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的問題,現在是肯定沒法一下子全麵鋪開解決的。


    大家本來還對現在勳貴們修造的潮白河至京師水泥路有興趣,但一聽工部尚書曾鑒曾克明的話就不吱聲了。


    “老夫與營造司築路分司了解過,以此路標準每裏工本需六兩。”


    曾鑒和李東陽的關係可不一般,兩人都是湖廣人、祖上又都一樣是衛戍京師。


    雖然他比李東陽年長十餘歲,但兩人卻是實實在在的國子監同窗。


    甚至兩個人都還是同科進士,雖然曾鑒景泰七年就中舉了。


    然而進士卻是一直熬到了天順八年,才與李東陽同一科中得進士。


    “這還未算與築路分司民壯之工錢,若是算上工錢每裏所耗十五兩有奇。”


    十五兩一裏……頓時一水兒的國朝重臣們眼觀鼻、口觀心,誰都不提這茬兒了。


    開玩笑啊,京師裏普通一戶人家一年能存上個十二三兩銀子就算是不錯的人家了。


    這一裏地兒的路就得燒去一戶中上人家,一年的存銀。


    這特麽簡直就是在燒銀子啊!


    張小公爺則是心裏對著這些個沒見識的朝臣們撇撇嘴,二傻子!土鱉!


    修路才是見效快、收益高的項目啊!


    當然,現在跟他們說這些也說不通。


    得等到京師的這一截路修造起來後,他們看到了收益才能對此有概念。


    畢竟考慮到了道路交通的問題,朝臣們一頓爭論之後便眼巴巴的看著弘治皇帝。


    一看這群狗犢子們的眼神,弘治皇帝就知道這群老魂淡們都在打他內庫的主意。


    “內庫出三成!”這天下到底是皇家的啊,弘治皇帝一咬牙:“五年內,先將順天府主道修築成水泥直道!”


    佀鍾聽得弘治皇帝鬆口了,不由得長籲一口氣:“戶部隻敢說拿出一成修造,多了……”


    “陛下您就是砍了老臣,那也是拿不出來的……”


    張小公爺見狀則是笑眯眯的接口:“此事……臣來操辦吧,到時候必然補足了便是。”


    幾個朝臣雖然覺著張小公爺既然肯出手,那肯定是有錢掙的。


    畢竟這位小爺那計然之道學的,這些個朝臣都自覺望其項背。


    就說最近的那本《肥堆敘話集》罷,即便是沒有確切的統計朝臣們也大致估算出來。


    僅這本書,這位小爺打底進賬了就至少十萬兩白花花的銀子。


    這掙錢能力哪怕是傳說中的聚寶盆都比不過啊,簡直太特麽牛批了!


    就算是給你個盆子去撈撒在地上的十萬兩銀子,你撈幾日也撈不完啊!


    可人家數日輕輕鬆鬆就到手了,這還是打底的收入。


    沒人知道這張小公爺到底這一年多以來,掙了多少銀子。


    反正看他的銀子基本就是潑天的花出去,轉眼又流水一樣嘩嘩的流回來。


    最終對於道路的規劃隻能是在頭五年內,把順天府宛平、大興兩縣及京師的主幹道連成一片。


    全數改修水泥直道,其後聘築路分司一部往金陵築路。


    再視情況由金陵為基點拓展至應天府,而順天府這邊則是向金陵方向築路。


    應天府下轄區域較大,朝臣們估計規劃主幹道的修築就得十年時間。


    這十年則順天府方麵抽調築路分司一部,以京師為基點一方麵向金陵拓展。


    另一方麵則是必須要貫通於京師至九邊的水泥直道,保證京師可以隨時預知九邊軍情。


    二十年內先將京師至金陵、京師至九邊主幹道全數改作水泥直道。


    後三十年則是根據各行省情況,先將京師至各行省主幹道逐步改建完畢。


    京師方麵優先的便是晉西北、冀北、豫南三地,後貫通至秦地。


    金陵方麵則是跨入閔粵地區,先修至各行省布政使衙門所駐府。


    隨後以此為基點再向周邊州府、兩京方向拓展,三十年內逐步完成帝國各州府至兩京的所有道路改建。


    道路修築在這些個朝臣們的嘰嘰喳喳的規劃中大致完成了,邊上的內官則是記錄下來。


    很快的這份記錄便被謄抄了幾份,交到了三大學士、六部尚書及王越、汪直、劉大夏等人的手裏。


    築路討論完畢了剩下的就是識字的問題了,這個問題甚至比築路還需要重視。


    “小子真就不明白了,太祖爺爺、曆代先帝多次提及社學、百姓之教……”


    張小公爺看著這些又不說話了的朝臣們,那雙丹鳳桃花中滿是無奈。


    “怎麽這麽多年,就不見絲毫長進呢……”


    這話說的一眾朝臣那麵兒紅的跟猴子腚似的,可人家玉螭虎這說的沒錯啊!


    剛開國洪武二年,朱家太祖鄭重其事的召見了中書省毫不猶豫的下詔:


    “宜令郡縣皆立學,禮延師儒教授生徒,以講論聖道,使人日漸月化,以複先王之舊,以革汙染之習……”


    “此最急務,當速行之!!”


    專門鄭重其事的召見中書省,而且是在開國的第二年。


    由此可見那位朱家的太祖爺爺對於國民教育一事,是有多麽的重視。


    隻是這位朱家的太祖之後,建文、永樂、洪熙、宣德四朝,皆不見其下詔興建社學。


    於是這導致的便是社學在這四朝內漸漸廢弛,近乎可惜。


    當然,戶部的佀鍾自然不可能蹦達出來說:


    狗屁!建文至宣德四朝,咱大明的社學就隻剩下不足五十之數矣!


    這就不是跟張小公爺對著幹了,這是要指摘曆代先帝啊!


    而且英宗時確實比較重視,比如河南布政使李昌祺上疏:


    “城市鄉村,時俱有社學,近年廢弛……”


    “即今各按察使添設僉事,專督學政,乞令府、州、縣官量各轄人戶多寡,創修社學,延師訓之……”


    “遇儒學生員名缺,即於社學無過犯,高等子弟內選外,庶得學業易成……”


    英宗隨即下詔,令各處提學官和府、州、縣官嚴督社學、不得廢弛!


    並提出嘉獎:其有俊秀向學者,許補儒學生員。


    正統年禮部辦事官鄭興常獻太平十二策,英宗納之。


    隨後諭吏部各處社學,悉令提學官嚴督勸課、不許廢弛。


    天順六年再敕諭曰:


    “爾凡提督去處,即令有司:每鄉每裏俱設社學,擇立師範,明設教條……”


    “以教人之子弟,年一考較,責取勤效,仍免為師之人差役……”


    張小公爺看著這些個麵紅耳赤的重臣們,歎氣道。


    “師者,國之重器也!怎可輕慢?!怎敢輕慢?!怎能不置一部專事職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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