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聞言掃了眼晏椹,沒說話,晏傾倒是笑了一聲,轉頭朝他道:“可不是?我家殿下有眼疾,就是瞎。”


    “臭妮子!”


    容昭摁了摁晏傾的腦門,卻被晏傾一巴掌打在手上,但他依舊嘴角笑意淺淺,沒有絲毫被冒犯後的不悅。這點落在蕭穀儀眼裏,已然讓她心中驚濤駭浪起來。


    容昭是什麽脾性?


    “溫和淡漠”這個詞語隻是天下老百姓們才會認同的,但凡是有些見識,都不會將“溫和”二字放在容昭身上,他隻是慣愛淡著臉,但是那雙手不知染了多少人的鮮血。能親手養出群狼的人,哪會是性子溫和的人?


    殘忍、狠絕才是映在容昭骨子裏的性子。他曾經為了一句不中聽的話便大開殺戒,當著滿朝文武的麵斬殺了陵枝大皇子也就是廢太子,他枉顧君上,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不允許任何人對他無禮,但是此時此刻,他竟然對一小小女子如此寵愛放縱。


    蕭穀儀心腔處憋了口氣,像是嫉妒,她抬了抬下巴,朝對麵道:“晏小姐,我們比比如何?”


    “怎麽比?”


    晏傾靠在容昭身上,有些疲倦地打了個嗬欠,她雙眼半闔,一副睜不開眼的懶散模樣,這副模樣落在蕭穀儀眼裏,則對她更加不屑。


    “若是你贏了,我就認可你是清漓殿下的王妃,若是你輸了,哼!”


    晏傾聞言不語,倒是祈初禾蹙了蹙眉,看了眼身邊的女子,淡聲道:“大公主這話倒是稍顯無賴,王妃與殿下已然成婚,哪需要你認可不認可?大公主此舉,可有違抗容帝陛下之嫌。”


    容燁聞言笑了笑,擺手道:“大公主果敢爽朗、直言不諱,實乃北鶴之福,但是傾兒是朕和太後、皇後都中意的清漓王妃,昭兒心中的正妻之位非她莫屬,既如此,公主不必再如此。”


    容燁雖是笑著的,可語中已然帶了警告,蕭穀儀咬了咬牙,有些不甘,眾人表麵祝福他們,可有誰是真心覺得晏傾與清漓殿下相配?


    晏傾看都沒看她,隻是轉頭跟容昭道:“若是平日,我可要讓她瞧瞧我的厲害。”


    容昭挑了挑眉,晏傾又道:“今日不行,本來就累得慌。”


    她語調軟軟,帶著控訴的味道,容昭眉心一緊,連忙輕哄了兩聲:“好了,莫氣了,我以後當真不敢了。”


    晏傾聞言努了努嘴,不甚相信地盯著他:“若是再敢怎麽辦?”


    容昭的腦子飛速轉動,過了會兒才試探道:“若是再敢,便罰我去跪書房?”


    容昭並未刻意放低聲音,在場大多都是習武之人,自然將他的話納入耳中。晏椹看了眼身邊那膩膩歪歪的小夫妻,忍不住嗤了一聲,轉眼卻見對麵的祈初禾正一臉豔羨的看著那兩人,眼中的渴望就快要溢出來了。晏椹頭皮一麻,連忙收回眼神,不敢再看。


    祈初禾放在膝蓋上的手輕輕攥緊,她早知道清漓殿下與王妃恩愛,今日親眼看見,實在是令人豔羨不已。


    過了今日,“妻奴”二字怕是要真正地扣在容昭頭上了。


    “陛下,時辰到了!”


    守在圍場外的將士紛紛豎起了旗幟,容燁環顧四周,將眾人的神色看在眼中,隨即揚聲道:“諸位請縱馬馳騁,以一個時辰為限,誰打得獵物多,誰便是頭名,屆時朕重重有賞!”


    “是!”


    京城兒郎今日都在,閨閣女子也來了不少,這是試探眾家人才的機會,也是兩家聯姻的機會,那些男子們自然要使出渾身力氣,奪得陛下青睞。


    一聲令下,駿馬嘶鳴奔騰起來,晏傾瞧著熱鬧,卻見身邊的人慢悠悠地起了身,晏傾愣了愣:“你也要去?”


    湊什麽熱鬧?


    容昭點了點頭,朝她解釋道:“裏頭有一隻白狐,甚是難得,我去打了給你做圍脖,你在這兒等我。”


    晏傾心裏一暖,起身給他理了理腰襟,笑嗬嗬地道:“自己小心些,若是打不到,我也不會笑你的。”


    容昭笑了一聲,起身入了圍場。這還是晏傾第一次看見容昭意氣風發的少年郎模樣,被玉冠束起的長發在他背上飛揚,飛進晏傾心裏,撓得她心癢癢。


    “傾兒。”


    耳邊響起喚聲,晏傾收回眼神,走到晏椹身邊坐下,疑惑道:“爹爹今日怎麽沒來?”


    晏椹倒了杯酒給她,笑答:“他說好不容易找著休息的時間,就不來湊這個熱鬧了。”


    晏傾接過酒杯,蕩了蕩裏麵的酒水,袖中有什麽東西蠢蠢欲動,晏傾垂眸,警告地盯了眼那處。晏椹察覺到她的眼神,不由道:“那是什麽?”


    晏傾抬頭,朝他笑笑:“是我的一條蛇,毒蛇之王。”


    ☆


    圍場中,容昭馬背上躺著一條白狐,那狐全身幹淨、皮毛整潔,卻早已沒了生息,儼然是被容昭用內力震斷。


    四周草木晃動,動靜太大,惹得容昭歎了口氣,也不知道等他再回去的時候,能不能趕得及給傾傾捉一隻小兔子?


    刀光劍影瞬間即逝,容昭腳下一抬,馬兒瞬間奔出,朝著來時的路快跑而去。反觀容昭,周身內力湧出,毫不留情地朝來人撞去。


    來人被這股強悍的力量一撞,黑影瞬間散開,化作百十來個黑衣人,皆手持長劍,朝容昭而來。


    一人從半空閃出,手執長刀,擋在了容昭麵前。黑紗下,伏川揚聲:“主子,圍場有變!”


    容昭眉眼一利,轉身眨眼間便消失了蹤影,獨獨留下伏川身形如鷹,將來人斬盡於此!


    而此時圍場外,方才還笑著喝酒談笑的眾人倒了一大片,唯獨一人身形纖細,正好擋在容燁前麵。


    下方之人手執長鞭,與她對峙良久才道:“給我讓開!”


    晏傾蹙了蹙眉,她的眼神落到遠處與黑衣人纏鬥的黃衫男子身上,冷聲道:“阮豔,莫要再找死了。”


    阮豔聞言笑了一聲,惡狠狠地盯著她身後的容昭:“他若一天不死,我就一天不休!晏傾,給我閃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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