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旁人要是就此說什麽的話曹鳳也能一擺手:沒進過學麽?!不知道這是取自耐辱居士《退居》麽?!去休!


    但這也不是說曹鳳徇私了,他隻是在題目上做了一個張侖如果真有才學便能看得懂的文人之間的招呼。


    若是張侖不懂的話那也便是不懂了,即便是看懂了也頂多是知道曹鳳跟他打招呼。這寫試貼詩,寫得出寫不出還得看自己本身底子如何。


    “覓得芙蓉劍,豪情乍覺舒。


    隨身添自若,此仆健若何?


    ……”


    張侖笑著填上這首試帖詩,然後將試卷吹幹送到曹鳳麵前點頭一笑便背著手走出了貢院的大門。


    他卻不知道當他身影消失在貢院大門後,那提學禦史方誌方信之鬼魅一般的出現在了蘇州知府曹鳳的身邊。


    跟在他身後的督學則是一臉幽怨的如同小媳婦,耷拉著腦袋跟在方誌身後一聲不吭。


    此時的曹鳳正在愣愣的看著張侖做的這篇八股,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身邊多了一個提學禦史。


    甚至有其他考生上來交卷他也隻是揮手放行,卻根本連看的興趣都沒有。


    “果真不負三學士那‘天下風雲麒麟兒’的稱謂啊……”曹鳳聽得自己耳邊悠悠響起的聲音差點兒整個人摔地上去了。


    正要發作卻發現竟然是方誌,隻好無奈的行禮告罪。


    “此文……可為案首!”方誌擺了擺手示意曹鳳不必多禮,然後呼出一口氣道:“我現在很是期待,這麒麟兒在院試的表現又是如何呢……”


    接下來就簡單了,張侖隻是回到桃花塢等放榜。沒有意外的案首。


    府試,蘇州知府曹鳳曹鳴岐親自主持,除去試貼詩之外格式一致。


    依然是毫無意外的案首。


    而作為案首的文章,是要被謄抄出來張貼出去給所有考生看的。那必然是要眾人對你的文章進行品評,若是有疏漏必然會遭遇非議。


    張侖在這蘇州府內直接拿下縣試、府試案首,自然是會被很多人注意到。


    尤其他的另一個身份,還是作了那首“滾滾長江東逝水”最近聲名鵲起的大名士玉公子。


    於是,不僅僅是當地的秀才圍過來觀摩甚至當地舉子、名士亦不少派家人前來謄抄回去再慢慢品評。


    事實上張侖的八股不僅被這些人看到,甚至被人謄抄下來送往兩京之地。


    那些原本對於張侖“天下風雲麒麟兒”之名不服者,在品評一番後也都沉默了下來。


    張侖則是內牛滿麵,開玩笑啊!你以為大學四年被那老家夥肆虐是假的?!動不動就拿掛科甚至退學來威脅自己,弄得當年弱小屌絲的小張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老家夥還在畢業後多次誘惑自己回去讀研,還好自己當時立場堅定打死沒上當啊!


    徐經和唐寅對於自己這位少年恩師能奪下縣、府案首毫無意外,他們兩個甚至覺著自己這位少年恩師別說這包括了院試的小三元。


    即便是鄉、會、殿的大三元,也不是不能取的。隻是那三項有些時候還得看看運氣。


    直至院試才出了些許麻煩,因為要各種搜身還得掰牲口似的折騰差點兒讓張侖抽刀砍人!


    好在提學禦史方誌和南京守備太監錢能對此早有準備,知道這位小祖宗那脾氣不僅是不好而且是非常的不好。


    那首《新竹》可不就是他在禦前當著皇帝的麵兒,直接譏諷三位閣老的麽?!


    這樣的人你去掰牲口似的搜身,他能給你揍出滿臉花兒來。


    於是方誌早早的就到了考場,但他沒有想到的是錢能也來了。兩人沒怎麽打招呼,隻是看到張侖前來這才上前去親自查驗。


    張侖倒是有些不耐煩了,好在他帶的東西也不多。就一瓶陳州同給他備下的辟穀丹,然後便是簡單的筆墨硯台。


    於是方誌他們趕緊放人進去,見得張侖總算是進考場了。


    看著考生們陸陸續續進來後就蹲了號子,張侖心裏在破口大罵:尼瑪的禮部這幫大煞筆啊!你們好歹也是考學出來的,這麽些年就不知道調整一下方式麽?!


    這特麽又是搜身又是關號子熬幾天吃喝拉撒全堆一塊兒的,尼瑪這比坐牢還慘啊!再想到後麵還有鄉試、會試……張侖就很想跳起來給禮部那些個人頭豬腦的狗犢子們一掌。


    這科舉由唐起至宋好幾百年了,你們自己也吃過這虧的怎麽就不知道改進一下?!


    好在陳州同也聽過這些情況,所以給張侖備下了這辟穀丹。


    咋說陳州同的內家拳也是自稱傳自張三豐啊,不拿點兒道家手段出來怎麽行?!


    這辟穀丹沒傳說的那麽神奇,一粒就能吃飽。隻是不至於說讓你餓的頭昏眼花,四肢無力。


    這玩意兒其實就跟後世的能量運動營養食品、野戰幹糧差不多一個道理,不管飽但能扛餓。隻是沒有後世專門的運動食品、野戰幹糧那樣去計算分配熱量罷了。


    它其實就是道士們跑深山裏不好開火的時候帶著,能保證自己餓不死而且還有體力應付野獸襲擊,從山裏走出來的家夥什。


    而後來又有道士發現:咦~如果短時間隻吃這個不吃其他食物,好像身體會變好。


    這與後來英國醫學博士提出的“輕斷食”有異曲同工之理,再後來窮道士們又發現了這玩意兒的另一個主要功用:扛餓。


    於是豐年備下一堆平時沒事兒可以清腸胃,荒年了這家夥可就是保命的好東西……


    不用給掰牲口一樣的掰開牙口檢查,張侖就沒那麽抵觸了。


    這院試形式上倒是跟縣、府兩試差不多,隻是正場之前加試經古一場,且明代此時還沒有清代那麽喜歡把詩詞也添上去。


    隻是縣試的時候會要求做一首試帖詩罷了。


    相較起其他考生們的揣揣不安,忐忑答題張侖就輕鬆多了。隻是號房裏空間狹小,且入了這貢院後便直接落鎖封閘考完才往外放人。


    想提前交卷都不成,隻能是等人家來收卷。


    張侖無奈之下,隻能是做完題文後就自行打坐修習一下陳州同所傳授的吐納術。


    好在時間不長隻是三天,這也讓張侖大概明白了為什麽會有考生在考試的時候自殺了。


    這尼瑪就一個號間太特麽壓抑了,其境況堪比於關禁閉啊!


    出得貢院,看到了s型身姿的妙安巧目盼兮水汪汪的待著自己張侖這才感覺是回到了人間。


    院試榜出,張侖毫無意外位列案首!


    此番南直隸三試案首小三元,張侖拿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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