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雜貨店購買一些生活必備品,和野外生存的必備物品和藥物。


    他記得有一家胡記雜貨店,在第七個街道盡頭,不知道還在不在。


    帶上門,沿著記憶中的路線,穿過七個街道,走到了一家雜貨店門前。


    就是這兒了。


    門口的木牌上刻著五個字“胡記雜貨店”。


    看來,店主人應該沒換。


    門開著,裏麵陳列著不少商品,但也有不少空架子,一個頭發有些斑白的老者正背對著門口整理著貨物。


    “老板,一斤黑麵包,二斤肉幹。”


    刑楚站在櫃台前對裏麵的老者喊了一聲。


    老板轉過身,臉色沒有想象中那麽滄桑,皺紋不多的臉上略顯紅潤,看樣子小日子過得不錯。


    的確,能夠在這裏開雜貨店的,背後若是沒有人或者勢力為其支撐,這店是決計開不下去的。


    不僅僅涉及到安全問題,還有貨物的來源,在這個生活資源緊缺的年代裏,開這樣一個雜貨店,需要的不僅僅是靈活的頭腦,還需要一些實力。


    不管是硬實力還是軟實力,都是必須的。


    從頭發花白程度來看,老板應該有接近六十歲了,但從麵色紅潤來看,也就是不到五十歲的樣子,看起來還不老。


    果然還是記憶中的老樣子。


    刑楚記得這個老板姓胡,一般人都叫他老胡。


    老胡看到刑楚,目光一亮。


    “你是,刑楚?”


    老胡有些遲疑的說道。


    刑楚一怔,今天是第二個人一口叫出他的名字了,一個是第三醫院的那個年輕醫生,一個就是眼前的這個老頭。


    這未免太巧合了!


    刑楚雙眸微眯緩緩說道:“你……認識我?”


    手中漸漸握緊柴刀。


    “果然是你,四年了,模樣好像沒有太大變化。”


    老胡笑著說道。


    刑楚心裏冷哼一聲,這兩人幾乎說著同樣的話。


    不過,如果他常來認識他也就罷了,但已經有四年沒見了,這兩人還記得這麽清楚,這就令人感到驚訝了。


    這一片這麽多人,這兩人為何能夠會記得四年未見的一個普通人?


    刑楚目光冰冷的直視老胡。


    對刑楚這侵略性的目光,老胡不以為意,感慨道:“能夠在年僅十二歲單槍匹馬從警衛森嚴的貝爾基因實驗室救走實驗體的妹妹,而且還是個普通人,這樣的壯舉想不讓人記得都不行啊。”


    刑楚心中一驚。


    這件事極為隱秘,當時的消息應該是被貝爾集團封鎖的,老胡隻是一個開雜貨店的,他怎麽會知道的這麽清楚?


    難道,貝爾集團到現在還沒放棄?


    想到老胡在這一片已經很久,或許他未必就不是貝爾基因集團的耳目。


    刑楚全身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握緊手中的柴刀,雙眸泛著冷光,目光不善的看向老胡。


    看到刑楚警惕,老胡立刻便明白了刑楚在想什麽,連忙擺手道:“放鬆放鬆,我可不是你想象的那種人。”


    “我不相信你。”


    刑楚幹巴巴的撂出一句話。


    老胡頓時被噎了一下。


    隨即苦笑道:“不是我記得你,而是我兒子記得你,他剛剛和家裏通電話還提到了你。”


    “你兒子?”


    刑楚一愣,心道:我什麽時候碰到過你兒子了?


    老胡:“我兒子在第三醫院當醫生,他叫胡秉淏。他今天值班,剛好碰到你,你妹妹還是他親自治療的呢。”


    原來是他。


    是那個年輕的值班醫生。


    刑楚恍然。


    老胡解釋道:“四年前你從貝爾基因實驗室救出你妹妹,捅傷了一個看守,那人是我兒子的同學,他到第三醫院救治的時候無意中說出來的,否則我們怎麽會知曉你的壯舉?”


    原來是這樣。


    當時,的確在實驗室的門口捅傷了一個看守。


    這等隱秘的事情他都能知道,應該沒有說謊。


    刑楚的目光漸漸緩和下來。


    老胡看著刑楚,眼神裏滿是感慨的說道:“我真是從未想到過,一個經常到我這裏買東西的十二歲的孩子,竟然做出了常人無法做到的事情,單槍匹馬的從警備森嚴的貝爾基因實驗室救出了自己的妹妹,真是不知道你是怎麽做到的。”


    怎麽做到的?


    這個問題刑楚也想了很久,當時的情況頗為蹊蹺,拯救的過程雖然驚險,但似乎並非如想象中那麽困難。


    當時他從通風口潛入到了實驗室中心,他眼睜睜看著一個全身穿著防護服的人從昏迷的刑鈺體內抽出一大管子鮮紅血液,然後急衝衝離去。


    而在妹妹旁邊的手術台上,還躺著一個被開膛破肚,肚子裏什麽都沒有的幼童屍體。


    當時他心中緊張極了,沒有多加考慮,立刻衝進去背起妹妹就跑。


    他覺得他隻要遲了一步,妹妹恐怕就會遭遇不測。


    在緊張的逃跑中,他耳朵裏聽到了一個聲音:“兩分鍾。”


    於是他下意識的就認為必須在兩分鍾之內逃離基因實驗室,於是他拚命的跑。


    事實上也的確是這樣的,他逃了出去。


    如今想來,這一切都顯得非常容易。


    就好像有人在暗中幫助他一樣。


    又或者是貝爾實驗室放任他帶走了他妹妹一樣。


    但顯然這並不是,因為他最終被發現了,貝爾基因實驗室警報大響,他在貝爾基因實驗室門口被人團團圍住。


    然而,在基因實驗室門口還有不少人,同時也有不少聯邦政府的公共探頭監視器。


    他背著陷入重度昏迷的妹妹,在實驗室門口當著所有人的麵,對著公共探頭監視器將貝爾實驗室拿人體做實驗的事情公布於眾,但卻被貝爾實驗室反咬一口,說他進入貝爾實驗室意圖偷盜,而且還說刑鈺的體內有不穩定基因,有可能成為傳染源。


    他隻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十二歲孩子,哪裏會鬥得過龐大的貝爾集團。


    隨後刑鈺被強製性放逐到了貧民區。


    刑鈺當時隻有八歲,刑楚無奈之下隨後也隨之離開。


    “或許,最應該感謝的是那個告訴我兩分鍾的人,幸好當時聽信了那人的話,否則後果難以設想。”


    刑楚暗自忖道。


    他的腦海裏不由自主的閃過那個躺在妹妹旁邊手術台上被開膛破肚的幼童屍體的畫麵。


    如果他遲了一步,刑鈺的後果會是怎樣?會不會也被開膛破肚?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四年,但即便是現在想來,也依舊不寒而栗,後怕不已。


    “隻可惜隻是聽到那人的聲音,卻未曾見過。”


    刑楚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的吐出,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抬眼看向老胡,平靜的說道:“除了食物,我還要一瓶水,一些抗生素,消毒粉,醫用紗布,一捆尼龍繩。”


    老胡微微一愣:“你要這些……是為了出去?”


    說著指了指上麵。


    刑楚點點頭。


    老胡忽然有些沉默,看向刑楚的眼神裏帶著些許憐憫,“你妹妹……恐怕沒有機會了。”


    刑楚眼神陡然冷冽,但隨即又平靜下來,並未說話。


    對於老胡說出這話,刑楚並不奇怪,他知道,老胡之所以知道這些信息,一定是因為他兒子胡秉淏告訴他的。


    老胡歎了口氣,目光凝視著刑楚,說道:“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把握在接下來的兩天多的時間裏湊夠三十萬,但我想光是所謂的“不放棄”的信念還是不夠的。


    並非是我老頭子說喪氣話,在兩天多的時間裏通過狩獵或尋找貴重的藥材、礦石來湊夠二十萬,據我所知就算是一般的星戰士也未必能做到,而你隻是個剛剛覺醒的武徒。


    況且,即便是湊足了三十萬,也未必就一定能夠救回你的妹妹。”


    刑楚眼角微微抽搐,依舊沒說話,但臉上執拗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老胡看著這個倔強的少年再次歎口氣,搖搖頭說道:“唉,既然你執意如此,我老頭子這裏倒是有個信息供你參考。”


    刑楚看了老胡一眼:“什麽條件?”


    老胡是商人,他不相信老胡會這麽好心的無償告訴他。


    哪知老胡搖了搖頭,說道:“沒條件,隻是不忍心見你看不到一絲希望而已。”


    刑楚有些沉默,眼神微微一閃便趨於平靜。


    老胡隻是停頓了一下,看著刑楚繼續說道:“你知道那個紫炎祛毒劑的原料是什麽嗎?”


    聽聞紫炎祛毒劑,刑楚的眼神陡然一亮,這正是救治妹妹的藥劑。


    刑楚搖了搖頭。


    老胡莫名的笑了一下,說道:“你應該聽說過紫皮蜘蛛吧。”


    刑楚點頭,說道:“紫皮蜘蛛,最低級的變異凶獸。”


    對這類低級凶獸,他了解的比較多。


    “對,紫皮蜘蛛是最低級的變異凶獸,但它的獸晶卻是最好的祛除屍毒的良藥,一枚紫皮蜘蛛的獸晶在基因工廠可以生產出四支到五支的紫炎祛毒劑。”


    老胡說道。


    刑楚低垂的眼皮陡然抬起,他立刻明白了老胡的意思,眼裏閃過一抹愕然:“你的意思是……捕殺變異凶獸紫皮蜘蛛!”


    紫皮蜘蛛雖然是最低級的變異凶獸,實力不及那些體型龐大的凶獸,但它依然是凶獸,堪比星戰士,遠不是一般的武徒所能抗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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