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井鬱鬥還在那苦惱思索怎麽反駁,而鳴神劍二則輕鬆愜意地靠在座椅上品著剛剛有人遞來的香茶。


    等一下!


    鳴神劍二腦袋瞬間意識回來,渾身的肌肉緊繃:櫻井這小子就坐在自己麵前,那麽剛才給他遞茶的那個人又是誰?


    為什麽他都沒感應到有人靠近……懷著這樣的疑問,他悄悄瞥眼向後偷看,一個頭戴修女頭紗的鷹臉異魔神正衝自己笑眯眯地揮手打招呼。


    “你好啊。”


    看著這個異魔神熟悉的裝扮和麵容,鳴神劍二的腦海裏閃過其名字,這個異魔神正是櫻井鬱鬥的契約異魔神。


    更準確的應該說是未來櫻井鬱鬥的契約者,被其派來跟過去的櫻井鬱鬥合作戰鬥。


    “他是我的契約異魔神!”櫻井鬱鬥連忙解釋道。


    鳴神劍二衝天津四點點頭:“你好啊。”


    “你好。”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這個異魔神頓時立正敬禮,蠢蠢地憨笑回應:


    “我是天津四。”


    ……


    一片燦爛的夜空下,月亮的清輝撒向不同的地方。


    城市的中央燈火輝煌,每個角落都揮散著酒醉金迷的萎靡氣息。


    唯有遠離這處燈紅酒綠,向著城市邊緣進發,耳邊的喧囂才漸漸沉澱,眼前的夜色才開始純澈。


    少了高樓大廈的阻擋,夜風暢通無阻地飄蕩而來,吹起站在鐵塔上那個男人脖子上纏繞的圍巾。


    “啊……”他沒精打采地趴在鐵欄杆上,“這次可是去了兩個人都沒把那個叫電王的家夥給我幹掉嗎?”


    沒有人回答他。


    但是,這座幾十米高的鐵塔每一根鐵架上,此時都坐滿了奇形怪狀的異魔神!


    它們圍繞著這名看似人類的男子向四方守備,手心裏擎著各式各樣的武器,每個異魔神的麵相都猙獰凶殘,絕不是好招惹的角色。


    男人也覺得自己像是在自找沒趣,轉頭把發黑的臉色亮給它們看:“呐,我現在的樣子……看上去很想死吧?”


    旁邊站立的獅子異魔神低頭回了一句:“有點。”


    “……”


    男人的表情極為誇張地眯眼笑了,嘴巴也抿成了一條狹長的線。


    然後他驟然從高塔上一躍而下,伸張手腳奔向地麵的懷抱,一副不怕死的模樣。見到男人自尋死路的行為,鐵架上坐著的眾多異魔神們全都無動於衷,僅僅投過來冷漠的眼神。


    “很快,那些家夥就笑不出來了,我會找到一個合適的時間……送他們上路!!”


    他狂笑著大聲咆哮,然後被墜落時灌進嘴裏的大風嗆了個半死,但眼中仍然布滿瘋狂的神色!


    眼見著男人離地麵越來越近,那群冷眼旁觀的異魔神們還是靜坐在鐵架上擺弄自己的武器,唯有剛才開口回應的獅子異魔神鬱悶歎氣,也跟著一躍而下,用更快的速度到達地麵後穩穩接住了男人。


    被扛在異魔神的肩頭,男人仰著脖子望向明月,殘忍地笑出聲來:“你們給我等著吧。時間……可是不會對你們手下留情的。”


    “哈哈哈——”


    癲狂的大笑聲在靜謐空闊的夜晚久久回蕩。


    三股浴場,袴田的案件已經解決,社長收到鳴神劍二的來電後成功尋找到了自己遺失在貨車上的錢袋,三年的時間裏一直保管在貨車公司的尋物台裏。


    “真是太難以言喻了……”袴田滄桑地笑了,多年的奔波此刻終於到了盡頭,一時間竟然有種人生如夢難堪悲喜的恍惚。


    “是啊,也多虧你沒有就這麽放棄,不然的話——”鳴神劍二欲言又止。


    太陽的光線照下,袴田終於能夠安心沐浴在溫暖的陽光裏,也一身輕鬆地笑問他:“不然什麽?”


    鳴神劍二笑而不答,心裏想的是:


    不然的話,你也就無法遇見能夠回到過去的我們了,那麽三年前那個櫻花飄落的夜晚,將是你最後一次悠閑自在的賞櫻。


    被架著的良太郎還弱弱的沒力氣站著,鳴神劍二無奈,幹脆就直接將他背到後背上去,麵對著hana:“既然事件結束了,我們先把良太郎放回店裏再回den-liner吧。”


    hana點了點頭,也是十分擔憂地打量良太郎的身體,語氣中滿是緊張,“這一次的傷勢比以往重了許多呢。”


    “因為這次在過去一下子遇到了兩個異魔神……”良太郎抱以歉意地笑笑。


    “兩個?”hana詫異一愣。


    “回去再說。”鳴神劍二低聲告誡,順便對她使了個眼色,向野上愛理努了努嘴。


    姐姐那邊就交給hana了,去編個理由解釋為什麽上個廁所回來弄得滿身傷勢,這一次已經完全超出了鳴神劍二編瞎話的範圍極限。


    兩個女人走在前麵竊竊私語,鳴神劍二背著良太郎在後麵慢慢的走,今天的溫度適宜,身邊的春風帶過來花粉的香味,他們踏著清晨的春光走向回家的路。


    良太郎貼著他的耳邊小聲說話:“鳴神先生,你是怎麽來到2004年的?”


    “一個家夥幫的忙,你不記得了?你還是坐他的電車回來的。”


    “不記得了……那個時候腦袋暈乎乎的,什麽也不清楚。”良太郎捂著腦袋晃晃。


    “那就回去再跟你細說,那家夥把咱們都送來過後就離開了。”鳴神劍二抬頭瞧見那兩個女人不時地回頭偷看他們兩人,眼神火熱又詭異。


    女人湊到一起就是麻煩……


    把良太郎和野上愛理送回咖啡店,鳴神劍二和hana隨便找了扇門閃身進去。


    進入候車站台,den-liner平緩地減速駛入進來,他倆一登上車門就聽到桃塔羅斯不甘心地到處亂竄,滿腹牢騷。


    “那頭該死的鯨魚還有那隻陰險的地鼠,二打一算什麽英雄好漢!再來一次的話我才不會就這麽輕易被打倒!”


    “輸贏勝敗總有時還是不要把這些看的太重了。順便一提,前輩你的戰鬥看起來是在太差勁了。”浦塔羅斯閑適地品嚐咖啡。


    “你說什麽?是想嚐嚐老子的厲害嗎!”桃塔羅斯一把奪下他手心的杯子。


    “領教一下也未嚐不可,正好殺殺前輩的威風呢……”浦塔羅斯不甘示弱地反擊。


    金塔羅斯端坐在一邊閉口不言,像是睡著了,而旁邊的龍塔羅斯卻跳得很歡,唯恐天下不亂地鼓動他們快點打起來。


    啪嗒,啪嗒,拐杖置地的脆響以一股無形的力量震懾住了眾人,列車長不出意外地走進大家的視野中來,不苟言笑的一張臉嚴肅地警告他們:“電車上需要保持安靜,再繼續喧嘩就全部下車!”


    此話一出,車廂裏頓時靜若寒蟬,所有人蹬蹬蹬跑回各自的位子上穩穩坐好。


    走進難得安靜下來的列車,被表情肅穆的大家和氛圍感染,鳴神劍二和hana也不禁放慢了腳步,“怎麽又吵起來了?”


    直美端著兩杯咖啡小跑到他們麵前,興奮地悄悄告密:“還不是因為桃子被打敗的那件事。”


    說完把咖啡遞給他們,鳴神劍二僵直臉色輕輕擺了擺手,hana也是差不多的表情接過來沒喝。見兩人都是這個反應,直美氣乎乎哼了一聲扭著屁股跑開了。


    反而是列車長看著他們漸漸露出神秘的微笑,走到鳴神劍二的麵前,像是有些疑惑地問:“den-liner隻送良太郎回到了2004年,那麽鳴神先生……你是如何回到過去的,又是如何帶著受傷昏迷的良太郎回到了現在呢?”


    這個問題是在令人費解,眾人疑惑的目光紛紛投射在鳴神劍二的身上,都想要探出個所以然出來。


    感受到大家的好奇心,鳴神劍二笑了笑,看著列車長不答反問:“不知道車長你……有沒有聽說過一輛墨綠色的兩廂列車——zero-liner?”


    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他也想知道一些未來櫻井鬱鬥的事情,前世看電王的時候並沒有研究那麽多。


    就在這一瞬間,鳴神劍二看清了列車長的眼中暴閃而過的一道精光。


    當鳴神劍二問完話,列車長默默地看著他的臉,沒有絲毫的笑意。


    車長身後的眾人也都不知何時停下動作,一雙雙渴求真相的眼睛凝聚在他的身上。


    良久,列車長才幽幽一歎,杵著拐杖轉過身去神情落寞。


    “zero-liner,也是穿行在時間裏的電車,它誕生的意義就是為了維護時間秩序。”


    “和den-liner差不多的樣子……”鳴神劍二坐了下來。


    “但是!”列車長語氣一變,臉色也隨之淩冽起來,迅速轉身雙眼射出精光,“zero-liner本應該隨著一段已經消失的時間而湮滅了啊。”


    怎麽會?!


    眾人都不可思議看向列車長。


    列車長看出來了眾人的想法,意味深長地搖了搖頭,指點迷津道:“我不是說它是假的,而是在疑惑……這輛電車是以什麽樣的原因重現於世呢?”


    而hana則是對那段消失的時間更為關注,有些急迫地跑到車長麵前請教:“隨著消失的時間而湮滅的事物真的有機會再度重現嗎?”


    一向最為敬重車長的少女突然對這位長輩呈現出咄咄逼人的態勢,讓鳴神劍二感到十分詫異,但周圍的人卻幾乎都露出理解的神色。


    很快,直美就悄悄蹭到他身邊解釋:“hana的時間因為異魔神的侵入消失了,因為自己是特異點而幸存了下來,但是她其實一直希望有辦法挽回自己的時間。”


    原來是這樣,鳴神劍二眼神複雜地望著車長麵前的少女。


    無家可歸是什麽滋味他也有點體會,因為他一直旅行在各個世界,歸途還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但是他至少有家可以回,而hana的世界已經消失了。


    列車長輕輕拍下hana的肩頭,少有笑容的他此時也不禁溫柔了麵色:“時間過去就不再回來,消逝的事物也再難回歸。”


    hana垂下落寞的眼簾。


    “不過……事情總有例外,連本該消失的zero-liner都能夠從虛無的時間中歸來,屬於你的時間也許還猶未可知呢。”


    車長帶著長者的寬厚安慰她,畢竟中年男子惹哭一個妙齡少女這樣一個事件,可是會在電車終點站的新聞版麵登上頭條的。


    氣氛還是不由得低迷了下來,一車廂的異魔神都乖乖安靜下來。


    金塔羅斯和浦塔羅斯一直不發出聲響,龍塔羅斯也認真地低頭畫畫,即使是最和hana不對付的桃塔羅斯,此刻也都翹著二郎腿保持沉默。


    壓抑的氣氛讓人難以喘息。


    鳴神劍二不驚動他人地站起身,放輕腳步走到車窗邊,望著窗外一片枯燥的漫天黃沙,他也心情沉落地提不起勁來。


    他剛探出腦袋,呼吸了一會新鮮的空氣,就感覺到了空氣中的熾熱,隨之他的肌肉不由自主的緊繃,就像是有大恐怖來襲一樣。


    扶著車窗的手心用力一緊,鳴神劍二似有所覺地扭頭看向電車前行的路線,眼睛瞬間因為極度恐怖而睜大到極致。


    緊接著,鳴神劍二死死盯著前路,頭也不回地咆哮:“快停車——!”


    聲嘶力竭的大吼聲穿進車廂,眾人齊齊扭頭看來,隻有車長凝眉,快速查看列車的運行狀況。


    然後所有人都看到了車頭前的景象:列車的前路鋪成的鋼軌被詭異的紫色火焰籠罩,在不可觸及的超高溫下迅速融成灰黑色的鐵水,接著又快速凝固不成形狀的團塊。


    這樣的狀態周而複始,鐵軌始終保持著半凝半水的形態。


    而這隻會讓鳴神劍二幾人心寒,這就意味著,den-liner的路線被這團不明來曆的神秘紫炎釘死在了這條路線上。


    他們不可避免地要駕駛整節列車,硬生生衝進那片黑暗火海之中。完全沒有誇張,前方的紫色火焰騰騰燃燒,燎燙的火舌舔砥到天幕,火海左右延綿到邊際。


    簡而言之,就是他們沒辦法繞過這片無邊無際的火海。


    車上瞬間引起了無數的騷動,所有人擠作一團趴在列車長的身上吵嚷。


    “車長!快停車啊,我們都快要被烤熟了!”


    “是啊是啊,我都想潛回水裏去了!”


    “如果繼續前進下去我們都會被那片火海燒死的!”


    異魔神們和兩個女人嘰嘰喳喳地圍繞著中年列車長,他依舊麵不改色鎮定自若,但製服的衣領下早已經是汗津津一片了。


    列車長絕不會坐以待斃,可是den-liner正處在高速行駛的途中,貿然停車隻會飛出軌道車毀人亡,減速的話也沒有足夠長的距離。


    “den-liner全力減速!”他這樣下達了命令,決定博取一線生機,緊握手杖的手掌在不斷顫抖。


    危機感越來越重,這不僅是外在的危難威脅了鳴神劍二,他看著眼前這片遮天蔽日的紫炎有些熟悉。


    思緒紛亂到這裏就該停下了,鳴神劍二回過神來,扭過頭看了眼車廂裏這些手足無措的家夥們。


    “果然隻有自己靠譜。”


    隱隱有了打算的鳴神劍二深吸一口氣,抓住車窗的上半部分的邊緣將下身探出窗口,手臂用力抓緊窗沿,他像是體操隊員一樣將自己的身體倒轉在車廂頂部。


    “撲通!”鳴神劍二穩穩落在車頂上,微俯下身在高速前進的列車上保持重心,一抬頭就看見den-liner極速奔向火焰的懷抱。


    “這是什麽鬼東西?”他臉色難看地小跑向車頭部分,在子彈頭的駕駛艙上方注視眼前的紫色烈焰。


    時間沙漠中絕不可能憑空出現這種東西,它目標明確清晰,明擺著是衝著他們來的,又或者說……


    是衝著他來的。


    這紫炎很危險,絕不能讓電車觸碰到。


    den-liner距離紫炎越來越近,撲麵而來的窒息感也驟然強烈。鳴神劍二凝住心神,直接站起準備變身。


    既然阻止電車前行會車毀人亡,那就幹脆暴力開路一鼓作氣衝過去!


    他拿出驅動器往腰間一按,銀白色的金屬腰帶環繞腰部一周插入驅動器的另一頭,固定完成後他快速的取出變身卡,低喝道:


    “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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