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你的棋子。”菲詩蹙眉,麵對洛楓剖析的這一切,恍惚間有一種感覺,就好像他們這些人都是擺在他麵前的棋子。


    而他則站在製高點冷冷的看著他們廝殺,等到他們魚死網破的那刻再出來一網打盡,坐享漁翁之利。


    這種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局麵不是她喜樂見聞的。更何況在這局裏,自己貌似還是那隻打頭陣的螳螂!


    “你就不怕我告訴淼淼。”冷冷的看著洛楓,威脅道,想讓自己做那隻螳螂也要看你這隻黃雀有沒有這個能耐。


    “淼淼?一個對親姐有著覬覦之心的衣冠禽獸,洛大小姐還能叫的這麽親熱,委實讓我刮目相看。”恢複恬淡的洛楓似笑非笑的看著菲詩。並不在意她所說的威脅。


    菲詩勾起唇角:“淼淼可以為了錢與人合謀毀你麵容,自然也能為了權再次趕盡殺絕。”


    “我能查到你在這,你以為他就查不到嗎?”又是個自視甚高,異常不討喜的弟弟!


    “你以為這十年他們就放過我了嗎?”搖搖頭嗤笑一聲,洛楓拿起椅子邊的拐杖支撐著自己站起。


    “沒有得到我的死亡消息,一定讓他們寢食難安”


    清瘦的身子並沒有菲詩想象的孱弱,相反還隱隱透著健壯。


    在這說話口吐白氣的冬日,整個山村的人們都是裹著厚厚的大棉襖,而洛楓隻穿了一件薄毛衫和一件夾克。


    猙獰的麵部看不出是否凍的青紫,但拄拐的手掌結實有力,白裏透粉。掃過洛楓的所穿的衣衫,鳳眼微縮。


    這是歐美當季的新款!!!


    “你,究竟是誰?!”菲詩沉聲喝道!心頭突然湧起了強烈的不安!身體微微後退至門邊。


    這是洛楓和洛淼下的套嗎?為了她手中那僅有的股份?不能怪她懷疑,衝突太大了!在這窮困潦倒的山旮旯,這個話裏話外都在暗示自己是真正洛楓的人竟然穿著一身價值高達六位數的衣服。


    “就因為我這身行頭與這間破屋格格不入?”看著菲詩有些驚懼的模樣,洛楓拄著雙拐站的筆直。


    “是!破綻太大!你這一身是你窮其一生都買不起的!”迅速撈起門邊一根樹枝,握在掌心,鳳眼謹慎的四下張望。


    這次是她太心急了,麵對淼淼日漸流氓的舉動,洛夫人日漸盯人的逼迫,已經處在崩潰邊緣的她將親子鑒定的結果當成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窮其一生都買不起?”洛楓細細嚼著這兩個字,突然拍拍手嗤笑:“就因為我是殘廢這個理由是嗎?”


    “洛大小姐,你的日子艱難嗎?百分之五的股份能滿足你那欲壑永遠填不滿的母親嗎?”


    菲詩霎時臉色蒼白。這人太可怕了!商場中她玩的是攻心!這人卻是將你所有的秘密都赤裸裸的扒開。


    “你……還知道……些什麽?”有些艱難的問出口。


    “所有你能想到的一切。”定定的看著菲詩眼中不停擴大的恐懼,洛楓仰頭大笑。


    “哈哈哈,洛大小姐,別怕,我隻想跟你做個交易。”


    “我拒絕!”菲詩深吸一口氣,她放棄這條路。雖然這次的計劃失敗的徹底,但她至少確定了家裏的那個洛楓是假的。


    隻要是假的就不怕沒破綻!頂多就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拒絕得這麽快?秦嘉媽媽的事看來你是沒有興趣知道了。”


    看著菲詩即將跨出門的背影,仿佛自言自語一樣低低的說道。歎息一聲,拄著拐轉身,繼續回到自己的那把破椅子上。撿起地上的書,翻開。


    菲詩的心一顫,嘉哥……“他媽媽怎麽了?”她的聲音在打顫,理智告訴她,不要再和這個人糾纏下去,可是感情上卻讓她的腳邁不動半步。


    “死了。”洛楓翻著書,語氣平淡的就好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一樣。


    !!“你說……什麽?”驀地轉身,惡狠狠的盯著這個信口開河的人。


    這麽多年她受製於洛夫人皆因嘉哥媽媽在她手裏,而她妥協的原因是柳嬸中風,不能自理。與其讓柳嬸一個人艱難度日,不如在母親手裏,至少吃喝不愁。


    “秦嘉六七的那天,他媽媽就撞死在他的墳頭上了。”洛楓將手中書的窩起,用手指碾著,書頁開始極速翻動。


    “啪”的一聲,一張照片叢書頁裏彈了出來,掉落在菲詩的前方。


    “能幫我撿起來嗎?謝謝!”微微欠身,很有禮貌的詢問猶在震驚的菲詩。


    菲詩木訥的上前,撿起地上那張泛黃的照片。本能的看了一眼,霎時天旋地轉的跌坐在地上!


    “為……什麽!”憤恨的捏著照片,鳳眼中的淚在眼眶打轉卻死死憋著。


    “因為你是她最尖利的獠牙。”翻滾的書頁停了,洛楓合上書,淡淡的看著地上心如死灰的人。


    “秦嘉死了,她唯恐控製不住你,便謊稱秦嘉的媽媽中風,半身不遂,被她送進了養老院。並且編造了秦嘉的遺言。”


    “秦嘉為你而死,遺言不求財不求愛恨,隻求能有人替他在母親麵前盡孝,送他母親終老。這樣卑微且無奈的遺言給你套上了沉重的枷鎖,一個天真不諳世事的少女逐漸成為上流社會的頂級交際花。”


    “我該為你的愚蠢鼓掌還是為你的執念默哀?”


    銀牙咬著唇瓣,不停的顫抖。菲詩的心痛到無法呼吸。


    “你心裏的柳嬸這時候應該穿著幹幹淨淨的新羽絨服坐在躺椅上悠閑地曬著太陽。而實際上卻是,痛失愛子而中風偏癱的柳小棉不僅生活沒有著落,不能自理,更是思念成疾。不久就自殺隨著兒子去了。”


    “別說了!”菲詩屈膝抱住自己,瘋狂的搖頭。她不想聽,她承受不起這個蒼白的真相。


    “為什麽不說?”


    “這麽年來,被洛夫人控的死死的你,為了這沒有意義的孝心毀了多少家庭,你的良心不會痛嗎?”猙獰的麵上那雙清澈明亮的眼讓菲詩再也無所遁形的伏地大哭。


    “柳嬸……嘉哥。”滴滴清淚落在手中的黑白照片上。一座墳頭兩個碑,猝年僅僅相差42天。


    “為什麽要騙我……為什麽要騙我?為什麽!”菲詩狠狠的捏著手裏的照片。痛苦的低喃。


    洛楓靜靜的看著痛苦萬分的菲詩。他從來就不是善人,和洛菲詩流著一樣血脈的他,骨子裏也是極為霸道。


    刺激菲詩,純粹是為了和他恨了十年的親弟淼淼做個了斷。但如果洛菲詩不徹底清醒站在他這邊的話,一旦失敗他將永無翻身之日。


    “你為什麽會知道這些?”抹去眼角的淚,菲詩緩緩起身,目光灼灼的看著眼前的人。


    “因為你找的偵探是我的員工。”洛楓舉起手中的書晃了兩下。


    “嗤。”自嘲的笑笑,自以為聰明的她原來真的隻是人家的斂財機器。


    “你想要我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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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氏展廳


    還沒有營業的展廳,人來人往,小楊正在指揮員工將近三年的銷售單據和記錄搬到辦公室。


    一摞摞高的嚇人的資料整整齊齊的堆放辦公桌的地上。


    聽到新老板要求檢查銷售數據時,她的內心還是很欣慰的,但聽到檢查的是近三年的銷售數據時一度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說的簡單,近三年!如果是財務報表,光電腦數據最少得一個星期才能查完,更不用說這一周裏耗費的人力。


    財務和她必須時時刻刻圍著這個新老板轉,還要解釋好多專業名詞,一周之內,如果新老板是專業審計出生到有可能,但偏偏是個獸醫……雖說還是小動物醫學界赫赫有名的醫生,但隔行如隔山,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嘛!


    看到新老板默不作聲的翻著電腦數據且瀏覽速度極快,她和財務暗暗對了個眼色,原來是個假把式,這樣也好,一天就能結束了,大家也不用跟著活受罪。


    “這個黃軍是工廠采購嗎?為什麽去年額外支付了二十萬的費用?”


    寂靜無聲的小辦公室,突然響起了新老板的問話,黃軍?小楊蹙眉稍稍想了一會。


    “是工廠采購,去年第一次在去廣西采購金絲李的時候,向導的車不小心翻溝裏去了,腿折了。”


    “原始數據拿給我。”工傷?如果他沒記錯,工廠裏出現白蟻的那批木料就是金絲李。


    小楊極快的在一堆數據裏翻出當時黃軍報銷的資料。


    “實際醫療費用沒有二十萬,但老總的意思是員工都不容易,就給了一個整數。”


    點點頭,季爾南翻著手中的原始單據,病曆和用藥清單。一遍過完,微微搖頭。


    “單據檢查過嗎?”搖搖手上的單據,定定的看著小楊。小楊點頭:


    “金額都核對過,沒有問題。”


    “藥品清單?”整個數據裏隻有苗區醫生的狂草,沒有三甲醫院的藥品清單。


    “苗區衛生院,據說條件簡陋。”小楊也問過,隻得到這回複。


    “事情已經翻篇,以後必須去正規的三甲醫院,即使治療費用是原來的兩倍或者三倍,也好過,一個折了腿的大男人開了一堆烏雞白鳳丸吃。”淡淡的瞥了一眼臉色鐵青的小楊和財務,季爾南圈了一塊出來。


    !!小楊連忙接過和財務研究了半天,才發現不說不像,一說這特麽就是妥妥的烏雞白鳳丸!


    臥槽還開了20盒!


    “我打電話給他!”一口氣憋在心裏上不下下不去的小楊,擼了袖子就要打電話。


    “不用了,此人已經消失了一段時間,工廠那邊正在全力查找。”


    小楊一拍腦袋,對啊!她氣糊塗了。工廠出事以後,這個人就失蹤了。


    “通知展廳的員工,如果有人知道線索,必定獎賞,但如果知情不報或者夥同犯罪,嚴懲不貸!”


    “好的!”


    氣氛再次安靜,新老板已經放下了電腦數據,開始翻閱原始數據,翻閱速度堪稱一目十行。


    本以為是做做樣子的,誰知總能之前一些異常的數據。漸漸的,小楊的心態開始改觀,卻也為另外一個人擔憂。


    論感情,她絕對站在那個能氣死人也能笑死人的熊孩子身上。但理智告訴她,眼前這個新老板才是季氏最合適的接班人。


    這是季總的家事,她不方便插手,但她也不希望經過這番強烈的對比以後,那個鼻孔朝天但心地淳樸的熊孩子被漠視。


    所以她隻能默默的將和季氏有關的所有新聞,盡心盡責的轉給季總。


    天色漸晚,財務經理從最初的有些不屑到後來的膽戰心驚。虧得他職業操守很高,也虧得他家裏上有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讓他沒有一丁點做假賬的念頭,也沒有幫人代開虛開發票的貪小便宜的不良習慣。


    這哪是獸醫啊,妥妥就是一流審計啊!


    當季爾南合上最後一本資料,如墨的瞳含笑看著他時:“辛苦了,賬目很清楚。”


    他瞬間覺得腿軟。


    季爾南起身從隨身的皮夾裏掏出一疊錢放在桌上:“今天辛苦大家都跟著我加班了,楊經理,麻煩你帶大家去吃頓好的。算我私人走後門拉關係,討好你們。”


    “以後請多多指教。”麵朝站的整整齊齊的員工,九十度鞠躬。


    眾人惶恐,麵麵相覷。


    “楊姐,你在嗎?”一男聲從展廳外麵傳來。


    “文濤?稍微等下。”小楊稍稍探頭,連忙回到。


    “哦,沒什麽事,就是將展廳明年的合同給你送下來。租金按照擬好的百分比遞增,如果沒有異議的話,蓋個章請季總簽個字我就送上去了。”


    “季總身體不適,正在住院,新老板簽字葉少認嗎?”


    “新老板?星寒哥嗎?葉少誰不認也會認他啊。”文濤打趣道,誰都知道葉少和季少是怎樣的交情。


    “不是小季少……是……”小楊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介紹了。


    “是我,文先生,你好。”季爾南邁出辦公室,定定的看著一身正裝的文濤。


    “林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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