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聲是又響又脆,晏傾回了頭,有些不解地看著院子裏那三人鼎力的站定方位,努嘴道:“厲琮,你跑過去做什麽?趕緊過來啊!”


    厲琮聞言閉了閉眼,身軀一陣放鬆,他感覺到死神的到來了。黎致憐惜地看了他一眼,隨即走到晏傾麵前,笑嗬嗬地道:“夫人,您和厲琮商議事情,也餓了吧?正巧主子今日還沒用過膳,不如黎致吩咐下去,您和主子用過膳再談?”


    “好啊好啊!”


    晏傾聞言瞬間沒了談事情的興致,連忙朝容昭招了招手,笑眯眯地道:“快過來快過來,厲琮你不用來了。”


    “是,夫人,屬下告退。”


    厲琮鬆了口氣,連忙飛快地朝院外跑去,晏傾有些不解地盯著他的背影,然後在厲琮踏出去的最後幾秒揚了揚聲:“晚上記得早些回來啊!”


    “呃!”


    黎致眼睜睜地看見厲琮膝蓋一彎,摔了個狗吃屎,他有些憐惜地歎了口氣,心道主子在這暗器上的功夫,還是絲毫未減啊!


    “欸,厲琮這是怎麽了,路都走不穩?”


    晏傾嘀咕了一聲,見厲琮快速消失在了院門口,也沒再多說什麽,隻是一把拉住身前的容昭,扯著他的手臂道:“快坐下啊!”


    容昭被拉著坐下,卻見晏傾站了起來,走到他的身後。晏傾將容昭的頭發理到一邊,笑嗬嗬地道:“我最近學了個放鬆的法子,你試試?”


    “好。”


    容昭的手放在桌上,很有規律地敲著,晏傾一邊幫他按著肩,一邊道:“有什麽煩心事嗎?”


    容昭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愛敲桌子,這一點小習慣晏傾早就看出來了。容昭聞言冷笑了一聲:“沒什麽。”


    晏傾:沒什麽你冷笑什麽?


    晏傾的指頭在容昭肩上活動著,突然變得小心翼翼了起來,她湊過去趴在容昭肩上,道:“我招你惹你了?”


    “……沒。”


    容昭覺得自己有些憋屈。說是吃味了吧,小姑娘肯定會嫌棄他,說不定又要逮著他講些什麽大道理,他才懶得聽;但是不說吧,容昭總覺得心裏很悶。


    他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小姑娘還未入府前,和厲琮在宮中說過話,容慕靈還借機找過她的茬來著,看來是時候派厲琮出去走動走動了。


    “欸,呢個……你該不會是又吃味了吧?”


    晏傾突然福至心靈,卻察覺手底下的身子僵了僵,晏傾無奈地泄了口氣,趴過去道:“心裏想著怎麽欺負厲琮了吧?小肚雞腸!”


    “啊!”


    容昭將歪歪扭扭的人拉到腿上坐著,一手箍著她的腰,一手攥著她的手,惡狠狠地道:“還敢說!”


    “為什麽不敢?你就是小肚雞腸!”


    晏傾抬了抬下巴,不過臉上卻是笑意滿滿,她湊了過去,盯著容昭泛酸的臉看了看,才“吧唧”一口親上去,笑眯眯地道:“不過我就喜歡看你吃味的樣子。”


    容昭憋了口氣:“真的被你磨得沒脾氣了,給我下去。”


    “不要!”


    晏傾摟著容昭的脖子不放,非要死賴在人家身上,嘴裏也不安分地嚷嚷:“我們在說正經事兒呢!你別亂想嘛!”


    “……”


    “親親?”


    “不親。”


    “親親嘛!”


    “……不親。”


    “容昭!”


    “親!”


    容昭逮著晏傾一頓親昵,恨不得將這不安分的玩意兒給親沒氣了去,晏傾察覺他心裏的不滿,自然不敢抗拒,隻得乖順了一陣子,這才將人哄好。


    當日夜晚,晏傾隨意地靠在椅子上,一手捏著糕點,一手端著清茶,就算是在昏暗陰冷的大牢裏,也絲毫不影響她的食欲。


    “說說吧!背後之人是誰?”


    站在刑具下的人全身被縛,肩頭的劍傷未曾處理,鮮血淋漓,周遭的傷痛讓他全身濡濕,淋漓大汗正毫無縫隙地插入傷口,進行著緩慢而又不容抗拒的第二次折磨。


    見他咬牙不說話,一副聽不見的模樣,厲琮蹙了蹙眉,大步走到晏傾身邊,俯身勸道:“夫人,此地陰冷潮寒,不如您先走,讓我來問吧?”


    在厲琮看來,夫人是萬分嬌貴的身子,不該在溢滿了血腥味的大牢裏久待,更何況她手裏還拿著精致的茶點,怎麽看怎麽違和。若是出去後身體有什麽不適,主子還不扒了他的皮?


    “無妨,這小子一看就是受了專門訓練的,估計不會告訴我們什麽有用的消息。”


    晏傾一口一個小茶點,吃得是津津有味,厲琮見狀也不勸她了,隻是擰眉道:“那我們?”


    “簡單啊!”


    晏傾笑眯眯地移開了眼神,厲琮隨著她的視線望去,一排排刑具映入眼簾,他轉眼看了看那張笑意瑩瑩的美麗臉蛋,突然打了個顫。


    晏傾倒沒有察覺到厲琮的反應,她認真地想了想,才朝一邊的侍衛揮了揮爪子:“先打一百鞭子,記得用帶刺兒的,要是他不說,那就再準備一桶子辣椒水,給他洗洗澡。”


    晏傾輕飄飄的聲音在大牢裏響起,一邊兒的執刑侍衛聞言對視一眼,忍不住同情地瞅了眼那架子上的人。


    “對了,記得照顧好他的傷口,先用鹽水敷著,再找兩條毒蛭,替他換換血。”


    毒蛭,經過特殊養育、能夠吸血的毒蟲,一旦沾上了傷口,被它觸及血液,那一炷香之內,它的毒液必定充斥全身,令人全身發紫,劇痛無比。


    厲琮敏銳地察覺到了那人的顫抖,他眯了眯眼,冷聲應道:“是,還不執刑!”


    兩側的侍衛聞聲而動,晏傾吃下最後一塊糕點,施施然地出了大牢,血腥味的悶哼聲和慘叫聲越來越小,直至消失不見。


    厲琮盯著她看了一眼,忍不住轉了轉眼睛,他一直知道夫人毒,卻沒想到這麽毒。


    ???半柱香之後,厲琮出現在了偃仙樓內,他將手上的紙遞了上去,沉聲道:“夫人,這是根據那人所言繪製的,據他所言,與他接線的人每次都是帶了麵具,看不清麵容,這張圖上繪製的圖案,是那人腰間佩戴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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