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不能,就是有點困難。”文濤想了想,選擇了一個比較合適的用詞。


    “嘖嘖嘖。”葉昊然搖頭:“沒有同黨嗎?”


    “有啊。還在查,獨木不成林。季少和你相比屬於軟一點的柿子,所以一旦落魄點就開始使勁捏。”


    “年前全部查出來,季少日子不好過,他們的日子也別想好過。”


    “好。”


    ##


    “你準備一箭幾雕?”洛菲詩載著洛楓往洛家大宅走去。看著一身休閑裝扮的人正擺弄著自己的麵具,淡淡的問道。


    “我親愛的姐姐,你在緊張?”洛楓看了眼開車的人。


    “我隻想事情盡快解決。”卸下洛家重擔以及捆縛了自己十幾年的枷鎖,她隻想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哦,準備過個好年?”將麵具戴在臉上,朝著菲詩比了個鬼臉。


    蝶形的麵具並不能全部遮住傷痕,反而使得傷痕更加的明顯,滲人的很。


    “跟你沒關係。”瞥了一眼帶好麵具的人,她不想和這個屬於偷窺狂性質的偵探,過多的剖白自己的事。不管自己在他麵前是不是一個透明人。


    “姐姐這話說的我就不愛聽了,當心弟弟一個心情不好,立馬下車走人。”調侃的語調,推門的動作,嚇得菲詩趕緊再一次檢查車鎖有沒有落下。


    “哈哈哈哈,何必這麽緊張呢,我隻不過做做樣子而已。”洛楓哈哈大笑。隻手撐著下巴看著窗外飛速後退的景色。


    “你想死我不攔你,但是別拉上我。”瘋子!初見麵還以為是個不染塵埃、清心寡欲的人,誰知道是個有人格分裂的瘋子。


    “不死,不死,虧得大姐將我從深山裏挖出來,我才能來到這漂亮的大城市,才能想象一會他們見到我時的表情。該是多麽的驚喜。”


    驚喜?知道是洛楓的話,驚嚇還差不多。沒搭理洛楓,菲詩一踩油門,車速又快了幾分。


    “還有十分鍾到,你自己準備好,我隻會介紹你是誰,其餘的就是你自己發揮,愛拖幾個人下水,隨你高興。”


    “ok。”比了個手勢,洛楓抖抖衣服,長腿交疊,雙手成塔狀擱在膝蓋上,氣質陡變,沉穩內斂。


    車子緩緩駛進車庫,管家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下了車,菲詩瞥了眼洛楓,本以為會看到感慨唏噓的表情,誰知洛楓目不斜視,沉靜淡定。仿佛他現在隻是偵探社的洛真相,而不是洛楓。


    “走吧。”


    踏入季家的大廳,如同三堂會審一樣,洛家上上下下全在。洛震庭居正中彰顯洛家當家人的派頭,洛夫人右側,桑妮左側,可謂是左擁右抱,享盡齊人之福,兩兒子一邊一個則顯示了洛震庭的不偏愛。


    “爸。”菲詩指著洛楓:“真相偵探社社長洛真相先生。”


    “真相偵探社洛真相??”洛淼撇撇嘴,這名字真拗口,隻要這種故弄玄虛的人才會起這個沒品位的名字。虧的還跟自己一樣姓。


    “洛淼先生認識我?”洛楓看著一臉不屑的洛淼,心頭像是紮了一根針一樣難受。本以為這麽多年過去了,自己已經能坦然麵對,沒曾想還是被這難以割舍的血脈親情所累。


    “不認識。”洛淼幹脆利落的搖頭,這桑妮見天的在老爺子麵前告狀說就是他要害那個孩子,如果偵探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就算有一千張嘴也說不清。


    “洛老先生。”洛楓收回視線看向上首精明矍鑠的老頭,淡淡的問好。


    “洛真相?嗬嗬,有意思,到是和我洛家緣分很深啊。”洛震庭上下打量了一下,除了那張臉滲人,身上的氣質到是很幹淨,一點也不像是專門尾隨跟蹤的偵探。


    “說不定五百年是一家。”洛楓笑,頗有深意的回到。


    “托你調查的事想必菲詩已經和你說了,就是不知道洛先生調查到哪一步了?”


    “所有!”洛楓自信的摸了一下心口。


    “那這次我痛失愛子的罪魁禍首是誰?”洛震庭抿抿唇,對於夭折的孩子還是挺耿耿於懷的。


    “那得麻煩洛先生給我上杯茶。等我慢慢說”洛楓拉開凳子落座,輕敲桌麵,笑眯眯的要求。


    “應該的,上茶。”


    “事發當天,洛淼先生駕駛的是洛家的保姆車,車齡五年,定期保養,檢查,車輛除了固定磨損之外沒有什麽其他的問題,另外因為涉及洛家生意,車輛沒有裝載行車記錄儀,因此車上發生的事,隻能靠兩個當事人口述。”


    “洛淼先生的證詞是:桑妮女士是個熱情奔放的女人,在車輛行駛途中對他殷勤至極,不僅量腰圍還要量體溫,不停的與他探討什麽樣的女孩能討男人歡心。使他不勝其煩。情緒方麵不由得有些躁動。因此在進醫院的時候脾氣大了點,與第三方車主有了摩擦。導致事故的發生。”


    “你放屁!我什麽時候挑逗他了?證據呢,沒證據別瞎說,我可以告你的。”桑妮雙手抱胸,沒證據就在這裏瞎bb,當她是被嚇大的?


    “桑妮女士的證詞是:洛淼先生從她進入洛家開始就一直惡言相向,送她去醫院的那天也是,口裏一個勁的說她不知羞恥,全身整容,騷的沒邊了。所以在車上的時候情緒有些激動。加上洛先生車速很快,便一個勁的叫慢一點慢一點。她一叫洛先生就越開心,得意忘形之時導致了事故的發生。”


    “喂!你在瞎說什麽?!分明是這女人做人不檢點要勾引我。我全程高速120碼有錯嗎?城區也不過均碼60。”洛淼拍桌。這什麽狗屁偵探!


    “兩方證據各不相同,顯然有一方說謊,因為沒有行車記錄儀,遂調取了沿途的交通探頭,探頭顯示桑妮女士的舉動確實有些不合時宜。”洛楓麵對嘲諷淡定如斯,從公文包裏取出兩張黑白打印件遞上前去。


    一張是桑妮湊在洛淼耳邊不知道說什麽,曖昧的摸著洛淼的臉,兩張截圖件,洛淼均是一臉嫌棄的表情。


    “這就是你的證據?第一張是我在囑咐洛淼開車小心些。因為音樂聲開的太大,怕他聽不到。第二張,是他開車太快,嚇得驚慌失措卻還不得不笑著臉去要求他開慢點。隨便拿兩張看不清的截圖件就說我勾引他?他洛淼哪點比得過洛老爺,再不濟他連洛楓都比不上。我腦子有病?”桑妮臉色白了白,很快恢複了鎮定,沒有行車記錄儀,死不承認就行。


    “老爺,我真的沒有,我平時愛撒嬌,你也知道的,你不就愛我柔情似水的樣子嘛。這怎麽在他們眼裏就是勾引呢?”拉著洛震庭的手,桑妮梨花帶雨。


    “乖。聽下去。”洛震庭拍拍桑妮的手安慰道,倒也沒有像平時那樣心肝寶貝的哄著,顯然多疑的他還是將洛楓的話聽進去了。


    “我冤死了,不僅孩子沒了還要被人誣陷。”桑妮捂著臉嚶嚶嚶的哭著。


    “切,賤人就是矯情。”洛淼昂著頭,頓時覺得自己底氣足了些。女人如衣服,兒子才是依靠。


    “身為洛家二少爺的洛先生因為優越感爆棚,認為排隊等候的車輛都應該先讓他走,更看不起開著十來萬代步車的普通老百姓,一時間路怒症暴發,後因顧忌桑妮女士懷有身孕,選擇退讓,結果撞上了後方的車輛,第三方車主也是同樣路怒症暴發,一時間各不相讓,怒到頂點,釀成慘劇。”洛楓又抽出一張照片,是兩車相撞的圖片。


    “第三方車輛經調查和洛家以及桑妮女士沒有任何關係。一個路人而已。”


    “爸,聽到沒?跟我沒關係。”洛淼神氣了。


    “洛先生,如果你能收斂一下的脾氣,這是個完全可以避免的悲劇,如果誰要為這個孩子的死負責,你得負百分之七十的責任。”看著得意洋洋的人,洛楓垂下眼眸淡淡的定罪。


    “他就應該付全責!什麽百分之七十。那剩下的百分之三十呢?誰來負責?我嗎?”桑妮今天淡妝,防水的,長長的眼睫毛輕輕一眨,眼淚水就滑了下來。


    “洛太太,對這輛車熟悉嗎?”作壁上觀的洛夫人被點名,保養甚好的麵上閃過一絲淩厲,緩緩的抬頭看著洛楓。


    “不認識。”打開木扇,習慣性的搖著。


    “是嗎?洛太太難道連自己每月匯款的人都不清楚?”又一張匯款單拍在了洛震庭的麵前。


    “邱紫宸,你七大姑八大姨家的一個孤兒,父母早年離婚,這個孩子成了拖油瓶,誰也不要,你沒有孩子就收了他,不好不壞的養著,邱紫宸感恩也想抱大腿,你讓他幹啥就幹啥,而他在這起事件中,扮演的角色是別車小能手。引發洛先生生氣的就是這輛車。”


    “賤人!”沒等洛夫人為自己辯白,洛震庭一巴掌就扇了過來。一向禮儀得體、高貴典雅的洛夫人狼狽的摔到在地。


    “你就這麽容不下桑妮和孩子嗎?”


    “哇,姐姐,你這心腸也太歹毒了吧,孩子是無辜的。”桑妮雙目瞪圓,難過的搖著頭。一頭栽倒在洛震庭的懷裏,嚶嚶嚶的無比委屈。


    洛夫人不敢置信的捂著被打的半邊臉,顫抖的問道:“震庭,你......打我?”


    “毒婦,為什麽不能打你,我的老來子啊。”洛震庭狠狠的瞪著洛夫人,兩手拍著心窩,疼的要死:“你知道我有多重視這個孩子嗎?這麽多年了,沒有一個孩子是在我的陪伴和愛護下長大的,我很想親手守著一個孩子長大。你卻連這個小小的要求都不能答應。”


    “親愛的,別難過了,等我的身子好了,我們再生支足球隊。”桑妮連忙上前捋著洛震庭的前襟。


    “洛震庭!”一聲厲喝,洛夫人倏地從地麵爬起來,直勾勾的盯著有了新人忘舊人的丈夫。


    “從今天起,你從主宅搬出去,你的臥室以後給桑妮用。”


    “我跟你白手起家,一粒米一粒米的攢起了這份家業,因為年輕為了掙錢,傷了身子,再也不能生。你曾說過不會因為沒有孩子就不愛我了。會愛我一輩子。”


    “可是漸漸的,你變了,花紅柳綠,鶯鶯燕燕,紛至遝來。你可知道我的心在滴血!我的房門你有多久沒踏進去了,那裏比今年花城的大雪還要冷上三分!”玉手指著洛震庭,洛夫人覺得嘲諷至極。


    “洛家家大業大,難道要順了你的心意做絕戶嗎?我沒有與你離婚,就已經是在償還你年輕時落下的病根,畢竟離了我,生不了孩子的你也不見得會有好姻緣。洛太太這個稱呼的風光無限讓你這些年在洛氏安擦多少人,你以為我不知道?”


    “之所以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是因為我還顧念往日的夫妻情分!”排開指著自己的手,洛震庭拂袖。


    “我聽說啊,這家族企業是最要不得的,很容易出問題呢,我表弟可是做審計的,要不哪天讓他帶著一個團隊過來查查,親愛的,你看呢?”桑妮掩口驚呼,憂心忡忡的提到。


    “不用,這事菲詩會處理。”瞥了一眼桑妮,矍鑠的眼中帶著一絲警告。


    “好的好的,我忘了我們家大小姐可是個玲瓏的人。教給她準能將李鬼給挑出來。”看著菲詩,桑妮比了個加油的姿勢。


    “賤人!你不過是個見不得光的第三者,仗著自己年輕貌美為了攀龍附鳳,連年紀大到能做你父親的人都能倒追,真是為了錢什麽都能拋棄。現在居然還敢在我麵前擺譜?我現在還是洛太太!我不挪窩,你就始終是個受萬人唾棄的公交車!”見不得桑妮做作的嘴臉,洛太太猛的撲過去,一把將桑妮給壓倒在地上。


    “洛太太?你隻是個不會下蛋的雞!”桑妮尖叫著反抗。揪住洛太太的頭發,扯了一把下來。


    “我不會下蛋總比某些人懷著野種整日惴惴不安想方設法的要掐死自己的孩子的人好!”


    洛震庭眯眼,一把揮開撕打的人,拎起洛太太:“你剛才說什麽?”


    洛太太猛然一驚,血色快速的從臉上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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