃地說。


    “好了,你們該去參加聚會了,快出發吧!”溫娜說。


    “可是——他為什麽叫我去呢?”納威依舊不安地問,好像他會被弄去關禁閉似的。


    “別擔心,他隻是有點收集癖而已。”溫娜說,可是這句話讓納威更加緊張了。


    “收集……什麽?”


    “收集人才啦!斯內普教授告訴我,斯拉格霍恩教授喜歡把有用之才納入門下,所以可以說能被他邀請也是一種榮耀。”


    “我可不覺得這是什麽榮耀。”哈利說。


    溫娜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說:“至少你能吃到免費的午餐!斯內普教授可是永遠不會請你吃飯的。”


    哈利打了個冷顫,他倒是覺得斯內普比較想給他下毒。


    ————————————————


    西弗勒斯·斯內普終於如願以償拿到了黑魔法防禦課的職位,可是他並沒有太高興。因為鄧布利多給他的任務的艱巨程度遠遠蓋住了得到他喜歡職位的喜悅。


    這一年要麵臨的問題太多了,他已經覺得煩透了,有的時候幾乎不想再做下去。但是他知道那是他必須去做的,他不是懦夫。而且,溫娜曾經說過。


    我願意為了您承擔這樣的後果,我願意和您站在一起。


    不得不承認,這句話,給了他一種鼓勵。


    就算他這一切都是為了莉莉,可這個時候,他也確實需要一些鼓勵。


    如果哈利能聽話一些就好了,可是這個小子不在宴會上,那麽他又跑去哪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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